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黄皮子果然是知道小娟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我眉头一皱,说:“你孩子的命不比他们的性命重要?”
“你又敢跟我赌?”老黄皮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妈的,人老成精就算了,怎么黄皮子老了也这么精?
我心中一通暗骂,保家仙女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可还在这里,算上你的命不也是二换二?”
她这话说的随意,好像就像在说要去院子里撸一把葱那么随意。可是那黄皮子的表情顿时变了,先是畏惧地匍匐了下来,接着猛地一咬牙,叫嚣道:“你别得意,我知道你厉害,可是真要斗法我也未必怕你!”
“哦?那试试?”保家仙女眼睛一眯,忽然阴风一卷,身子像团白烟一样向那老黄皮子冲去。
那黄皮子顿时怪叫了一声,整个身子也咻地变成一团黄烟,两团烟冲击到一起。白烟瘦长灵活,黄烟就像个黄鼠狼的模样,笼罩着一圈红光。
两相接触,那黄烟顿时落了下风,不多时就一个逃一个追。那黄烟中发出一声怪叫,红光好像炸碎了似的爆炸了一次,好不容易才脱身出去,可是那红光已经黯淡了许多。
白烟追到院墙就折了回来,我跟着急匆匆追出来,看她停下来不禁急得大叫:“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把她放跑了啊?”
这下谈崩了不说,还结下了梁子。要是那黄皮子折腾起小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我的罪过可大了。
白烟绕着树一转,变成一条大白蟒,张牙咧嘴地吓唬了我一下,猩红的蛇信差点舔到我脸上。在碰上之前,它又变成了保家仙女冷冰冰的小手捏在了我的脸上说:“我都不急,你急个啥子屁!”
我刚左脸被她扇了一巴掌,右脸又被她这样捏着,心里一阵郁闷,打开她的手说:“这把她放走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小娟那可咋办?”
“你们老赵家的人,是不是很喜欢替人着急啊?”保家仙女也不计较我的动作,反而开始指摘起我来,“她又不是你女人,肚子里的也不是你的孩子,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我被这话噎了一下。
隔壁王靖雯说过: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现在看来,女妖精也在此列。
“行了光知道抱怨,你把那只黄皮子带来。今晚我让你长点见识,你可没白叫一声姑奶奶。”保家仙女打发我去抓那鸡笼里的黄皮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她手上抓着几根黄色的毛。
那黄皮子本来凶的很,见我又抓又咬,我废了些气力才把它抓过来。可是它见到保家仙女后顿时老实了,保家仙女从它头顶上拔下三根有些发白的毫毛,跟之前的黄毛捏在一起。
手指上一撮,搓出来一团火苗把毫毛都烧尽后生出一团黄烟向院子外飘去。
“行了,追上去吧。叫上几个人一起,运气好还能把那黄皮子的窝给端了。”保家仙女说完,一把抓住那黄皮子就跳过院墙。
我可没她那么厉害的身手,再加上要叫人,我花了点时间才带上了几个人追上了保家仙姑奶奶。我叫的人也就是大宝爹的几个本家兄弟,还有赵大宝自己,以及李有忠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们一路上都在问我是往哪儿去,可我也说不出来啊,就故弄玄虚地跟他们说天机不可泄露,搞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跟看傻逼似的。
而那保家仙姑奶奶在前面飘着,白衣翩翩像个女鬼。只有我这个有阴阳眼的人能看见,大宝爹他们全都看不到,甚至看不见天上飘着的那股黄烟。
渐渐地,我能听到一声声波涛的声音,风里也带来了一股浓浓的黄河水的泥腥味。我看了看方向,这是快要跑到黄河边上了。
保家仙女在一个矮坡上头停了下来,撅着眉头往下看。我知道别人看不到她,就没跟她搭话,也跑到那矮坡上往下看。
这一看,可是吓了一大跳。
就看到那下边是一片低矮的坟丘子,杂草丛生,鬼火森森,还有阴森的雾气缭绕墓碑中间。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的让人感到惊悚、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二十多只大小不一的黄皮子聚在一个坟丘子前边。
由一只大黄皮子带头,后边跟着其他小的黄皮子,像人一样向那座坟墓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幅画面的冲击性太强,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的阴风似乎都‘呜呜’地鬼叫起来,吹得杂草呼啦啦作响,跟着上来的大宝爹和其他两个堂叔也看到了这一幕,生生就给吓成了结巴,嘴巴磕磕碰碰的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我看着生怕他们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赶紧在他们背上拍了一下大骂:“怂啥啊?不就几只黄皮子吗?能做出什么妖来?”
我这一来给他们打气,二来给自己壮胆。早就知道这黄皮子邪性,可没想到这还没到东北呢,黄河边上的黄皮子居然也会有这样诡异的举动!
黄皮子拜坟,这是要做什么?
“嗯?情况有些不对。”保家仙女皱眉说。
我听到她这么说,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心说姑奶奶哎,您可别吓我啊!
就在这时,被姑奶奶抓手上的黄皮子忽然大叫了一声。那声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是又尖又细,而随着它这一声叫,下面墓地中的黄皮子们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光,又邪又诡异。
咔啷、咔啷!
突然,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那座坟墓中响起,就像有什么人在用锐利的指甲,用力地挠着墙壁和岩石。在午夜的墓地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即便是成年人也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发软!
“可、可汉啊,这是咋回事啊?”大宝爹心虚地看向我,想向我问个究竟。
可我哪儿知道啊?听到他这一问,把我问的差点哭出来。
保家仙姑奶奶盯着那坟丘,突然变色说:“不好,是尸变!”
她的话像道炸雷,惊地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尸变?”
我这两个字刚出口,那棺材坟丘子忽然咔嚓一声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从裂缝中冒出一股股浓烈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