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的遁行,可以说半个月的时间,就赶了以往用飞舟法器需要一年的路程。
直到半个月后的这一日,只见他身形一顿,在半空停了下来。
北河大袖一拂,祭出了飞舟法器,此物体积大涨后,“嘭”的一声砸在了海面上,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将怀中的张九娘一松,接着他的身形立刻从半空坠落而下,重重砸在了飞舟法器的甲板上。
“啊!”
紧接着,就见他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汗如雨下,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不止如此,他的身躯在甲板上翻滚抽搐,浑身上下的毛孔中,更是有细小的血珠冒出来。
在半个月前在武王宫中,他就施展了真气,跟吕平生一番激斗。
而在最近的这半个月时间,他更是一路狂奔疾驰,体内的法力时刻都处在消耗的状态。
这种体内真气消耗之后,法力又长时间持续消耗的情况,以往还没有发生过。
因此这对北河体内的经脉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这时若是能够看到的话,就会发现他体内的经脉,浮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鲜血不断的溢出。
好在他肉身极为强悍,远超他结丹初期的境界,所以还能够将伤势勉强压制下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仗着强悍的恢复力,来将自己的伤势给治愈了。
张九娘身形从半空降落下来,站在了北河的一侧。
“走!”
但听北河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闻言张九娘眼中的犹豫跟挣扎稍纵即逝,接着她就回过神来,脚下一跺,飞舟法器腾空而起,向着前方破空而去。
上次北河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他都能够很好的治愈,想来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眼下她要做的,就是驱动飞舟法器,让两人尽可能逃得更远。
就这样,张九娘又驾驭着飞舟法器,在海面上空不眠不休飞驰了数日之久。
而数日之后,北河口中的惨嚎终于慢慢停止。
相比较于上一次他所受的伤,这一次显然更加严重。
这一日,北河盘膝坐了起来,并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各种能够恢复体内伤势的丹药,一股脑的服下。
经过这二十余天的时间,不但他的伤势被压制了下来,悬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下。
那玄真子乃是一位武王境界的修士,此人真要追杀他的话,应该早就追上来了,不可能拖延这么久。
又过了三日,北河从打坐中睁开了双眼。
只见这时的他,脸色颇为阴沉难看。
没想到这一次武王宫之行,竟然会发生这种变故。将一位武王境界的古武修士,都给传送到这片修行大陆上来了。
好在有惊无险,最终他成功逃走。
这时的北河不禁想到,在武王宫中那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元婴期修士,下场会如何。
当初他逃走的时候,那些人惊讶之余,似乎还处在观望的状态。
而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这些元婴期修士会跟那玄真子照面。
只是这些人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准确的说,反而还有一些矛盾,最好这些人能够跟玄真子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下一步如何行事。尤其要注意的,就是将来切记不可跟玄真子碰到。
一念及此,他不禁想到了吕平生,暗自猜测这位师弟会不会出卖他。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摇了摇头,吕平生可不知道擘古的神魂在他手中。
因此玄真子顶多能够从对方口中,知道他阻挡吕平生开启传送阵的事情。
但眼下此人已经成功传送到了这片修行大陆上,对方即使是对他有杀心,也不可能花费大把的时间跟精力,来追杀他这个小喽啰。
一想到此处,北河心中稍稍舒了口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玄真子要杀他,可不是因为他阻挡吕平生开启传送阵的事情,而是受了季无涯的委托。
这时的北河,又想到了擘古。
擘古此人必然是知道那传送阵只能单向传送的,但此人却有意引导他听信吕平生的话。
由此可见,对方也希望玄真子此人传送而来。
北河眼睛微眯,浮现了些许凌厉之色。
现在的他,对于擘古此人,已经不可能像以往那么友好了。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将擘古给拿出来,好好询问一番。但他不知道擘古跟玄真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术可以联络,所以还是暂时不急。
一切等到了陇东修域,做好一切准备再说。
“呼……”
只见他长长吐了口浊气,脸上的阴沉之色也消散了几分。
事到如今,他对于武王宫那座传送阵抱有的希望,彻底的泯灭了。
而既然无法通过武王宫那座传送阵离开,他能做的就是顾好挡下。
眼下北河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立刻修炼涅槃魔功,先解决他体内真气给法力之间的冲突。
第462章 血引铜灯
就在北河还有张九娘二人,一路向着陇东修域急遁而去之际。
此时在距离二人极为遥远的一片海域上,玄真子还有吕平生二人的身形,遥遥站在半空。
这时的玄真子还保持着双目微闭,仔细感受什么的状态中。
良久之后,玄真子才吸了口气,并睁开了双眼。
“哼!”
