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阳到了果园刚下车一分钟,五号的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王子阳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恐怖袭击吗?沈万雄不是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你都不能这样明目张胆搞吧?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你一定完蛋,谁都保不了你,你就等死吧……”
王子阳等五号骂完才道:“第一,这件事跟我无关,不是我放的炸弹,我也没炸弹。第二,即便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也没证据表明是我,你愤怒什么?”
“不是你是谁?”五号认定了王子阳的口吻,“小子你不要忽悠我,给我一句实话,我不是你的敌人。”
“老首长,这很明显是嫁祸你看不出来?始作俑者是周步芳,是这王八蛋趁沈万雄上厕所的机会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张欣打的电话。肯定是周步芳杀了张欣,然后嫁祸沈万雄,目的是想让我和沈万雄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我如果不是直闯沈万雄的办公室还不知道。这爆炸你知道还表明什么吗?看我们没打起来,他把沈万雄炸死,张大山以为是我们下的手就得跟我们打,他肯定就在附近。”
“知道有用吗?现在你弄出什么事情来?”
“黄小淑正在找寻周步芳的踪迹,找到以后会去抓他,这事不难处理。”
“抓不到呢?你当他们是吃素的?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而且这个时间指不定已经走了……”
“所以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不也跟丢了他们吗?这事你有责任。”
“妈的,我得给你坑死,我说大哥,你做什么计划之前能和我通一声气吗?”
“来不及,我刚出来就发生了爆炸。”
“那你不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不是很多事要处理吗?”
“你现在在哪?”
“窝里。”
“千万别出来,警察和什么领导找你你都不要见。我派人找周步芳他们,这王八蛋也是脑子好使,层层设计,还绕了一个大圈子,就怕他还有什么计划,找到了也是白找。你祈祷吧,小子。”说完这句话,五号叹息着挂断了电话。
进了木屋坐下来,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停有电话打进来,尤雪、段艺秋、张山峰,甚至还有戴一夫。消息传的很快啊,才过了多久?竟然全城都已经知道。王子阳打开电视机才知道,原来爆炸已经上了电视,新闻台还现场直播消防员和警察进入夜总会的场面,这可是深夜,安排好似的……
主持人的声音很清晰,吐字飞快道:一个小时前本市著名的企业家沈万雄遭遇袭击身亡,经过警方调查,初步怀疑是仇杀。而据知情者吐露,在沈万雄遭遇袭击身亡之前,本市的天才医生王子阳曾带人闯进他的办公室,期间双方发生了口角,甚至还动了手,有人受伤。现在王医生也失了踪,他明天要和碧海制药集团的主席千金段艺秋小姐举办订婚宴,他今晚的失踪是遇害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躲了起来?请留意我们公共频道的进一步报道。
王子阳看的直摇头,他妈的,这样播新闻,不是让人猜测自己是搞沈万雄的凶手吗?
可是,没办法,就现在这状况,他也无法跳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了一眼老美子,发现老美子一脸苦闷的在思考,王子阳道:“老美子你很担忧?”
老美子道:“对,新闻来的太快,看上去像是一个阴谋的安排。”
“不错啊,你能想到。”王子阳有点吃惊,通常韩国佬才会更有思考能力,老美子不怎么参与这些,只是接受命令。
“老板你不着急吗?事闹大了,明天的订婚宴还能如期进行?如果不能,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首当其冲是要面对股东的压力,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周步芳和他的人,抓起来。”
“他们显然也会想到,早走了吧!”
王子阳摇头道:“没那么快,你想想,他们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们会直闯沈万雄的办公室,所以爆炸是临时调整的计划,我们从办公室走人,他们展开行动到离开现场都需要时间。”王子阳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更担心沈万雄那些手下会不会有聪明人在其中,如果没有,他们要找我们复仇,那就正中周步芳的下怀了。我其实想给张大山打个电话提醒他两句,但又怕这样反而让他误会,还在犹豫,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他看上去不是个聪明人,要不你等他自己打过来?”
