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向以业界精英著称的齐向业居然会因为我一句玩笑话而坦白,这也令我心头仅有的一点阴霾悄然散去。既然索菲娅并非他公司的人,我也不用忌惮了。
于是跟他约定,等我这边确定下来过后就过去他公司签订合同,他自然开心得紧,还提出要请我吃晚饭,但我借口家里有事就拒绝了。
我们俩正事谈完过后,索菲娅才急急地走了过来,还很不好意思地跟我倒了个歉,说她一个朋友车祸出事了,在找她托关系帮忙。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告辞走了,也没多做逗留。甄允昊提醒了我,遇到她有多远躲多远,还是少惹。
离开置地广场后,我就着急着找甄允昊,想问问他索菲娅的底细。
若不是在洗手间听到她那跋扈嚣张的话,我恐怕也没这样紧张,总觉得她的来头太过诡异,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甄允昊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匿名,我无法联系他,所以只有到他下榻的喜来登酒店找他了,成业集团在这边有长包客房,公司所有人出差都会安排在这酒店。
我到前台咨询了一下他的名字,却被告知没有这么个人住酒店。于是我纳闷了,难不成这家伙还狡兔三窟?
我在酒店的休息区坐了片刻,从欧阳想到索菲娅,再到甄允昊,真是越想越想不通,满脑子迷雾重重。
我本打算在这守株待兔等他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兴许是我最近情绪太焦躁,有点杯弓蛇影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劲,我们身边有五个保镖,他人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一想我也释怀了些,就开着车准备离开。但我刚转到酒店外的小径上,就看到欧阳和索菲娅并排着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阴霾。
我慌忙关上了车窗,停在路边没有动,等他们俩上车过后我才又尾随了过去。
他们的出租车一直到了慕连清的医院,我跟到外面就没进去了,停在路边疑惑不已。难道,欧阳和慕少卿要做的那台大型手术的人跟索菲娅有关?
我回想起她在洗手间里讲的话:“这世上谁都可以死,独独他绝不能死,不管用什么办法,这手术必须做。老的不行还有小的,总之不能错过一点机会”。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指的又是谁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家的途中,我一直都心神不宁,莫名恐惧,紧张。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风雨欲来。
车开到别墅外时,我揉了揉僵硬的脸,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把车开了进去。
王妈正陪着诺诺在楼下花园里玩耍,小家伙踩着学步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开心得不得了。我下了车,站在小径上望着她天真烂漫的小脸,焦躁的心里微微平和了些。
王妈抬头看了眼我,笑道,“小姐你回来啦,生意谈成了吗?”
“差不多了,累不累王妈,诺诺很倒腾吧?这小家伙越来越调皮捣蛋了。”
我走过去抱起诺诺,轻轻捏了捏她小鼻头,她一转头,“叭”地一下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亲了过后就开心得咯咯直笑。
王妈笑吟吟地看着她,满眼慈爱,“小小姐这般聪明伶俐,谁见了不喜欢呢?能为大少爷和你带孩子,这是我的荣幸。”
“看,奶奶在夸你呢,给奶奶亲一个。”
诺诺是有求必应,立即凑上前又亲了下王妈,乐得她眉心的皱纹都舒展了些。她顿了下,又道,“小姐,我想去医院看看老爷,我给他顿了点汤,不晓得医生让不让给他喝。”
“你去吧王妈,让阿虎送你过去好了。”我知道王妈牵挂老爷子,就没拦着她。
王妈顿时一喜,连忙喜滋滋进屋去了,不一会就小心翼翼抱着保温桶出来了。我把车钥匙给了阿虎,让他送王妈过去,自己就抱着诺诺回屋了。
屋里莫名有些闷,可能是天气的缘故。香港的天气跟魔都差不多,因为都靠着海,空气中一直都有股淡淡的,咸湿的腥味儿。
眼下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按照农村的说法,这不算是一个特别令人期待的月份,乡下俗称“鬼月”。
我们老家的传统,在七月半这天是要祭拜逝去的祖辈的,只是我远在香港,这些就没办法做。
但我发现,香港这边比内地要迷信一些。我刚才开车回来时,还有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个魂瓮,里面有没燃尽的纸钱。
我抱着诺诺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刻都平静不了,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人在脑中闪现,就是没法联系起来。心头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诺诺可能瞌睡来了,趴在我胸口一动不动,眼皮还一张一合,不一会就睡熟了。
盯着她精致粉嫩的小脸,我强行把心头的不安压下去了。眼下我过着富贵的生活,老公疼我,儿子帅气女儿漂亮,还想那么多干啥呢?就算真有一天飞来横祸,我也已经享受了生活,满足了。
叮铃!
