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监的引路,阮家母女很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待得皇上带领群臣祭拜过祖先,来到大殿后,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其实皇家的宴席更多的是荣耀,论起菜肴的味道,还真算不上多美味,尤其是冬日,菜凉得快,哪怕放着炭笼,也暖和不了多少,温凉不登的总归是让人失了胃口,阮楹象征性的用了几箸便停下,倒是皇家的果酒味道尚好,她用了一盏,很快身后便有宫女又满上一盏。
只是到了敬过酒观看歌舞的时候,那宫女不知怎地,竟似手抽搐了似的猛然一抖,将酒洒在了阮楹的裙子上。
见状,宫女像是吓坏了,立时便要跪地求饶,阮楹连忙示意上前来的曲思将人扶住,“无碍的,你不必如此,退到一旁吧。”
阮楹神色淡淡,这种场合,她并不想将事件闹大,惹人瞩目。
张氏转头瞧见这一幕,虽暗自不满,也只得悄声道:“马车里有备着干净的衣裙,且让丫鬟去取了来换上,免得在御前失礼。”
阮楹微微颌首,“女儿去去就来。”
她起身离开了正殿,一旁的曲思连忙道:“姑娘,我这便去取了衣裙来服侍您换上。”
阮楹却道:“不必了,你陪我去更衣。”
“可是……”曲思不解的看了看她已经被泅湿的衣裙,“夫人不是说……”
阮楹看了眼前面带路的宫人,打断她:“我今日穿的颜色深,略打理一番便看不出来了,倒是你对宫中的路并不熟悉,万一迷了路不但取不来衣裙,倒要我去寻你,那可不划算得很。”
她嘴上打趣,实则心里已然提起万般警惕,不过是不便告诉曲思。
想这皇宫中的宫女都是经过了极为严格的调.教,方能在除夕宴上侍奉,哪个敢粗手粗脚,那宫女泰半是被人买通故意如此,这种情形之下,她怎会让能够保护她的曲思离开?
曲思嘀咕着自己才不会迷路,到底还是陪着她去了偏殿,又央了宫人取来火笼,两人将湿掉的裙摆略烤了烤,看不出湿痕,便凑合着准备回去了。
而东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宋枥也寻了个藉口从宴席中脱身,正在里面等待。
哪知等来的不是阮楹,而是匆匆来报信的林永。
“殿下,那阮姑娘并未打算换下衣裙,而是去了西偏殿更衣……”
原本已经买通了宫人,若是阮楹要更换衣裙,便带她来此处,可如今,计划却被打乱。
对方要更衣,总不能强行将人带过来。
宋枥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冷笑一声,“果然是狡猾得很!”
他越发怀疑阮楹是与他一样的重生之人,否则一直以来,她为何不但避过了自己的种种杀招,反而借此在老家伙和宋文燮面前露了脸,甚至得以册封为乡君……那么狠毒的女人,她根本不配!
理了理前襟,宋枥道:“也罢,那孤就亲自去瞧瞧!”
倘若那毒妇真是重生了,那他的许多计划便不得不及时变更,否则被她堪破,她必然会想方设法坏自己的事。
林永跟着他出了厢房,忍不住提醒一句,“殿下,小心为上,今日不宜将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