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南嘉恩回复道。
“我真的很难活下去….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被杜医生骂得有多么可怜无助……”
最后听到没有声音了,甚至可能是没有很大的呼吸声,南嘉恩一看,林泽已经直接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于是南嘉恩拿了一个毯子给他盖上去了。
第二天林泽又焕然新生,意气风发地去为人民服务了。
南嘉恩的家和医院隔得不是很近。除去值班在医院,林泽每天都来回跑。
可是好景不长,林泽有次回来又看到了和上次一样的黑衣人,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惊悚。
“完蛋了,肯定是我爸妈找人来调查我了。”林泽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
“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被强制送回去了!”他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林泽多虑了。不该多想的人想得太深,该多警惕一点的人还处于懵然的状态。
某天午休,杜宥城看到林泽蹲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以及他手机里显着着租房app的首页。杜宥城无意间开始留心租房信息了。
杜宥城的小区楼下经常贴着很多出租信息,某天见着了,就告诉林泽,他家楼下正有一间两室一厅在出租。
“真…真的吗?”林泽抑制不住激动,灰暗疲累的双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带着光泽。他觉得这是自己被杜宥城骂了一整天的福报。
而杜宥城全程表现得很平然淡定,他才不会说是不想让林泽一整天都因为这个消息高兴,所以才在他值完班告诉他的。
“那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杜宥城问他。
“救命,这太幸福了!”
杜宥城表情可见得变得扭曲,他觉得林泽说话直白又夸张,很用力过猛,总是因为这些小事能随随便便幸福到晕厥过去。又不是住在他家里了,也不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有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林泽又低声问:“那是不是可以每天和你一起上下班了?”
“怎么可能?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杜宥城一脸严肃地告诉他。
于是林泽的目光又小小地暗淡下去。
跟杜宥城回家的路上,林泽还在因为医院的事情被他数落。
杜宥城唠叨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嘴也不带停,而且每次都说了他的缺点:“病人的身体你是不能随便碰的,林泽,有些时候你不要那么自信,你就是太自信了所以才会马虎犯蠢……”
明明是刚从医院值班结束的时候,连带着空气都很好闻的时候,杜宥城的声音就跟苍蝇一样嗡嗡嗡作响。
林泽觉得杜宥城如果是婆婆的话,会是那种一直念叨到把家里漂亮媳妇郁闷到跑路的存在。
杜宥城只管说自己的,路走到一半了才发现林泽不见了。
林泽走路总是会被一些东西绊住手脚,比如扭蛋机――林泽热衷于去抽扭蛋机里的盲盒隐藏款。
杜宥城家楼下就是商场,商场一楼有玩扭蛋机的地方,每次路过都有人在玩。
杜宥城认为这是无聊至极的活动,但还是倒退了回去。他其实就想看看林泽到底能往里面捐多少钱。
林泽跟着魔一样伫立在扭蛋机前面,挑中了一台机器,便拿出了手机扫码买游戏币。
一旁的杜宥城抱着手,又开始义正严辞地说道:“林泽,你这是在赌//薄。”
(注:不是错别字,是在过审核,阿门)
“什么,你说什么?”林泽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跟只夜间外露眼睛光芒的兔子一样,明显非常地疑惑,甚至还有冤枉。
数落,数落,还是数落。
“这就是靠机率赚钱的东西,引诱你们去消费。”
说到消费二字,林泽跟听到自己在犯什么恶罪一样。
“每次来你都觉得自己能抽中什么?隐藏款?那岂不是所有好东西都被你给选到了,最后又花钱买一堆无用的东西放在架子上招灰,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后又一遍遍地重蹈覆辙。”
“……”
在此之前,林泽确实是觉得自己能抽中,很有自信。
说到自信,林泽心想自己确实是如此,就是太自信了,才会觉得杜宥城可能会对他有感觉,但没想到杜宥城是百分之百的大直男。
每当杜宥城听到硬币被丢进去发出叮咚的声响后,他的眉头都皱得更深了,似乎这些声响触发了杜医生大脑死机的开关。
杜宥城总是对这些无聊又浪费钱的事情感到难以容忍,但又偏生站在林泽旁边看着,看林泽到底又要浪费多少钱。
林泽在医院的时候就被这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看到这番场景,他想,倒也可以多赌几场,存心让杜宥城也不舒适。
于是,林泽又往扭蛋机利落地丢了两个硬币进去。
在杜宥城眼里,林泽的“赌徒行为”实在愚蠢且心智不稳。
林泽掏出了一个他看似不太喜欢的丑玩具,并且又掏出硬币继续后,杜宥城开始表情扭曲,像是被什么万恶的能量绞死了他的理性的思维。
他困惑不解,想从各个方面分析林泽的愚蠢行为,但是已经无力回天,于是开始制止,“别玩了。”
硬币又在哐哐哐地响。
“好嘛好嘛,最后一次了。”林泽保证着说。
虽然他很享受杜医生此刻已然畸形的表情,但是总不能让他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