我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得睡梦中的诺诺一个哆嗦,抬了一下眼皮过后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搂着她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秦驰恩给我的那个号码,是收快件的,于是就接通了。
“请问是沈小姐吗?我这边是托运部,秦先生交代说货物到香港请你签收,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不用,我们会派人把单子送过来,你签个字就好。”
“那你送到依峦别墅区这边吧,到了打电话给我。”
“行,那我们的人大约半小时后到!”
结束通话过后,我寻思这边走出去还得几分钟,就把诺诺放在了小推车里,准备推着她一起出去转转。正好一路看看别墅四周的风景,搬来这么久,我还从没仔细看过呢。
我到别墅区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雅马哈重型机车停在了那边,车边站着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子,很瘦很高,样子比较普通,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一眼锁定了我,扬起手朝我挥了挥,于是我莞尔一笑,推着诺诺走了过去。
“沈小姐吗?你好你好,我是托运部派来送快件单的,你叫我阿健就好。”
“你好!”
我瞥了眼他这辆价值不菲的重型机车,有些惊愕。这哥们儿也太骚包了吧?送快递开这么土豪的机车,这一辆得好几十万了。当然我也就是心里想想,没表露。
阿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一台平板电脑以及一支电子签名笔递给了我。
“沈小姐,这是货物的参数规格,你过目一下,签字在这里。”他指了指平板电脑上的下角地方。
我愣了下,“你们这签名倒是很高端啊。”
“这批货价值上亿,我们当然不敢有任何怠慢,沈小姐你签在这里就好,回头我们会打电话给秦先生确认的。”
我还有点疑惑,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秦驰恩,跟他交代一下这事。他很爽快说没问题,让我直接签收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瞥了阿健一眼,道,“是签我本人的名字吗?”
“对!”
我也不疑有他,很快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了“沈欢颜”三个字。阿健收起文件夹和平板电脑过后,伸手跟我握了握,“谢谢你沈小姐,我们马上会反馈给秦先生的。”
“不客气!”
目送阿健离开过后,我就推着诺诺慢慢往别墅走,一边走一边看路边的风景,想除却心头那诡异的烦躁。
山顶的风很清爽,所以并不炎热,再加上天色快入暮了,晚风很怡人。
天空中飘着几道美艳的晚霞,十分妖娆。我觉得好漂亮,就没那么急着回屋,站在山顶遥望远方的维多利亚海港,确实美不胜收。
能住在这个地方是一种福气,而这些福气都是秦家给我的。不晓得这些荣华富贵能否跟我一辈子,因为未来实在太漫长了。
我从没仔细打量这别墅区,发现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如今都在争奇斗艳,花朵随着山风妖冶起舞,好美啊。
我玩心大起,摘了一两朵放在诺诺的小推车里,还拍了照给秦漠飞发了过去,还配了句歌词:轻轻问老豆,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他很快发了个信息过来,“老婆,跟女儿在逛街吗?”
我也迅速回了他一个,“没呢,刚才帮三叔签收了一个快递,这会儿跟女儿正往家里走呢。”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过来,吓了我一跳,“老婆,你给三叔签收的是什么快递?”
“说是家具什么的,他在魔都修建了一套豪宅,就买了些名贵的家具从香港这边运送,他正巧这两天不在香港,就让我帮忙签收一下。”顿了顿,我又问,“怎么啦?有问题吗?”
“噢,没事,我这边的事情也马上处理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过来香港。”
我心头顿时一喜,连忙道,“那我带着女儿来机场接你。”
“好!”
漠飞要来香港了,这消息如同春风一般,把我头顶那块笼罩了许久的乌云给拨开了。他始终是我心头最强大的支柱,无所不能的存在。
到家后,诺诺还睡着,我就上网准备联系一下杜墨琛,施工效果图发给他后,还没有给反馈呢。
这个项目开始动工的话,可能得明年年底才能竣工,算是我的处女大作品,我是很期待的。
我打开邮箱时,里面多了一封我意想不到的邮件,居然是杨硕发过来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所以很好奇地点开了邮件,里面就一句问候:沈小姐,别来无恙!
我有点儿莫名,就回了他一个,“有事吗?”
他可能在线,很快又回我了,“你的号码打不通了,我有急事找你,回我电话。号码是139……”
其实我不太想跟杨硕有任何联系了,这家伙视财如命,虽然跟阿飞是同事,但终究道不同,三观也不同。我对这号人有着天生的忌惮,不想多招惹。
于是我关掉邮箱没理他了,准备洗漱一下就睡觉了,但走到浴室又折了回来。
我思来想去觉得很蹊跷,杨硕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忽然间出现莫不是真有要紧的事呢?想了想,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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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用户6087827794、aries、念nian卟的打赏,爱你们。宝贝们,今天就两章哈,堂弟结婚来不及写,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