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三小姐,看人的眼神是胆怯的懦弱的,里面太多沉重的东西。
根本不像花季少女。
“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个样子。以前不让进,这次说不定就让进去了。你要相信,锦衫姐姐的运气是很不错的!”
笑话!如果一个什么小丫鬟嘴里受罪的地方,她都进不去。还好意思以丫鬟作为起点,创造美好的生活?
“王嬷嬷也这么说。她说啊,锦衫姐姐是自带福气的人。我给小姐当了,年的丫鬟,从来没见过四公子。不,是从来没见过府上的男主子来过。锦衫姐姐来了一天,四公子来了,诸葛小神医来了。就连祁王殿下也来了。姐姐,你怎么这么好的运
气呢?”
他们来了就是好运气么?眼界真低!
“可能是我娘生下我之后,去庙里烧香许愿了!”
如果娘亲生下她之后去庙里烧香还愿。让她不要遇见冰雕王爷,那才算运气呢!
“这样啊!我娘一定是不爱我,她怎么不去庙里替我烧香许愿呢!”
秋红细细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小样子。
真是小丫头,片子,这都能相信?这也太好哄骗了吧。
只是这孩子也才十岁。骗孩子可不好!
“这烧香许愿呀,也要分时辰的。我娘生我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个好时辰!你娘应该没赶上时辰吧!话说这,苦过院到底有多远吗?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到?”
两人走过一段悠长的小径,还转过假山小桥,甚至穿过了一片竹林。
“就在山林后面。远着呢。”
秋红指着一片山林。好像是人造的一个山坡。
将军府也很大呀,虽然比不上祁王府。但是很有气势,竟然有一个山坡,种满了各种树木。该不会是个狩猎场吧!
“山林里该没有自己养的一些猎物吧?”
如果那样的话会不会有凶猛的野兽?
“没有,就是一个山林而已。不过山上有水流下。”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穿过山林。
就到了一个比铁纤语院子还破旧的院子,院墙不但破烂不堪,还长出了荒草。那大门也是破的不能再破了,都有好几个洞。
秋红有点为难的看着云锦衫一眼。上前,重重地砸了几下门。
她解释:“里面的几个婆子都耳聋了。声音小的听不见!”
一个姨娘在这样破旧的院子里,跟聋耳朵的婆婆在一起,这是个什么搭配?什么情况?
云锦衫不是个八卦的人,对古代的豪门大院里的龌龊事儿也不感兴趣。但是,就这么赶上遇上了,也不妨碍她好奇心泛滥,想要探究一下。
到底深宅大院的可怜女人可怜到什么程度?这个姚姨娘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苦过院,到底有多苦,犯了什么过?
好半天没有动静,秋红又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了几下。
才从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女声:“还没到时辰呢,就来了。那么多的面还没推出来呢!”
声音都传出来好半天了,门才吱扭一声被打开,声音很刺耳。
一个满脸皱纹儿,头发花白。脸色却很红润的老奶奶颤巍巍的打开了门,门牙都掉了一个!
这么老的,应该叫老奶奶了吧!奶奶亲切。
“奶奶好?我是来给你们送吃食的!”
云锦衫从来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尤其是给这些老奶奶级别的,更是尊敬有加。她说话声音好听,笑容可掬的。还拿过秋红手里的食盒往上提了提。
而且,声音大的保证老奶奶都听得清!
“送吃食?还有给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送吃食的?这不是三小姐身边的秋红吗?怎么三小姐现在好了,能吃饱饭啦!”
老奶奶满脸的不信任,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没事儿不要来这里打扰我们。送什么吃食?我们都饿不死!”
忽然从院子里冲出一个人蓬头苟面,衣衫褴褛,脸上看不出什么颜色,只有一双愤怒眼晴的女子。
声音歇斯底里的。
“这位婶婶,我家小姐知道你们不饿,但是说你们总也吃不到好的,所以让我们送一点过来。”
这个女子的身上还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是那种女性特有的恶臭味道。
熏的云锦衫几乎捂住了鼻子。
“送什么吃的,我们有吃的!你们快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滚的远远的!”
女人挥舞的一双,鸡爪似的的黑手。
“回去干活儿!这么多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女人看起来很激动,激动的不能自已。开门的老奶奶生气了,似乎顺手就拿起了顶门杠。
女人吓得一哆嗦,转身就往里跑。
“王婆子,你就不要这样吓唬她了。都是可怜人。一会儿让她将所有的活儿都干了就行了。对了,这位姑娘,可是三小姐让你送的吃食?你回去告诉她吧,姚姨娘过得很好。让她别添麻烦了,真不明白,自己都吃不饱饭,还操心别人。”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夫人,穿的比这两个人稍微好一点,脸上看起来也平整,头发也梳的比较整齐。
看起来好像是管事儿的。
这妇人说话阴阳怪气,前言不搭后语的。听起来好像是在关心刚才的女人,却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那个女人就是姚姨娘?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讨饭婆子竟然是姨娘?
将军府够黑暗的!
婶婶,我家小姐现在很好。不但能吃饱饭,而且吃的很饱,很好。所以才让我给送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我家小姐说了,你们几个陪着姚姨娘辛苦了。所以呢,让我给你们带了点心意。”
云锦衫说完很快从衣袋里摸出几块碎银。
有时候对待这些底层的势利的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给点好处。
果然,老妇人老婆婆,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婶婶,奶奶。这是三两银子,我家小姐也不知道院子里有几个人,你们自己分分吧。买点好吃的,扯点布做件衣裳穿!”
这样干粗活的佣人,每个月估计也就几钱银子的工钱吧。
老妇人马上就伸出了手,那双手粗壮厚实。
她一点也不推让,似乎很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必须这样,应该这样,早就应该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