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斯特尔是那种很常见的德国小城市,方园不到五平方公里,但是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
因此罗宾斯特尔成了俄国人的眼中钉,情报显示俄国的洛夫洛克斯基元帅曾多次督令俄罗斯第3集团军一定要攻克这个重镇。
为了扫清射界,罗宾斯特尔城郊的建筑物早在1个月前就由工兵连爆破拆除了。要感谢那些饱含着爱国热忱的居民们无私地协助着德军构筑加固了工事,不过很多工事的修筑,居民们并没有与军方进行协调,成为毫无用处的摆设。
总的来说,德军的阵地也算是明碉暗堡、地下掩体、火力支撑点林立;雷区、防坦克壕、铁丝网密布。由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便加入德军的老兵组成的擅长于巷战的第1摩托化步兵连驻守在罗宾斯特尔的商业区第一道防线阵地以抗击俄国人的主要冲击;第2掷弹兵连守卫着工厂区这个非常重要的战略据点;团直属工兵连则镇守住宅区、休闲区以及希根克大桥。第4补给连担负着全城的后勤补结:“科尔菲”坦克战斗群作为一支装甲防御力量为各路总救应,而实际上要调动这支装甲力量甚至还必须得到要塞司令拉施将军的亲自授权。
在休伊特的记忆中,战争开始以后,还从来没有哪个夜晚像今天那个夜晚那样的漫长......那天黄昏的时候,休伊特呆在营指挥所的掩体里,借着昏暗的烛光,久久地凝视着指挥台上的地图......
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在柯尼斯堡德军只有四个步兵师和八个人民冲锋营,总共才三万五千人,空军的支援则是名存实亡。而包围德军的俄国人则拥有总数达到十三万七千人,包括五百三十辆坦克和自行火炮的四个集团军,还有数量是德军的十四倍,多达七百架的飞机作为空中支援。
回想起三天前在柯尼斯堡大学的地下防空室里米勒将军用非常轻快的语气向德军的承诺,柯尼斯堡不仅能守得住,而且将军本人将亲自把敌人赶出德国领土士那些豪言壮语,休伊特就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想......大概我们都疯了!”
罗宾斯特尔的情况更加令人窒息,指挥所里面的人们默默地看着休伊特,谁也不说话。
晚上7点多钟的时候,德军得到了兄弟部队侦察营的准确情报,将在德军部防区进攻的是俄罗斯第3集团军第13军第149步兵师和第54坦克军第104师各一部。据信俄国人对柯尼斯堡的进攻是作了详尽的准备,其前哨部队在对柯尼斯堡的外围进行了全面的战斗侦察。
俄军甚至把柯尼斯堡地图下发至了排长一级,图上每一街区标明了编号、街道和控制点。为了对高级指挥员介绍情况,又制作1:3000比例尺的柯尼斯堡市沙盘。还充分利用自由德国委员会组织中的追随者,或扮作士兵和平民潜入城中窃听电话和谈话。
八点钟刚过枪炮声骤起。休伊特的防区首先遭到俄军特攻队攻击的竟然是布防在商业区和工厂区之间的装甲预备队“科尔菲”坦克战斗群。真不知道这些俄国人是从哪里渗透进来的!
虽然敌人可能是小股的骚扰,但是恐慌、四处乱窜的居民使问题变得复杂化了。休伊特立即跟“科尔菲”坦克战斗群的指挥官科尔菲一级突击队中队长通了电话,命令科尔菲上尉立即与敌人脱离接触,不能把宝贵的坦克资源消耗在这种非正规的作战中,坦克群应撤到防区的掩体隐蔽和维修中心补给或修理。
还没有正式开打,首先遭受攻击的竟然是装甲部队,不祥的阴霾笼罩在休伊特的心头,休伊特将情况向团部做了汇报;同时副营长已经在起草应急命令,以便让各连队立即遵照执行。
团部传来的情报是休伊特团的侦察营第1营已经跟敌人交火了,友邻的警卫第75团和第561步兵师也同时遭到了攻击;泽姆兰德集团军更是遭到猛烈地轰炸,通讯中断。看来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前奏。
焦虑和彷徨,等待与忍耐直到十点钟的时候,预料中敌人的炮击才开始。刹那间,昏天黑地,震耳欲聋,整个罗宾斯特尔城仿佛是到了世界的末日,大地在颤栗、生命像摇曳在狂风暴雨中的树叶一样地脆弱。
“隐蔽隐蔽!注意隐蔽!!”
