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菱狐疑的看向净初,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捏起了鼻子,“你总不会这么久以来都没梳洗过吧?”
难怪了,每回她来总觉得这地方味大,她还当是这殿里的味道,却不想这臭味的来源竟是净初。
赵乐菱无奈的撇了撇嘴,再凝聚水灵化成水球半悬在地面上,交代着说道:“你把衣服换了,进那水球里边洗一洗,脸也别放过,可得仔细洗干净了,也怪我大意了,从前没想到这事,往后可得常替你备点衣物换洗的。”
随后,本想着自己伸手帮忙的,想了想如今两人又不再是小时候那般年幼,总归到了男女有别的年纪,就转过头指着那团水球。
“赶紧,别耽误,你自己去洗!”
“哦……”
净初弱弱点了点头,看了眼固执背过身去的赵乐菱,随后干脆利落的脱下自己的衣物走进水球内。
好在,锁链如今只将他的脖子锁住,手脚倒是松开了的,净初梳洗干净便光着脚丫走到赵乐菱身边。
“乐菱,洗好了!”
“啊――你干嘛站到我面前来,你背过身去!”
赵乐菱毫无防备的睁开眼,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副……略显尴尬的场面,净初见赵乐菱反应极大,眸子略显迷茫,但也是听话的背过身去了。
赵乐菱捂着脸的双手悄悄露出一条缝隙,乖乖,便是背面也是一览无遗的,随即慌张的再次捂了上去,连着耳根都羞红起来。
从前单薄的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个翩翩少年,虽说身子依旧单薄,但到底和女子的身体是不同的,即便不算健硕,但粗大的骨架还是在那的。
何况因着常年关押在雷鸣殿内,净初的皮肤本就比旁人白了许多,即便是赵乐菱这般天生丽质的女子都自叹不如。
“真是的,一个男子罢了,肌肤生的比女子都要好……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的很……”赵乐菱不满的嘟囔。
“啊秋――”
净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双手环抱于胸,身子微微发颤,这般冬季,自然是冷了些的。
赵乐菱赶忙反应过来,立刻拿了衣服上前替他整装,但因着不该看的不能看,只得摸索着进行,到底还是免不了些许肌肤之亲的。
赵乐菱耳根发烫,面颊越来越红,也不知为何,心口突突直跳,感觉好似险些就要自胸口窜出一般小鹿乱撞。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病了,发了烧,浑身烧的厉害。
净初听话的任凭赵乐菱处置,伸手屈膝乖巧的让赵乐菱替他更衣,待内里的中衣穿好,赵乐菱总算可以睁开双眼了,便红着脸快速的将外衫穿好,再看了眼净初湿漉漉的头发,柳眉轻蹙。
“净初,你先坐下来,我帮你整理整理头发吧!”
“嗯!”
净初听话的想要坐下,却发现雷鸣殿根本没有地方让他坐落,又不想坐在地上弄脏了衣服,纠结了半天,只得将身子蹲了下去。
赵乐菱噗嗤一笑,自质子取出一张小凳让他坐好,再将他头上的水渍凝结开来,拿了自己常用的木梳替他细致的梳着头发。
她自小也是小姐出生,身边也从不缺丫鬟婢女,却从未替人拨弄装发,如今替净初这般束发,却好似已经在心底做了千次万次,竟一点都不觉得生疏。
很快,发冠梳好了,因着忘记准备束发用的发簪,赵乐菱便随意折了一根桃枝用了,桃枝一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正巧挂在枝头,将净初苍白的面色染上一抹红晕。
赵乐菱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一时看得竟有些呆了。
她从未想过,当初那个脏兮兮的男孩,竟在这几年间完全蜕变成一位俊逸少年,便是他身上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如沐春风一般的舒适。
赵乐菱呆呆的看着净初,他,长大了,已经长成了一位少年公子,而她,也同样长成了一位倾国佳人。
“乐菱,你怎么了?”净初傻傻的问着。
赵乐菱面上一滞,继而快速低下头,面色更加嫣红,净初有些不懂,还以为赵乐菱病了,便急急的捧起她的脸查看,谁知这一碰,赵乐菱的脸更加红了,烫的吓人。
“乐菱,你怎么了?你是病了吗?你的脸好烫,我……我给你吹吹?”
