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沉默着,那俊冷的容颜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轻微的表情变化。
他在刻意的隐藏着自己对骆妍晞的感情,或许现在会觉得没什么,但时间久了,这只会变成一种遗憾,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不完整。
“若你真的对她有感觉,那就不要再拿我当借口。”慕安安的手里又揉了一团雪球,搭在了两个大雪人的中间,接着拼装了雪人的手,“去找她,去告诉她……”
漫长的等待,有的时候会让人等的心灰意冷,可有的时候却会让人在人生百态中始终挣扎。
有些人经历了时间的洗浴,确实是忘记了,可有些人即使经历了时间的洗浴,她的脑海里、身体本能都始终记着那种感觉。
只是不愿意去展露出来,而是自己默默的痛着、难受着。
唐易一怔,嘴角再次的扬起了自嘲的笑,他亦是滚了个雪球,搭在了慕安安搭的那个小雪人的旁边,嘴角微微的上扬,“她离开了,我便再也找不到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自嘲的说道:“她会躲着我一辈子。”
骆妍晞当年离开沣城,唐诀找不到她,以为她离开这个世界了,便可以知道,她只要不想出现,那就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慕安安听了这句话,不解的看向唐易。
唐易感觉到她的视线,亦是抬起了头,冲着她露出了很温柔的一笑,便站了起来,“太晚了,你的身体才刚刚的恢复,不要在半夜里玩雪玩的太久,明天睡醒会感冒。”
说罢,便准备回大宅去。
他没有对慕安安继续说明找不到骆妍晞的原因,只是刚刚能对她吐露一些自己的心声,心里压着的一块重重的石头稍微的减轻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更加沉重了。
“阿易。”慕安安着急的喊了一声。
唐易顿住脚步,只侧目回答了一句:“你若是再生病,阿诀……会心疼。”
说罢,这便回到大宅里了。
慕安安看着唐易回到大宅的背影,这样的背影看起来跟唐诀有几分相似,只是比唐诀多了几分落寞。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在互相的折磨。
难道得彼此折磨了一番后,才能相爱在一起?
呼呼!
在唐易前脚离开后一会,又下起了小雪来。
慕安安蹲在雪地上许久未曾起身……
*
沣城的深冬之夜,充满了绚丽的色彩,包含了百味人生。
唐诀跟顾晋廷兄弟五个人,原本是要为江沐阳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派对,却因为彼此之间的一些隔阂而很快的就散去了。
没有谁憎恨了谁,只是彼此都顾虑了太多的事,所以……
从包间里出来的唐诀经过大厅的舞池,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似是要冲破他的耳膜。
他是不喜这样的声音,便觉得这样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刺耳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身边的人开始拒人千里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发的孤僻了?
明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变化,却竟然在放纵自己这样的变化。
心里始终有一种预感……预感很快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唐诀不想要连累任何人,除了跟他们保持距离外,便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对于慕安安……他亦是想过要保持距离,更是想过他们重新携手走在一起到底是对是错。
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因果关系。
他是替苏倩云赎罪的。
唐诀的心沉冷而凉薄,站在‘声色年华’的门外,看着已经被白雪覆盖的沣城,沉冷的眸子像是无尽的深渊,散发着让人能感觉到的危险的气息。
再过一个多月,春天就快要来了。
步入春天的时候,沣城的气候就会渐渐的好起来。
沣城的春天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晚上偶尔会飘点小雨,可是一到白天就会是大晴天,是非常好的天气,也是让人舒服的天气。
那年跟慕安安相识的时候,便是不冷不热的春天的好季节,是播种的好季节,也是给人希望的好季节。
而他希望……春天的到来可以带给他新的希望。
唐诀站在声色年华外,远望着正前方,脑海渐渐浮现着的是慕安安的脸,那一双洁净的眼睛,似就站在前面微笑着向他招手。
她就是他新的希望,是会给他带来坚定信念的女人!
在唐诀在‘声色年华’站了片刻的时候,莫少天把车停在他的面前,下了车,打开车门来接他回唐家大宅。
匆匆的来,便又匆匆的回去。
在唐诀缓下身体想要上车的时候,顾晋廷追了出来,脚步匆匆,冷峻的面容上,表情凝聚在了一起。
他看着唐诀的背影,着急的喊了一声:“阿诀,等等。”
唐诀一向是对什么事都守口如瓶的人,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从不想去连累任何人,只自己默默承受。
唐诀所有的举止都表露的太过刻意了,甚至在刻意的跟他们保持距离。
如此太过诡异的行为举止,难道不是在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哦,这不需要唐诀的行为举止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在当年抓了凌幕城的笔录里,已经记录了几件事,是跟唐诀还有慕安安都应该有关系的特别重要的几件事。
顾晋廷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唐诀的旁边,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变得严峻了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唐诀顿住了脚步,侧目看了顾晋廷一眼,余光又不经意的落在了他的右后方,目光不禁微微的噙上一抹杀气,轻启了嘴角,“我们……还有什么可谈?”
唐诀的视线又落在了顾晋廷的后方,有个人屹立在那里,手夹着烟,挑衅的看着他跟顾晋廷……
那个人的手里在晃着什么东西,接着视线望了一眼身后的‘声色年华’,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唐诀的眸子微微沉冷,并噙了一抹杀气,看似是在针对顾晋廷。
顾晋廷怔了一下,眸色更是停顿了一下,暗暗的在琢磨唐诀的眸色。
“我们……不该是这样。”他轻扬了嘴角,隐忍的说道。
他们确实不应该是这样。
再大的问题,都不至于到了决裂的地步。
唐诀嘴角提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是怎样?”
不屑又拒绝的语气,让周遭的气息变冷,是会让人冷到刺骨的冷。
余光……不时的落在顾晋廷的身后,却又是不动声色。
那个人……在想要炸毁‘声色年华’,手里悠悠甩着的看起来像遥控器的东西就可以猜测到。
即使不是想要炸毁,结果应该也不会太好。
他们在明,而那人在暗……
那个人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行踪,在监视着他们所有人……
能在沣城这个八大家族掌控了的地方,还能如此猖狂的监视了他们所有人的,也就只有龙少焱,还有已经叛变投奔了凌幕城的潘云啸。
龙少焱对他的仇恨还能理解,对顾晋廷他们死咬着不放……找不到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