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没有穿鞋,从床上跳到地上。
她克制住疯狂想要追出去的念头,拉开了窗帘。
院子停着一架直升机,和之前接她出去玩的不同,那是一架军用直升机,尾部有一个符号。
晋安难得也穿着军装,还有几个她从来没有看到的人。
他们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当墨焰出现的那一瞬间,几人一起敬了一个军礼。
“阁下。”
这才是他本来的生活啊。
木棉的泪水忍不住滑落,她不知道是因为离别的泪水,又或者是骄傲。
哪怕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那种气势和氛围就很让她感动。
看啊,那个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让她骄傲一辈子的人。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墨焰回头看了她一眼。
木棉连忙躲到了窗帘后面,墨焰看到那摇曳的窗帘,知道木棉在看着他。
阿棉,再见了。
他从容不迫的踏入直升机,飞机起飞,木棉目送着他离开,很快直升机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木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贝,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墨焰离开了,除了一开始木棉患得患失。
每天清晨会习惯性醒来,想要起身给他准备衣服,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属于他的位置,她才会恍然回神,他已经离开了。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在还没有认识她以前就开始了的工作,他总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吧。
木棉孕吐得厉害,也分散了一部分精力。
快四个月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墨焰的生活。
洗完澡她会自己擦干头发,然后阅读一本睡前读物,乖乖的入睡。
每天傍晚,钟姨会陪着她一起去散步。
下午的时候她就会学习,甚至她还开始练习钢琴。
只因为钟姨提起墨焰的弹琴的弹得很好,木棉觉得自己毫无特长,让钟姨请了老师教她练习。
她开始学画画,弹钢琴,插花……
钟姨似乎也有意想要将她往名媛方面培养,特地给她请了礼仪老师。
她觉得这么下去,墨焰是肯定不会放开木棉的。
木棉身份卑微,迟早会迎来一些风雨,现在是墨焰给她筑了一个温暖的巢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墨家的人要是知道了她的存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钟姨为了到时候木棉不出丑,也在努力教她。
木棉本来就很有气质,只要细心教导,她比真正的名媛还像是出身贵族。
院子里的花草凋零,只剩下腊梅散发着幽香。
今天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木棉欣喜的看着外面那洁白的白色。
墨焰已经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内他没有打一通电话。
钟姨告诉她,他的身份特殊,并不适合儿女情长,要是时时刻刻记挂着她,反而会很危险。
木棉并没有怪他,她知道墨焰是个一言九鼎的人。
所以她不慌乱,有自己和宝宝在等他,他一定会回来。
“钟姨,快看啊,外面下雪了。”
木棉欢天喜地的从楼上跑下来,钟姨赶紧扶住她。
“我的小祖宗,你现在身子已经很明显了,你可得小心点,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木棉比起墨焰离开的那时候肚子大了许多,毕竟已经快六个月了,肚子圆圆的像个小皮球。
木棉吐了吐舌,“钟姨,家里被你弄得这么暖和柔软,就算是摔了也没事。”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姐,虽然孩子发育很好,胎位也很正,你还得好好养着。
再熬几个月,就可以迎来这个小生命了。”
木棉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这段时间长得可真快,一不注意就这么大了。”
“这段时间就是疯狂长的时候,前几天我把四维彩超发过去了,想必少爷是可以看到的。
是个小少爷,长得很像少爷,长大了估计又是一个祸害。”
木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张四维彩超她都看了无数遍了,一遍遍的看着。
不知道他看到了会开心吗?他的孩子很像他。
木棉提着睡裙推开门走到院子,外面风雪灌进来,木棉冷得一哆嗦。
她开心的伸手去接雪花,吓得钟姨连忙给她拿来了厚厚的披风。
“小姐,外面这么冷,不像是家里那么温暖,你穿这么少出来冻感冒了怎么办,快进屋。”
“钟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是啊,这雪什么时候都能看,你先进屋再说。”
木棉回房换了一套厚厚的冬装,她想去院子里堆雪人,钟姨劝了半天未果。
最后只得无奈答应,不过前提是要戴上厚厚的帽子和防水手套。
木棉忙活了大半天,堆了三个雪人,两大一小。
钟姨看出她的心思,“小姐,少爷工作忙,等他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
“钟姨,快到圣诞节了吧?”
“是啊,今天22号,后天就是平安夜了。”
木棉站在雪人前面,手指接着天空中落下的雪花。
前几个月他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木棉曾经要求过,希望他圣诞节能够回来。
他一走几个月,音讯全无,木棉不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他有机会回来吗?
泡着一杯茶,围着火炉,捧着一本书,时不时托颊看着外面天空的飘飘扬扬的雪花。
雪花很漂亮,木棉特地让钟姨把家里装扮一新,还放了一棵圣诞树。
她自己制作装饰品和小卡片,看到她要站在凳子上,钟姨赶紧起身。
“小姐,我来挂就好!你可别闪着腰,你看你挺着个大肚子。”
家里一片温馨,小彩灯在夜里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小卡片上写着她的寄语,她还特地在圣诞树下放了几个礼盒。
大雪连着下了几天,院子里的雪人没有融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木棉坐在壁炉前面围炉听雪,看着日渐变黑的天空。
她的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先生,你会回来吗?
“小姐,洗手吃饭了。”
“李姨,再等等吧。”
李姨知道她在等谁,也不戳穿,只是叹了口气,“好。”
院子外面一辆黑色越野紧急刹车,一人从越野跳下踏雪而来。
才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木棉就像是一只小鸟飞了出去。
她泪水涌动,嘴角上扬:“欢迎回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