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没想到你被这个伎俩糊弄。如果是a4他们的话我还能指望这一招能成功,当看到是你过来的时候我就准备亲自跟你玩玩军刀了。梁成金,你在想什么?”
“……”不留情面的批评,梁成金无言反驳。
“你意识到这里不对劲了,可是你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出了什么事,你在慌什么?”
“是我判断失误。”梁成金不想多说,一句话认下了自己的错,他很清楚,在战场上为其他的事情分神,随时都会要了自己和队友的命。
王扬仔细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肥田,眯起了眼。
与此同时,训练场中轴线上。
a4窝在一个广告灯箱后,架枪,瞄准。
一枪,解决了张三。
三人组在中轴线附近设了埋伏,如果贸然进去就会被他们围攻,幸亏白立南谨慎,让a4在外围掩护,自己先行深入。
a4隐蔽在中轴线左侧八十米的位置,正巧是三人所形成的三角形包围的一角,张三还没反应过来就中弹身亡了。
由此a4推测出另一个人的大致位置,瞄镜中寻找了一会儿,几十秒后,果然让他在一百五十米开外找到了躲在一家五金店中的吴二的身影。
砰砰!
却是两声枪响。
a4看见瞄镜中的吴二身上冒了白眼,同时他自己也被打得一阵后仰躺在地上。
红烟从他眼前飘过――他也中弹了。
a4不甘心地爬起来四处找凶手,发现打中他的是朱大,那个正在前方跟白立南缠斗的家伙。他有点懵,压根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忙里偷闲给他致命一击的,他记得以前朱大的准头没这么好,现在竟然能把步枪打出狙击枪的效果,可见他在训练中的进步是神速的。
认命地躺到地上装死,a4的视线停留在身边的灯箱上……
一瞬间,他感到很幸福。
原来这里是情趣用品商店啊。
白立南见a4那边没了动静,立即知道事情不妙,他想要速战速决。
近身战他拼不过朱大,于是借用自己被一胳膊肘扫开的趋势,加速蹬上了身旁的矮墙,几步小跑,目测两人距离大约十米,转身就是一发子弹。
可那朱大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乎在白立南抬枪的同时也抠下了扳机。
两缕红烟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得了,同归于尽。
王扬的目光在梁成金和肥田之间流转一圈,直把肥田看得冷汗直冒。他只勾唇一笑,对梁成金说:“二对二,怎么办,我们都在这里演人偶么。”
梁成金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扫一眼屈子那边,忽然他的眸光一闪,道:“不必了,这出戏该演完了。”
王扬神色微敛,远远瞧见海子的脖子后绕过一道银光,那银光直插在海子左胸的发烟器上,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阵亡了。
肥田发现情况有变,回头看见对方躺了,一时竟愣在那儿,直到何猛的身影从柱子后晃出来,他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梁成金也没想到何猛在这个时候绕到了这边来,看来真是天都在住他。
“现在是三对一了。”梁成金口中不无得意。
难得的是,王扬仍然一点也不慌乱。
趁着肥田发愣的当口,他突然拔出梁成金的军刀,单手一扔,直朝着肥田投去。
梁成金大惊失色。
王扬扔的是货真价实的军刀,刃口锋利。他的目标不是肥田套着防护衣的躯干,而是裸|露在外的部位,胸口以上!
“肥田!”
梁成金只来得及大声喊他的名字,由于过度紧张,他不自主地前倾,压在他脖子上的刀刃立时见了血。
那抹血迹让王扬瞳孔骤缩,他赶紧放松力道。
肥田到底不是笨蛋,听见身后梁成金的大喊,什么也没想就往下一蹲,军刀堪堪越过他,落在不远处。
梁成金吓出一身汗,顾不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屈膝狠狠撞上王扬的腹部,骂道:“这时候不会还有死亡名额吧,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王扬收了军刀:“如果他这样就死了,也不配待在这里,我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倒是你,梁成金,你这是想冤死么?”
王扬将刀上的血迹抹去,神色深不见底。
梁成金瞬间沉默了。
肥田在旁边观战,一头雾水。他捅了捅走过来的何猛:“怎么回事?梁班长怎么暴走了?刚刚教官不是真要杀我吧?”
何猛很冷静地分析:“从那把刀的准头来说,目标确实是你,从力道上来说,扎出血是有可能的,但肯定不会致命。”
肥田摸了摸自己脖子,想不通的嘟囔:“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成金,一双眼睛若有所思。
“你以前认识粱连吗?”