“我有这样想过。”
正说着,忽然手机响起来,不过不是张大山的来电,而是白九,他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而且以为是王子阳炸的沈万雄,听王子阳说了来龙去脉以后,他连忙道:“老板,这情况了我这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王子阳道:“你问黄小淑,如果她觉得没有,你立刻回来。”
白九挂断了电话,王子阳去打开冰箱拿出来一瓶啤酒喝了起来,大概见他干喝很烦闷,老美子也拿了一罐,还拿出一袋花生米,两个人沉默的吃着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张大山的来电。
张大山离开黄重夜总会以后直接去见了沈万雄的老婆梅芳。这梅芳也是道上的一个大姐大,沈万雄名下这些产业实际上她才是拥有人,沈万雄混那么大都是靠的她,原来沈万雄就是她一个手下而已!后来两个人好了有了孩子才分工合作,沈万雄主外,她主内,很少抛头露面。
听张大山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梅芳伤心之余也还能保持理智,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如果王子阳要对付自己的男人,当场就可以,不需要走了再用炸弹炸。这道理很简单嘛,王子阳要是够嚣张,当场干掉,如果不够嚣张,才走一会就用炸弹炸,这和当场搞有什么区别?何必多此一举用炸弹来闹出一个大动静?这不是让双方都很麻烦吗?
思来想去,梅芳都不想自己被别人当枪使了,自己男人的仇固然要报,但不能乱来。
张大山的这个来电正是梅芳的授意。
王子阳也是等这个电话好久了,接通直接道:“看来你们之中还是有聪明人存在。”
张大山道:“姓王的,我们老板娘说了有可能凶手不是你,但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仇无论报得起报不起都跟你拼了……”
王子阳呵呵笑了两声:“原来这个聪明人是你们老板娘,你让她和我说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一把很稳重的、略带悲伤的女声:“你好王先生,我是沈万雄的老婆,梅芳。”
王子阳道:“梅小姐好,这件事我不想解释,因为没必要,如果你够聪明,你知道不是我,如果你是白痴,我解释也是浪费唾液。就一句话吧,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我不要求你帮忙,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不要帮倒忙,不然回头了我还会找你算账。”
“现在我们是在谈,我要不要找你算账的问题吧?你跟我说这么嚣张的话,真当我们是空气?我们盘踞在南港市那么多年,别以为你真能灭了我们。”
“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给你露一手。顺带说一句,张大山刚刚说的话不对,事情不是因我而起,而是你男人沾了不该沾的人,被人利用,我不会为此付一丁点责任。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话到此,再见。”
挂断了电话,王子阳舒了一口气,周步芳计划的这一步是流产了,他计划的第二步得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凶手交给警察。
和王子阳心情相反的是梅芳这边,她没有正面和王子阳谈过话,倒是时不时听沈万雄说一下,但也没觉得小小年纪的王子阳如此讨厌。她几乎气的砸了张大山的手机,忍了好久才把心里的火气忍下来,把手机还给张大山的同时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人不听话,给我狠狠的罚。”
张大山刚刚已经被梅芳说服,自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应了一声道:“我会管好我们的人。”
“我已经让我妹过来,先把孩子接去我婆家,警察那边我去应付。”
“我们要给姓王的开脱吗?”
“不开脱,为啥开脱?我们就当不知道,让警察去查。”
“大老板那边呢?”
“我联系,你去让孙红开个低调点的车,再找几个机灵的兄弟护送孩子。”
张大山答应下来,走人。
梅芳收拾了一下等待着,她妹妹梅玲到了抱走孩子以后,她自己也出了门,直接上警察局。而她踏进警察局这个时间,五号和黄小淑都分别给王子阳打来电话,说已经大概知道周步芳和他的小分队的下落,他们打算从二号码头上船偷渡离开,船四点钟到。
王子阳看了看时间,一点半,赶紧和老美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