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假清高
屋里只有江滔骂骂咧咧的声音,若他停下,便安静无声,仿佛一个人在里头作戏。
赫连羽推开门走进屋内。
厅中人都各有算盘,没人注意到有人进来。
南司佳被推倒在地,伏在沙发椅边闷声哭泣,旁边坐的几个南家人脸色阴晴不定,而江滔则一人占了个独座,身后立着几人,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你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现在不张嘴了?刚刚在车上还假装打电话给赫连羽,唬谁呢?觉得把他抬出来,就能吓得着我了?”
看到南家人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江滔越骂越来劲,说着话便将桌上茶水打落地上,溅起的水渍残茶弄了南司佳半身。
南司佳咬着下唇,颤着手想要去拂,谁知她父亲南国却一瞪眼,阻止了她这个可能会更加激怒江滔的动作。
这一幕落在赫连羽眼中,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在他的记忆里,南司佳在南家还算是受宠。
她喜欢拍戏,南家便一直鼎力支持,脾气骄纵,也没见谁去别别她的性子。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跟江家的合作生意比,一个从小被捧在手上的南家的女儿就不值一提了?
赫连羽目光转向南国身边立着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是南国的大儿子南山。
此时南山正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紧瞪着南司佳。
若是仔细去瞧,还能看到他悄悄用脚去踢南司佳脚跟,显然是想让她说些服软的话,安抚一下江滔。
见南司佳还硬着气,坐在地上闷声不吭,江滔走到她面前冷冷一笑:“说,今天到底跟谁出去了?”
“不过就是参加了一个电影首映会,捧捧后辈的场。”南山赶紧替南司佳解释。
“我让她说。”江滔吊儿郎当地瞟了他一眼。
南山脸上薄怒一现,却又很快忍了下去,扭过脸没再做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这里是你们南家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要么就别求着江家,要么就把姿态放低些,你知道外头人现在怎么说我吗?说我头上长绿草,说我个头越缩越矮要当王八,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受这种闲气?”
自从上回在会所闹了一场,江滔的脸算是丢尽了。
都以为赫连羽重新站到了南家背后替他们撑腰,所以那天的事江家的人也把错都怪了他头上,怪他不该当着赫连羽的面给南司佳没脸,怕因为这点小摩擦影响以后耀熠合作的事。
忍气吞声了一段时间,江滔每天都找人盯着南司佳,想看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结果却是南司佳依旧和往常一样独进独出,根本没再和赫连羽联系过。
就连南司佳的通话纪录江滔都弄了一份出来,她每天除了跟助理联系以外,其他几个打得频繁的号友江滔也都调查出来了,没一个跟赫连羽对得上的。
最重要的是,南家还在跟江家就婚期的事做商量。
特别是最近这几天南山为了船被海关扣下的事,一直往江家跑,想借江家的关系捞出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南家并没有抱住赫连羽的大腿。
他们还是得靠着江家,还是得靠着南司佳嫁过来将两家关系维持紧密。
最初的担忧一扫而光,想到那天南司佳拒绝自己的态度,江滔就恨得牙痒痒。
晚上和几个朋友喝了酒,有人正提到这事,江滔便借着一肚子无名火气,打了南司佳电话。
现在人带回来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南家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让江滔心里梗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不少。
瞧着南司佳还硬头倔脑地不肯低头,江滔偏不信这个邪了。
“瞪我干嘛?不服气?”江滔上前,伸手将南司佳推了一把。
本来就无力的南司佳,被他这么一搡,差点没扶住沙发歪倒在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她一偏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赫连羽。
南司佳眼中迸出惊喜的光彩,“羽哥哥!”
“什么?”江滔皱眉,没听清南司佳在说什么。
可是南国跟南山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顺着南司佳的眼神望去,顿时吃了一惊。
见自己已被这些人发现,赫连羽便向这边走来。
“他……他怎么来了?”南山憋着声音问。
南国没有答话,只是飞快地扫了赫连羽一眼,电光火石间心里有了计较,伸手就把南司佳从地上拖了起来。
“爸……”南司佳被南国的动作疼得嘶哑咧嘴,勉强坐到了沙发上。
“是你叫他过来的?”南国低声问。
南司佳虽然一身狼狈,但面上还是有得色一闪而过,“被江滔从车上拖下来前,我给羽哥哥打过电话。”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还找来了南家!
南司佳心中一阵激动,看向赫连羽的眼神满是柔情蜜意。
南国这一连串的举动又快又迅速,等江滔反应过来,回头去瞧的时候,赫连羽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江滔身子一哆嗦,一退之下差点没撞到沙发上。
“怎么?我很可怕吗?”
“没……没有。”江滔下意识地摇头。
“这都是你打的?”
赫连羽目光投向南司佳。
脸上有巴掌印迹,衣服在拉扯间弄破了些,头发乱糟糟地,看起来也就是些皮肉伤。
看来江滔也不傻,下手多少有分寸。
“是……是我打的怎么样?我教训自己的女人,不需要谁同意吧!”江滔一挺胸膛,色厉内荏地嚷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把人伤成这样子,叫她家人看了怎么想?”
南国感觉到赫连羽望过来,心里一个咯噔。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深意……
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瞧见了什么?
是不是刚刚他逼着司佳向江滔赔罪的事,赫连羽都看到了?
“她马上就和我结婚了,我就是她丈夫,这么一点小小的教训,还需要管旁人怎么想?”
“我没说要跟你结婚!”南司佳叫道。
江滔瞪了她一眼,转头望向南国,“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别忘记了,这件事是你们南家先跟我们江家提的,可不是我求着要娶她的!别让她跟我在这儿假清高!”
南国被江滔的大嗓门吼得一愣,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江先生,如果你再这样说话,我就得请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