子聪抬起脸,那张脸揪的跟包子一样,满脸都是皱褶,看样子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我的小姑奶奶,你且先坐下,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吧。”有人送上茶水来。
方奇喝着茶水,又嘬了几口烟,待子聪抬起脸来,便问道:“说说看,燕京城中可有什么漏洞能让人钻的?”
子聪拧着眉心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此城是按照八臂哪吒的造型而建。城下压着几条龙和赑屃。哪吒代表火,龙代表水,可是这里又是海潮侵袭过的地方。我怕那几条龙逃脱,水再涌上来,所以要以赑屃负上整个燕京城。要说万无一失,我也不敢说,只能说化火消水去灾。水火最无情,要是有人用雷电来破,我也没办法。”
原来他在设计的当初就考虑到了水火之灾,但是事无俱到,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因素全考虑进去。当苗苗问起燕京城各处气门时,子聪取来平面地图,指着那九处城门说:“若说有气门,便是这九门及几处犄角,也是埋进赑屃石像之处。对方若是在此几处置雷电,那说明对方也有高人指点迷津。此乃是九魂八卦十三阵的模式,有人能懂的这个破城也是不难。”
方奇和苗苗自从学了河图,自然知道这九魂代表着九门,八卦像是八臂哪吒,十三阵乃是遥对大燕山的灵穴。此乃是推演排算出来的大阵仗,跟两军布阵一样。一城一运,跟人的五行天命并没有什么不同。
又问了几处最容易受袭击之处,子聪说宗正府乃是水火集聚之处,最容易受到攻击,也是官员大起大落之处,说罢以同情的眼光看着方奇:“你懂的什么意思吧,一夜天堂一夜地狱,前面是天堂后面便是地狱,我奉劝你们早作打算。”
苗苗嗤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早日滚蛋?”
方奇看了宗正府所处位置,正在皇城和护国寺之间,不远处便是公主府,这便是风水煞。宗正府再牛逼也牛逼不过皇城和公主府,受煞是必然,受煞便会遭殃。也就是说作了宗正府的府卿是朝不保夕,早晨可能受到嘉奖,到了晚上脑袋就掉了。
“那我把宗正府搬走好了,随便找个地方。”方奇半开玩笑说道。
子聪呵呵一笑,“你俩又不是这个命,何必在此事是纠结?只待事情完成便离开燕京,雪泥鸿爪便没什么意思了。最高境界便是来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必你们比我还要清楚。”
他俩要走,这死秃驴倒死乞百咧地要留下他们吃饭,方奇正好也想跟和尚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便留下来。吃饭时,倒罗列杯盘弄了好些个野味和野果酿造的酒,饮之齿颊留香,野味也很合胃口。他俩吃牛羊肉都吃腻了,野味吃起来味道大有不同。
方奇问和尚:“一办完那事,我们便是要回去的,只是不知道能否还回到原点,大师你给掐算下呗。”
子聪摇头,“算人算命不算天,你俩乃是天命,非是此朝中人,我哪算去。”
见他说的不似有假,方奇也只好作罢。吃罢饭,俩人上马告辞回城,回程仍是缓辔而行,将进城之时就见彩霞满天飞十分瑰丽神奇,苗苗感慨万端,“放气,咱们来了也算蛮久的了,我倒觉得有点熟悉,若是突然有一天消失,真不知道会不会哭呢。”
方奇笑笑,“这事还真说不准,生活一地总会有些感情的,没有人会活的像根木头。别看秃驴说来去无踪,我看他也未必就能做到。”
进到城里,首先要去提督府跟耶律说下,耶律自然也不敢怠慢,拿出调令去调城外的守城兵分十二个时辰沿着城池巡逻,至于能起到多大效果,只有天知道了。
别看九门提督位及人臣,可也是责任重大,真要是燕京城出了纰漏,他这颗脑袋瓜子虽然不至于会掉,可是重罚的肯定跑不掉的。宗正府中的黑红使也遍撒出去,未必会指望他们能抓住搞破坏的人,可是了胜于无吧。
虽然耶律竭力挽留,他俩也没有在提督府吃晚饭,而是骑马回家。虽然他们并不是一家人,可是已经相处的十分融洽,不是一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就算是一家人了。
两人一回家果然全家都跟过年似的:“大爷二爷回家了,快点准备饭菜!”进了厅堂,一家花蝴蝶都跑来问他们半夜三更的跑哪去了,是不是听到打雷声音,那声雷打的好吓人。
方奇说:“打现在开始,你们要出门带剑,不要与任何不相干的人打交道。发现门口或店铺门口有陌生人流连就立即报警……呃,向门外的官兵和黑红使报告。”
黑红使是宗正府的人丫头们都知道,可是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官军和黑红使在门口还是让人心惊肉跳啊。见大爷二爷都不愿意说,自知问了也是白问。大爷和二爷在宗正府是大官,若非是出了大事,绝对不会让她们出门带剑防身。
酒菜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灵虚道姑忽然说:“大爷二爷,这几个丫头在你这儿,我也就放心了。我是提前作别的,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五台山。”
郑羽衣她们全愣了:“师父,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些日子又有什么不好,何必急着回去。再说大爷二爷家又不缺你这口饭吃。”
灵虚道姑叹道,“我也许就过不惯这种天天酒肉的日子,我也不强求你们跟我回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几人一定不能给大爷二爷添麻烦。”
韵墨眼泪汪汪的,“师父,你这是在骂我们呢。虽然我们是二位爷出手相救的,但真没给他们找过麻烦。师父,要不就别走了,我们给你在后面劈个小房间也可以一样修行参道啊。”
方福进来禀报道:“大爷,外面有个和尚指名道姓要见您呢。”方奇起身跟着来到外面一瞅来人背着斗笠身穿蓑衣,身材不高风尘仆仆的,面孔却很陌生,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