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白笙这一句话让在场除了她之外的三人都齐齐变了脸。
说是羡慕,实则是嘲讽、嘲笑吧。
就如同她说的‘当初’,是啊,一切恩爱、疼宠、羡慕、幸运都已经成为当初、成为过眼云烟,如今说出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迟白笙更是在话落后忽然想起什么,柔美的脸庞顿时一片尴尬之色,看看苏念又看看白景容,满满都是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很抱歉,对不起。”
迟白笙的‘真心’道歉只会让在场的人更难堪,让他们清楚的记得过去的他们多么甜蜜、恩爱,现在的他们就有多么的愚蠢、可笑。
苏念不是一个自制能力强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忍耐的人,要不是被白景容摁住,她早就冲上前去给迟白笙一把巴掌了。
这该死的假女人,她是故意的,她非要撕开她这张假面具不可。
“迟白笙,你还真是无所不能的净说一些愚蠢的话,你……”
“念念。”
“念念。”
两道叫声异口同声的响起,却依旧能清晰的分辨出是两个人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苏念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男人,眼睛瞪了瞪,刚要说什么,手腕就被抓住,一个力道将她往后拉去,没给她任何思考、抗拒,她惊叫一声,就撞入了一道强硬的胸膛上,额头撞上了,没收住力道,红了一块。
苏念更是疼的大叫:“哎呦,我的额头。”
顾南衍很生气,因为他明明给苏念打过电话,可她却睁眼说瞎话说他没打过,他在四处找她,而她却跟白景容在这里聊了十来分钟,所以就是故意不接电话,想要跟白景容独处是吗?
该死,她忘了她是有夫之妇吗?
不过生气归生气,在外还是要维持形象,有什么等回家以后慢慢算,他会让她清楚的知道她是有夫之妇的女人。
伸手抚上苏念的额头,轻柔的为她揉了揉,甚至倾身为她呼了呼,深邃幽暗的眼底带着心疼的神色:“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红了,别揉了,越揉越红,乖,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突然拉我,我能撞上?”苏念又揉了几下额头才罢手,抬眸狠狠的瞪着顾南衍,不解气的在他胸口上砰砰打了几下:“这么硬干什么也不知道,跟铁块一样,白长了。”
听着苏念这话,真是要被她气笑了。
“是,是我的错,回家我们家擦药。”顾南衍柔声的哄着苏念,完全把另外两人当成了空气,视若无睹的宠溺着苏念。
是本性,也是作秀,就是要在白景容面前秀一把恩爱,让他明白,他插不进来了。
白景容的视线已经转开,只是两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他的耳里,心微微抽痛,喉咙口苦涩的紧,很想笑,却除了苦笑、自嘲,他想不出来自己还能怎么笑。
明明可以这样对待苏念的人是他,可他现在却成了最没资格的那个人。
呵呵,真是可笑,他不会认输也没有输,真正最没资格的那个人是顾南衍才对,像他这样卑鄙无耻毁坏他们幸福的人最没资格得到幸福,苏念绝对不会原谅他,他们不会有结果。
如此想着,白景容的心情又好了,笑的出来了,只是这抹笑意却带着让人惊心的凉意。
迟白笙自然也是最不好受的其中之一,她爱了二十余年的男人,明明该跟她结婚生子的男人,如此娶了另一个女人,还在她面前如此恩爱,她快要起疯了,她恨不得不顾一切冲上去分开两人,用一切办法让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哪怕是杀人犯法她也会做的。
是的,就算杀人哪又如何,如果不让她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宁愿毁掉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所以相对的,他只能跟她在一起,只能爱她,否则,就只能死了。
迟白笙也移开了视线,握紧的拳头紧紧攥了又攥,柔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这抹笑意假的僵硬的很。
“我们该回家了。”顾南衍瞥了眼移开视线的白景容跟迟白笙,心下微微有了计较,却并未表露出来,搂着苏念的腰,带着她就要离开。
“不行,左唯还在楼上呢,我还得上去看看她。”苏念立即拽住顾南衍的手,摇头。
顾南衍思考了一秒,便点了头:“那先上去看看她。”
“恩。”苏念点头,完全忘了一旁还有两人。
在两人转身准备上楼时,迟白笙似是为苏念打抱不平的打趣起了顾南衍:“顾总,刚刚顾夫人还说你不打电话找她,她还跟你赌气说你不给她打电话她就不给你打,你可得好好多给顾夫人打电话,省得她说你都不在乎她了。女人啊就是爱计较这些小事,这样才能表现出你是爱她的。”
迟白笙一说起这个,苏念的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僵硬了些。
变化很小,外观别人是看不出什么,可搂着她的顾南衍却分明感受到了她僵硬了分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挑眉凝视着她。
她是害怕说谎被他知道吗?不,不是,她当着迟白笙的面说谎,而迟白笙又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打电话,这其中看样子是有什么联系,不过一个是想要瞒住,一个则是想要知道。
难道短短的时间里还发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顾南衍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口,视线更是直勾勾的看着苏念,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因此让人猜透不出他的回答究竟是什么。
苏念也很紧张,被顾南衍这么看着,很心虚,很紧张,手下意识就紧紧抓住了他腰上的衣服,越抓越紧,都抓着皱痕来了。
顾南衍目光灼灼带着探究的视线将苏念上上下下打量了番,任何小细节都没有放过,在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上逗留了几秒,特别是看西装上被抓出的皱痕,眉头加深。
回家得让她学会熨衣服了。
白景容的视线只是随意的扫了眼顾南衍,便收回视线,没再看任何人,只是低眸间,眼底闪过一缕光芒。
顾南衍能想到的是白景容自然也想到了,他也很好奇呢。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答案时,顾南衍这才不紧不慢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