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助理在苏凝玉的耳旁说了一大堆这个卖血男子的事情,但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欠薪。”
这下子把莫助理给问住了,愣了片刻,支支吾吾道:“欠薪是欠了,不过那是他罪有应得啊,你想啊,公司里要是有人三天两头的请假旷工,肯定也不会给他发放工资的。”
“我仔细的找厂里的人看了一下他的出勤记录,上个月才干了七天活,其他时间都在旷工,都不请假的那种,因为要工钱的事情,还和厂里的财务部部长打了一架。”
苏凝玉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资料。
从上面的内容来看。
这个叫富广民的男子,今年六十八岁,的确是个不务正业而且因为常年家暴妻女,导致现在老了无人赡养,还喜欢酗酒闹事。
后来肯定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卖血,但是被有关媒体这么一炒,就变成了另外的画风,搞的好像是厂里多罪大恶极一样。
当然了,苏凝玉也不会逃避本公司的责任,就算这个富广民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罢,他干了一天活就有权利拿到这一天的工资。
因此这次厂里处理这件事原则上虽然没有错误,但在形式上,她还得批评几句。
“那这个富广民怎么处理?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我要见一见他。”苏凝玉蛾眉微蹙道。
“可是都这么晚了……”
“去备车。”苏凝玉向来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二话不说,不一会莫助理就开车带着苏凝玉来到富广民所在的医院。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阴谋的气息,这样的一件小事居然忽然间引来很多媒体,甚至网络的重点关注,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苏凝玉得抓到这只藏在背后的黑手。
人民医院,病房内。
一个男子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似乎正在看短视频,不时的大笑着,男子肌肤黝黑,满脸褶皱,一副混不吝的神态,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铁混混流氓之类的。
随着苏凝玉和莫助理的走入,他抬了抬眼皮子,对两人的到来并不在意,反而当即啐了口浓痰,差点吐到苏凝玉的水晶高跟鞋上。
“喂,你看着点,讨厌死了,哼,这时我们苏总裁。”莫助理一脸不高兴道。
苏凝玉责怪的看了她一眼,有警告的意味。
她这才略微收敛了一下,但依然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嘴,似乎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这种人何必给他好态度之类的。
“你好,我叫苏凝玉,岭南公司总裁,你工作的水泥厂是本公司旗下的一个厂。”
“竟然是个总裁,哦,我想起来了,你真人比电视上看着好看多了,嘿嘿。”富广民露出一口因为常年抽烟而发黑的牙齿。
“我来找你是有事找你,希望你积极配合。”
“配合?当然配合,不过要看什么条件了。”富广民翘着二郎腿玩味的笑着,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后来了好几拨记者采访他,采访费就拿了不少。
而且网上还有人给他捐款,现在捐了快两万了。
这才几天就两万,这小日子过得也太爽了,天天有护士伺候着,还能赚大钱,美滋滋。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是异常的清晰,猜测到苏凝玉十有八九是来希望他不要继续发声,用钱让他闭嘴的。
不过可惜已经有人给了他三十万让他继续说下去,除非苏凝玉的出价比他高,否则他是不会闭嘴的。
“我找你是希望你从此以后能销声匿迹,不要再出现在媒体的面前,而且也希望你在媒体面前澄清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我听不明白。”
“事实就是,你表现出来的孤苦无依可怜兮兮,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苏凝玉眼神一下子犀利了几分。
富广民脸色一下子僵硬了下来,将手机放下抽烟道:“我没文化,听不懂,我只知道记者同志问什么就如实回答。”
“厂里不仅拖欠我工资,还不和我签订劳务合同,甚至我还知道你们厂的领导和女员工乱搞,嘿嘿,有些更加劲爆的黑料我可都没来得及说呢。”富广民的笑容中透着贪婪。
“你……”莫助理气的够呛,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恶心人,尤其是岭南集团公司这样的大公司,十分注意体面。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用更加直接有效的沟通方式。”苏凝玉吸了口气,顿了顿直接道:“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切。”富广民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看来那人出价高于二十万。”
“那可不是,人家出了三十……咳咳,你说什么呢,我这是出于这个良知才向媒体揭发你们这种无良的黑心厂,和钱没什么关系。”富广民赶紧打马虎眼儿道。
但苏凝玉早就看出来了,这次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密谋行动的,这个富广民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对付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行了,我代表的是岭南公司,而给你钱的那位人,只是个人的力量,我身后的董事会手眼通天.
有的董事游走于灰色地带,这些人可比我手段狠毒的多,可能你某一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人一棍子敲懵,扔进河里去了。
你以为你拿到那笔钱就能逍遥快活了?”苏凝玉一脸嘲讽的笑着。
富广民脸色沉了沉略有不安起来。
“实不相瞒,我有一百种方法整你,但我都不会使用,而且现在局面还没有失控,如果你积极配合我,兴许还有转机。”
富广民似乎也有些焦虑起来,狠狠的抽了一根烟,频频用眼角余光来观察苏凝玉,猜测她话里的水分,在他看来苏凝玉很有可能是在吓唬他。
“哼,你吓我,我怕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老子不怕。”
富广民想了想,钱还是让他更加看重。
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有一天过一天的潇洒日子,何况等干完了这件事,他就换个地方生活,保准没人能找到他,自然不会有人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