炮火把夜空变得狰狞而可怖,这样猛烈地炮击从2月6日就开始了。休伊特有一种预感,会有不幸的消息传来,果然,首先传来了德军一个团指挥部被俄国人远程炮火摧毁了的噩耗。六十多枚炮弹把地堡炸成了碎片,没有人幸免,德军与更高级别指挥部的联系完全中断了。接着,卫兵牵进来了一条狼犬,它捎回来的是党卫队科尔菲战斗群的求援信。
掩体中指挥台上的蜡烛被炮火给震翻了,短暂的黑暗之后,训导主任劳斯上尉把熄灭的蜡烛重新点亮,令人窒息而又硝烟弥漫的空气仿佛在烛光的燃烧下越来越稀薄,地堡里的人们剧烈地咳嗽着。
休伊特凑近烛光把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原来两小时前的那一场混战后,作为防御机动力量的“科尔菲”坦克战斗群为了保护平民转移到安全地带,并没有按照命令要求的撤到指定地点,包括科尔菲连长在内的“黑爵士”排在乔装成平民的俄国特工的指引下,走错了路。科尔菲连长的座车已被击毁,尚存五辆坦克有四辆受到重创,被俄军切断围困在城外的一个代号为“a”的小居民点。俄军因不知虚实暂时没有进攻居民点,如果捱到天亮的话,这些无法行驶的坦克肯定会很快地被俄国步兵给干掉。失去通讯亟机动能力的“黑爵士”排只得依靠“黑爵士”排长的爱犬捎回来求援信。信的字里行间流露着全排将士的绝望和希翼。
从个人情感上而言,休伊特不愿意失去这一群曾经朝夕相处,可爱的战士!科尔菲连长、黑爵士排长都是休伊特的老战友,*他们在惨烈的战斗中彼此建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而且,即将展开的罗宾斯特尔争夺战必定会十分地惨烈,德军还非常需要这支装甲力量。
坦克的存在不但可以鼓舞本方的士气,而且对俄国人具有震慑的作用。更要命的是在“黑爵士”坦克排的坦克原属于第505重装甲营,当这个重装甲营和第5装甲师被划拨到泽姆兰德集团军时,拉施上将冒着杀头的危险,以“机械故障”和“已战损”的借口截留下来的。
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局面下,一般的指挥官都会选择放弃的,让更多的部队冒险去救援被困的坦克排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也是不负责的。休伊特反复地查看着地图,仔细、认真地分析和权衡,休伊特的结论是在黑夜中利用熟悉的地形亟俄国人尚不知虚实等有利条件,凭着本人丰富的作战经验,救援“黑爵士”排并非没有可能;况且休伊特必须对上级要求的新装备不能落入敌人手里的指示有一个交代。
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量失败的后果,休伊特终于决定要亲自率队,单骑独车去救援黑爵士排,因为派其他任何人去休伊特都会不放心的。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休伊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营指挥部的人们,并决定暂时将指挥权移交给副营长国防军上尉巴特尔斯。
“这太疯狂了!不会成功的!”副营长巴特尔斯上尉作战勇敢,经验丰富,完全胜任休伊特赋予他的指挥权的,但他表示坚决反对。
“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党卫队一级突击队大队长的身份让休伊特拥有了贯彻自己意图的可能,“德国党卫军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袍泽!”
“大队长先生,这样是于事无补的,我认为您更应该对罗宾斯特尔的安危负着全责......”巴特尔斯上尉据理力争。
“巴特尔斯上尉,我认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我会在天亮以前赶回来,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内,我充分地信任您,相信您能肩负起指挥的职责......”
通过一番唇枪舌战地交换了意见之后,休伊特最终说服了营指的主官们接受了他的决定。
“劳斯上尉,请打两颗绿色信号弹!”
“遵命,长官!”训导主任劳斯拿着信号枪走出了地堡。
休伊特简短地向巴特尔斯上尉交接了指挥权。正在这时,通讯兵跑过来报告,在炮击时中断的与第1连的联系刚好接通了。
一连长迪克曼上尉在电话里报告说:他们正遭受着俄军猛烈的炮火覆盖,伤亡情况还无法统计!据前沿的观察哨报告,俄国人正在用炮火强行排雷,雷区已被敌炮火严重破坏,敌军有即刻向罗宾斯特尔城发起全面进攻的迹象。
“我是副营长巴特尔斯上尉,现在是我在行使罗宾斯特尔的防卫指挥权!请你们加强对敌人的监视,在炮击停止或者延伸之后,应以部分兵力进入阵地形成防御,保持好预备队,要组织和隐蔽好反坦克爆破小组......”巴特尔斯上尉得当的指挥让休伊特可以很放心地去执行救援计划。
不一会儿,俄国人的炮击停止了,休伊特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10:45分。夜色中,俄国的夜航轰炸机群编队第一次出现罗宾斯特尔城的上空!想到在a居民点苦待援兵的坦克排,休伊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奔向自己的座驾“豹7”式指挥坦克。
接到出击通知的车组已经加满了燃油和弹药,整装待发在等待着休伊特,车长波波斯基上士拉着手帮休伊特登上坦克。
“长官,您要去哪?”外出传递命令刚刚返回的副官霍夫曼也是休伊特的老部下,他追出来问。
“出城!”
