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大皇子的处境不再象之前那般顺畅。
不时有人跳出来反驳他的决定,甚至夹缠不清。
这一日,大皇子在累积的烦躁和惶然被彻底挑动时,他到底没能控制住脾气,险些将一名百般反对他的官员当场斩杀!
这不是小事,朝臣们都议论纷纷。
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大皇子性情太过暴戾,并不适合监国。
因着这种状况,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糟糕了。
而阮怀英父子,作为不爱参与其中的臣子,则愈发受到重用,也更加忙碌了。
阮楹看到阮怀英和阮少卿日日晚归,且满身疲惫,便督促厨房每日熬了养生汤给他们送去。
不过除此之外,她便做不了什么了。
阮楹数着日子过,鸢城那边却始终没有传来宋文燮的消息,她日渐一日的消瘦,不时的便神不思属。
一时后悔,没有在宋文燮还未离开的时候告诉他,其实她亦心悦他,不过是太过胆小,这才不敢往前迈出那一步。
一时又觉得,没有告诉他是件好事。
盼着他能够因为没能从她这里听到想听的话,得知她真正的心意,而心有不甘的支撑下去。
表面上,阮楹的确是在安静的等待,可没有人知道她每日晚上的煎熬。
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反反复复的想起和宋文燮相处的一幕幕,然后胸口内的一颗心便像被人攥紧了似的,喘 息艰难,疼痛不已。
这日也是。
她坐在妆台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削瘦的脸颊时,阮楹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阮楹打起精神,让曲思备马车。
她离府,出城,来到当初送别宋文燮去鸢城的地方。
这里离京郊大营不远。
透过马车的窗子,遥遥的看过去,隐约能瞧见营房内有兵士在走动。
除了没有穿轻甲,他们看起来同那日宋文燮带走的那些兵士几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阮楹知道,还是不同的。
宋文燮曾经说过,他带走的人当中,有一多半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跟着他一道剿过匪,抓过贼,甚至还帮着衙门追击过杀了人的凶狠案犯。
他们经历过他设下的考验,然后被他看在眼里。
所以他相信他们也可以同他一道去鸢城,在那里取得属于他们,亦属于大苑的胜利!
阮楹想,那样一个强大的男人,他是一定不会折在小小的鸢城的。
马车在那里停留了足足一个上午,及时晌午时分,阮楹才吩咐车夫驱动马车,不过这一回,她仍然没有回府的打算,而是去了庄子上。
她去见荆娘。
今日宝珠不在,听说是去城里见她爹娘了,屋里只剩了荆娘一人。
阮楹过去后,便将曲思等人也都遣下去,独自落座在荆娘对面,目光直视向她。
荆娘有些摸不着头脑,上下打量着她,只觉得今日的阮楹似乎与别时不同,身上有一股格外坚定的气息。
她挑起眉梢,道:“找我有事?”
“是。”阮楹缓缓点头,“我方才终于做下决定,要做一件事,但这件事,我一人力有不逮,所以现下来求你帮忙。”
她用了“求”这个字眼,令得荆娘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何事?”
阮楹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去鸢城!我要亲自去找宋文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