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金屋藏娇,南沚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做起事情来也事半功倍。
凭借着过目不忘和世事洞察的本事,南沚很快就清楚了朝中的关系,也对南家所处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
朝中众皇女各怀鬼胎,个个儿都盯着储君之位,其中以太女殿下和二皇女为首。
南沚忽然想到了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惨烈,那些个站错了队的皇女和大臣们,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在这的局势下,平南王府也处在风口浪尖处。
或许,当初将乔昀赶出南府,也不失为对他的一种保护。
南沚忽然对自己那个漂亮的父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人的能力怕是不会输于女子。
想来也是,生在皇家,又有几个能是单纯无害的?
上官汐是个念旧的人,依着他对乔昀爹爹的情谊,他又怎会轻易将人赶出府。
就算上官汐舍得将乔昀赶出去,他又怎么会舍得自己的亲孙子?
其中的缘由,南沚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至于那林家公子与自己的事情……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殿下,九皇女来了……”
小侍站在书房外,恭敬地说道。
“九皇女?”
南沚眉头微蹙,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着这个人。
书中对九皇女的记载不多,因着生父出身不高,这位九皇女也从不与其她姐妹相争,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
“倒是个聪明人!”
南沚嘴角勾起,自言自语道。
她清醒的消息已传出三日,众皇女皆派了下人带着东西过来慰问,只有这位九皇女于第三日亲自来拜访。
若不是她太过无欲无求,便是这人藏得太深了。
南沚心中有了打算,便起身去了前厅。
上官汐早已坐在正堂,不知与那九皇女说着什么,只是瞧着他的神色,这位城府颇深的昌平帝卿对这位不请自来的九皇女应该还是有些好感的。
“沚儿来了,快过来坐,你九妹妹来看你了。”
上官汐招呼着南沚上前,九皇女上官星忙站起身,朝南沚抱了抱拳。
“表姐。”
南沚回礼道:“九表妹。”
“都是自家人,没得那么多规矩。星儿今日里便留在府里用膳,待会儿舅舅让人做你最喜欢吃的汆丸子。”
上官汐笑得一脸慈爱,这是只有在他疼爱的人面前才会出现的表情。
“谢谢舅舅。”
上官星也未推脱,大方应下。
“表姐身子可还好?”
“已经无碍,只是还需静养罢了!”
南沚还不想这么快就进宫面圣,只能佯装身子还未痊愈,在家再躲一阵子懒。
“表姐无碍就好,那日里也怪星儿不好,本是咱们约好了一起去状元楼吃酒的,奈何父后忽得唤我进宫,待我再去寻表姐时,表姐竟是已经昏迷不醒,被人送回了府里来。”
上官星一脸的愧疚,南沚细细揣摩着,却是一点儿也瞧不出作假。
这人若不是真性情如此,那便定是一个有力的对手。
“那日里竟是你们姐俩儿约好了吃酒?”
上官汐震惊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南沚昏迷那日的事情。
念着她刚醒,上官汐一直压着这事儿不曾提起,如今倒是从上官星口中知道了原委。
“正是。星儿本与表姐约好了巳时末在状元楼见面的,谁知刚出门就碰见了四皇姐,四皇姐说是父后唤我进宫问话,星儿便吩咐下人先与表姐知会一声,自己进了宫。”
上官星丝毫不敢隐瞒,依着上官汐的性子,就算今日里她不说,她这个舅舅也定会将那日里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与其如此,不如她主动坦白,没得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
上官汐一脸严肃,看向南沚问道:“你那日里可遇见了什么人?”
南沚细细揣摩着上官星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孩儿不记得了。”
说着,还特意抚了抚额,来遮掩自己的“失忆”。
“表姐怕是还未痊愈,想不起来也属正常。只是星儿从宫里出来赶过去时,正巧遇见了七皇姐和林家小姐,想来她们当时应该与表姐在一起……”
“林宛?”
上官汐神色凝重,捏着帕子的手指攥紧,白皙的手背上露出了一条青筋。
上官星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事后她还特意去调查过此事,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南沚也听出了里面的几个重要人物,这九皇女上官星既不是太女党,也不是二皇女党,她素来与“南沚”交好,二人约好了去吃酒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此事扑朔迷离,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稍不注意,便会漏掉许多细节。
“碰巧”遇上上官星替君后传话的四皇女却是二皇女党,她素来与太女不合,君后又岂会让她来给上官星传话?
七皇女是太女的人,林尚书一向明哲保身,是赤裸裸的保皇党,她的嫡长女又怎么会与太女的人私下在一起?
莫不是林家也做了两手准备?明里是皇上的人,将最受宠的儿子许给南沚来讨皇上的欢心,暗里却又巴结着两位皇女,以求日后的安身立命……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又为什么会这么巧,南沚与上官星约好的事情几位皇女都如此清楚?莫不是她们一起合谋害了“南沚”?
想到四皇女,南沚的眼中忍不住浮上一抹杀气。
若没记错的话,那害死乔昀父子的罪魁祸首,她上官宁首当其冲。
即使如此,那她南沚便先用这个心狠手辣的上官宁开刀了。
昀儿,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上官汐还欲再开口相问,那边的小禾就匆匆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
“你们姐妹俩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安排午膳去。”
只一瞬间,上官汐就神色如常,好似刚刚那个一脸凝重的人不是他似的。
“有劳舅舅。”
上官星和南沚起身,恭送上官汐离开。
上官星偷偷盯着上官汐离去的背影,见他走远了才长吁了口气,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趟,一副放松了的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