霍夫曼四下看了看,目瞪口呆地问,“您疯了吗?就您......一辆坦克?”
他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休伊特,人忙无智了!休伊特回过身来冲着霍夫曼副官喊道:”你给打个电话到整修排,调一台修理车在出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等我。要带足零配件,我们有四辆坦克需要修理。”
“当然......不过?”霍夫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确定您没有搞错?就一辆坦克?还,还要带一辆修理车出城?......”
“是的!”休伊特的目光非常的坚定。
“您是喝醉了?还是不想活了?”
“没有!”休伊特很自负地笑着,“我只是出去兜兜风而已,天亮以前我就会回来的......”
“您简直是疯了!......当俄国人是白痴?”霍夫曼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让休伊特听见了。
休伊特不会去怪他的:“不疯狂一点怎么当党卫军呢?!请执行我的命令吧......”
休伊特很自信地整理着领口的骑士勋章,坐进坦克里,随手封闭了炮塔的盖顶,然后大声地对车组成员喊道:“伙计们,我们出发吧――”
在第一个十字路口,休伊特果然看见了在那里等候的修理车,他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呵呵,这就是德国的办事效率啊!
修理车的车长海斯基中士局促不安地在修理车边踱来走去。休伊特的车一出现,他就飞快地跑了过来,爬上坦克急迫地问,“长官,......我的车可能带不了您要求的那么多的配件,......另外,长官,我们去哪啊?”
“当然是去修车!”休伊特咧着嘴笑了,递给他一支香烟。
“呵呵~~什么?在哪?”海斯基中士被休伊特的笑容感染了。
“我们的‘摧毁者’坦克在城外抛了锚,你去把它们弄好了!弄不好就拆了它,饿一个零件也不想留给该死的俄国人!”
“好的!”明确了任务后,海斯基中士叼着烟飞快地跳下坦克,奔向他自己的修理车。
空中传来了滚雷般的巨响,夜航的俄军机群在开始大规模地轰炸着德军阵地,一栋栋早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楼房再一次被蹂躏,俄国飞行员似乎在通过狂轰滥炸发泄着他们冲天的怨气。
几架敌机盯上了德军这支在罗宾斯特尔城战略公路上行驶的小小车队,它们一次一次地俯冲下来又是投弹,又是扫射,德军唯一的掩护只是夜色和速度。
德军的驾驶员是得过铁十字勋章的齐格勒下士,在他驾驶下,“豹7”式坦克充分的发挥了它优越的机动性能,停顿进退时急时缓,一枚枚的炸弹在坦克的前后左右到处爆炸,仿佛每一个下一次德军就会被击中,但每一次德军都大难不死。纯熟的车技确实能救命啊!
敌机扔光了炸弹,德军却毫发无损,他们无可奈和,悻悻地飞走了。
德军也终于冲到了战略公路的尽头,坦克的速度放缓了下来,因为前方就是德军布设的雷区亟敌人的阵地。
休伊特通过观后镜一看,还好,修理车仍跟在后面!休伊特正在暗自庆幸,突然看到修理车上车长海斯基中士在大喊着,比划着:“六点钟方向有敌机――”
休伊特立刻调整了观望镜的角度,果然,最后一架狡猾的敌机从坦克的后方俯冲了下来,“呼――”两枚黑乎乎的重磅炸弹晃悠悠地坠落了下来......
“加速!加速!”速度就是生命!没有别的选择!车长波波斯基上士在大声地命令着,喊声中坦克猛地震动着向前窜跳。“轰隆――”两枚炸弹几乎同时落地爆炸,几十吨重的坦克被震得跳了起来。
“我被击中了!被击中了!”车机电员带着哭腔,绝望地哀求着。
感觉到车仓里弥漫的是尘土而不是呛人浓烟,休伊特紧张的心一松,“闭嘴,你这个蠢货!”
车长波波斯基上士兴奋地喊道:“长官,您看公路――――”
休伊特通过观后镜一看,被炸弹击中的是公路两边两栋四层楼的楼房,两栋楼房全部崩塌了,德军的坦克差一点就被埋在了下面。
战略公路已经被崩塌楼房的废墟所阻断!清理这么一大堆的建筑垃圾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德军暂时不用担心俄国坦克利用战略公路长驱直入了。
“呵呵,看看俄国飞行员干的好事!”
“检查坦克的损坏情况!”波波斯基上士很专业地传达着指令了。
两分钟后休伊特得到了车长的汇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坦克车体轻微受损而已;不过,后面的修理车好象没有了。实际上,没有修理车继续前行已经失去了意义,但休伊特不想就这样放弃了,脑袋里甚至没有思考,休伊特决心继续前进。看了一下夜光表,现在是11:28。
“前进!”休伊特坚定简短地下达着指令:“关闭所有的车灯,低速行驶,无线电保持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