但听他一声冷哼。
原因自然是他并未追到北河,让对方给逃了。
武王也并非无所不能,虽然他能够将空间给撕开,在很短的时间内遁行极为遥远的距离,但是只要北河逃得无迹可寻,要找到对方也极为困难。
“就先放你一马,等小道完成了正事,再来找你的麻烦。”只听玄真子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
听到他的话,一路走来都默不作声的吕平生,终于发话了。
“玄真师兄莫非跟那位有什么仇怨不成。”
他实在想不到,在这片修行大陆上的北河,是如何得罪来自这片修行大陆之外的玄真子的。
闻言玄真子回过神来,而后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小子斩了一位前辈的分魂,那位前辈让小道代为照顾他一二而已。”
“这……”
吕平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只是能够被玄真子都称呼一声前辈的,他已经不敢想象对方的修为跟实力了。并且更让他惊骇的是,北河竟然斩杀了对方一具分魂。
对此他没有多问下去,而这时的玄真子手掌一翻,从中指上的储物戒内,取出了一盏看似古朴的铜灯。惹人注意的是,这盏铜灯的灯芯乃是血红色的,仿佛是被鲜血侵染过。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此物的灯芯的确被鲜血侵染过。
要是北河在此地的话,必然会惊讶得无以复加。因为玄真子手中的铜灯,他也有一盏。
自从当年他第一次在岳家的天门山上,淘到了一张古武面具后,他就时常都抱着捡漏的心态,想要看看能否用极低的价格,淘到一些被人看走眼宝物。
而在第二次天门会上,他就用了两百颗低阶灵石,将一斩跟玄真子手中一模一样的铜灯给买到手中。
北河之所以会买下那盏铜灯,是因为在铜灯的地盘上,有一个形似古武文字的符文,因此他就怀疑此物可能是一件古武法器。
当年搜魂邢军之后,他也曾将那盏铜灯拿出来看了看,就发现地盘上的那个符文,的确是古武文字,而那个古武文字的意思,是“血”。
只是他研究了很久,即便是武者的境界突破到了天元期,他也没有研究出那盏铜灯到底是什么宝物。不管他如何将真气注入其中,那盏铜灯都没有任何反应。
因此到了最后,北河就将那盏铜灯给收起来,从那以后,铜灯被他搁置在了储物戒的最角落,到如今差不多蒙尘了近百年。
将这盏铜灯给取出后,玄真子盘膝坐在了半空,接着将此物随手一抛,只见铜灯就悬浮在了他的面前,并徐徐转动着。
接下来,玄真子手指掐动,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屈指连弹,一道道灵光电射而出,尽数没入了转动的铜灯内。
随着他动作的落下,悬浮在此人面前的古朴铜灯,表面亮起了一阵黄光,并时明时暗的闪烁着。
玄真子眼中喜色一闪,他咬破了食指指尖,嘴唇开合,叨念起了一种晦涩的古武咒语。
在吕平生的注视下,只见在他食指指尖的鲜血,呼呲一声燃烧了起来。
玄真子眼疾手快,食指屈指一弹。
“咻……呼呲!”
在他指尖燃烧的鲜血弹射而出,打在了铜灯的血红色灯芯上。只见后者顿时被点燃,化作了一簇血色火焰。
这一簇血色火焰看起来有些孱弱,就像一簇寻常的烛火,只是奇异的是,这一簇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散发。
玄真子一把将铜灯摄了过来,接着站起身,手持这盏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铜灯,开始四处转动,过程中将手中的铜灯,对准了各个方位。
这盏铜灯的灯芯,其实被鲜血侵染过。只要点燃后,就能够通过精血,来确认精血主人的方位。
而侵染铜灯灯芯的精血,自然就是属于擘古的了。他要找的,也正是擘古的肉身。
只是让玄真子诧异的是,当他将四面八方都尝试了一遍,他手中的铜灯竟然没有任何指示跟反应。
“嗯?”
这一幕让玄真子紧紧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他就再次屈指一弹。
一道灵光打在了燃烧的血色火苗上,随之那一簇血色火苗便噗的一声熄灭。
擘古的精血不可能无穷无尽,因此还是要节约一点好,若是精血燃烧殆尽了,那就更别想找到对方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