“以前,不认识啊。”
“那就不知道了。”
“……”
“梁成金,你数次判断失误、行为失当,这些都会被扣分。冷静下来,先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王扬冷漠的说完了这几句,接着出了训练场,整队,总结,解散。
巷战训练场的每个角落都有记录动作的摄像头。
在李亚的处理下,王扬很容易能看出每个人的动作与失误。
尽管王扬那一队几乎全军覆没,但战术上拿到的分非常高。
当然了,总的来说还是抗渣统一战线取得了胜利,一想到自己打败了教官带领的队伍,现在那个趾高气昂的变态也像孙子一样的在打扫战场,他们的心情就无比舒畅。就连a4和肥田都难得地没有吵嘴,凑在一起说什么大快人心。
不过白立南注意到,自从那次训练回来,梁成金就一直不大对劲。他常常看到他在出神,以前在也会看到他一个人发愣,但是白立南觉得现在梁连的神情比那时候更加清晰,不再是那种他完全读不懂的朦胧情绪。
几次看见梁连想找对门宿舍的人说话,但不知因为什么,总是犹豫了。梁连……是在害怕什么,他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梁连会怕什么呢?
搏击训练场。哀声不断,尸横遍野。
梁成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何猛啧啧叹道:“好你个黄二小啊,这么一手好功夫,你以前怎么藏着掖着?还是说教官不给你显摆,怕让我们二队偷师?”
黄二小摇摇头:“不是。”
梁成金心想应该也不会是这么小气的原因,如果这套功夫士兵们都能练起来,按照王扬的脾气,哪会允许有人藏私,看来是有些隐情的。
对方惜字如金,梁成金只能自己想办法套话:“你这套功夫有什么来历吗?”
黄二小想了下说:“有,这是我从小就练的柔拳。”
梁成金明白了:“柔拳?这么说你是武术世家的什么传人?”
黄二小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算不上,我们那边的人从小都要练功夫,男孩子四岁,女孩子五岁,就要开始站桩。”
这下梁成金彻底了解了。不是这功夫不能外传,而是短时间内训练不起来。人家五岁就开始练了,练了这么多年基本功才能掌握精髓,军营这种一锅烩的训练方法,确实不能得到什么成效,总不能叫士兵们不学战略不搞射击,天天站梅花桩吧。
王扬有句话说得对,批量生产是不可能生产出真正的精英的。
此时他们的旁边。a4正在跟何猛过招,梁成金看了几眼,颇为满意。
看!看那种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的精神,不愧是他梁成金教出来的徒弟啊。
梁成金看了看一击得手有些志得意满的肥田,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对何猛说:“来来来,咱们再打一回合。”
最近他一瞅见肥田心里就磕碜得难受,他总想起自己曾经的事情。那时候他刚刚从学校入伍,年轻气盛,在军营里处处不服气,而他的任性,直接导致了一个人为他送命。
那是他最爱也最恨的班长,他磨练他,也激励他,经常在他耳边说一些让梁成金翻脸的话,但是他的6体能就是那样一步步提上去的。
如今听到那一模一样的家训,梁成金的心只有无奈苦笑。
他总是没办法站到肥田的面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胆小。
正巧他遇上了黄二小这样的对手,就把自己当成沙包,一边练着一边挨着揍,在这种近乎自虐的高强度训练下,他的良心才能不那么疼。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梁成金特别勤学苦练,挑战别人上了瘾,就连在寝室里都没事跟他过两招。众人犟不过他,只能陪着他打。
训练场上,梁成金和郭兵又已经交手十几回合,郭兵明显察觉到梁成金的情绪不对,几次想喊停,都被梁成金飞来的拳头拒绝了。梁成金实力不弱,郭兵对他不敢大意,但他又不敢下狠手,尤其在看到王扬紧皱的眉头之后。
一记上步格挡,动作未完的时候梁成金再度补了一脚,直踹上郭兵的膝关节。郭兵错开让过,他的动作并没有多快,却非常巧妙,手肘斜推,击向梁成金的胸口。
梁成金满以为自己能够避开这一击,谁承想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打得跌倒在地。随着剧烈的喘息,胸口一丝丝抽痛,好像突然之间所有力气都消失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倒去。感觉到不妙,梁成金赶紧用手臂支撑住,可还是咚地一声磕在了地上。
“金子!”郭兵也没料到会出这种变故,吓得一愣之后立刻上前去扶。
梁成金勉强摆摆手:“没事没事,有点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