说着,蹲下身子就冲赵乐菱的脸颊吹了口气,男儿气息喷洒在脸上,此时又靠的如此近,赵乐菱显得更加呆滞。
而净初,则越加着急,吹气的频率也就更加快了起来。
“呼呼呼”的风吹向赵乐菱的面颊,她呆住了,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呆住的,只知道此时自己的心就要冲破胸膛了。
而净初,好似同样感受到了赵乐菱的心跳,鬼使神差的呆呆看着对方,两人的视线一时胶着在一起,也不知为何,净初轻轻说了句。
“乐菱,我想和乐菱永远在一起。”
而后,忍不住傻笑起来。
赵乐菱一愣,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攀向净初的颈脖,轻轻一拉,双唇一触,两人都愣住了。
赵乐菱煞红了脸,赶忙推开净初,半侧着身子不敢看他。
她在府里时,也偶尔见过那些互生爱慕的侍卫和丫鬟们这般的,从前不知为何,总觉得口口相触有些不干净。
如今看来,倒是比尝蜜都要甜呢!
“呆子!”
赵乐菱见净初仍是呆若木鸡一般痴痴看着她,娇嗔的骂了句,也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违女子教德,便低着头红着脸跑开了!
刚跑出雷鸣殿门口,便撞见了在门口看了许久的白舒玄,白舒玄执扇的右手,已经将扇柄掐弯,左手重重握拳,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掌。
“你怎么在这?”
赵乐菱诧异,一瞬间有些心虚,但她和净初如今是两情相悦,既是两情相悦,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再说了,他们也不过是点到为止,又没有做多出格的事情,何必心虚?
赵乐菱也不打算理他,更不打算解释,反正像白舒玄那样的冰木头,又哪里能知道情为何物?
便绕过他打算离开。
“你可知自己已有婚约?”白舒玄隐忍着说道。
赵乐菱刚抬起的脚立刻顿了顿,而后负气般的走到白舒玄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他片刻。
“白舒玄,你又不喜欢我,这婚事恐怕你也不会在意,要不然你同你父亲说说,说你看不上我不想娶我为妻?这样,你可以另择心爱之人,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白舒玄双手越握越紧,目光暗沉。
“我……我便是自由之身的呗!反正你我都是互看不顺眼的,何必浪费彼此时间。你同白家主说了,权当是我赵乐菱配不上你就是了!反正都是小时候定下的事情,又算不得数,如今我们长大了,可不得仔细考虑么?哪里能被小时候的那些大人左右了姻缘?”
白舒玄轻咬牙关,“小时候的婚事如何就做不得数了?”
“嘎?”
赵乐菱傻眼,一时有些不明白白舒玄的意思,见了他的面色,总觉得他好像在生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白舒玄嘴唇微动,“我喜欢你”这几个字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可他十几年的骄傲却容不得自己如此卑微。
说到底,他才是赵乐菱的未婚夫婿,也是赵乐菱唯一可以嫁的男子,整个上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人……不!那个怪物,不过是白家豢养的试验品罢了,如何能与他这上界第一天赋的公子相提并论?
“不管是小时候的戏言,还是究竟是不是从前大人定下的婚约,既然定下了,你赵乐菱就会是我白家的女人!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别说是你我,即便是你爷爷赵立勉也改变不了!赵乐菱,此生,你注定是我白家的人!”
“你!你这人……”
赵乐菱气极,指着白舒玄质问道:“你好歹比我虚长几岁,更是白家千万年来天赋最高之人,怎滴修为长了,脑子却不见长的?白舒玄,你我互相不喜,在一起不过是荒废岁月罢了,又怎么可能幸福快乐?你为何如此古板,竟要听那些满眼全是权势利益的大人说话?”
白舒玄幽幽看向赵乐菱,犹豫再三想要说出自己的心迹,然而此时的赵乐菱根本不愿和他多说什么,见了他那番好似没的商量的表情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白舒玄你这混蛋,可比千年的老檀木还要古板!”
说完,气愤的跑开了!
白舒玄目光深幽的看着急奔而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你又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娶你为妻?”
【各位大大新年快乐!吃年夜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