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当时李伯的意思,也不会要她的。
但是李云平却执相反的态度,他说反正府里到处都是眼线,不多这一条。
反而是这么主动进来的,有个防头,更好一些,就收下来了。
往后数年,他们也特别留意吴妈的行踪,反而慢慢对她释疑了。
这跟她的表现有很大关系,她几乎足不出户,话也很少,平时都是认认真真干活,不求功也不求名,更重要的事,也从来不给王府惹事。
然而今天想起来,她从一进来很可能就是为了青黛,那么青黛好,她就会一直好的。
现在青黛死在了李云平的手里,不管什么原因,吴妈都会恨他们的吧?
如此解释,一切都合理了,只是也不能凭着自己的想像,就去把一个人订罪。
这是一条线索,他们要追着这条线查下去。
比如那些外域才会有的毒草,吴妈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又是怎么避开众人的眼睛,夹到陆未的被子里?
陆未说:“无论她有没罪,这个人都相当可疑了,刚才问她话时,她句句在理,回答的从容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样的粗使仆人,平时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难道看到你这么逼问她,不是应该很害怕吗?
可是吴妈没有,她要么就是早已经知晓结果,要么就是从前做的一切都是刻意为之。”
这种分析无不道理,正常的人对几年前的事的确不会大大小小都记得,就算是记性很好,也会有遗漏的。
吴妈的事,当天并没有结果,陆未他们还正在想怎么把这个圆型打破。
当天晚上就出了另外的事。
这夜李云平照例看书文到很晚,陆未因换了地方,身边的一切也都换了,又有李云平在,所以睡的很踏实,且早早就睡下了。
夜至三更,外面已经滴水成冰般的冷,雪虽是停了,但是寒意却比有雪时更盛。
府里大多数人也都睡下了,只有侍卫们,还来回走动着,一边取暖,一边保护着府里的安全。
一个人影,着一身灰色的衣服,从院里出来,一路躲着灯光和侍卫,往前院而去。
这身打扮可谓很用心了。
按理说,夜里出来做事,穿黑色的夜行衣会更合适一些。
然而此时,王府上下都被大雪覆盖,雪色铺陈了整个大地,如真是穿了夜行衣,反而让人看的更清。
就像那些穿着铠甲的侍卫们,远远的就会被人发现,然后绕路而行。
反而是灰色的衣服,在这种夜里,混在雪与灯光之间,像一个浅色的被稀释过的影子,根本不易察觉。
这个人影走的也很小心,似乎心里也不急,入了正院之后,还在一个角落里停顿片刻。
直到李云平从书房里出来,往院子里走时,他才往前靠了几分。
李云平每夜子时,都会在府里走一圈,这是多年的习惯了,除非有特别的事耽搁,不然都会做的。
也不是为了发现什么敌情,就是一种多年的习惯,或者是一场阴谋,可以给暗地里找他麻烦的人空隙。
一个完美的到浑身没有一点破绽的人,一旦被人暗算了,那活下去的机率几乎为零。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处事谨慎,所以对付他的招算也会更谨慎。
而李云平却不是这样,他是内紧外松。
把破绽留给那些人看,这样就可以引人上钩,实际上,他所有的破绽背后都有更严格的安全保障。
正如此时,他离开书房,无论是别人想在外面对他下手,还是想进去他的书房,都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此时,书房里的方案还都摊开放着,而陆未也在里面睡的正香。
李云平出来时,就感觉到暗处有双眼睛正看着他。
而他连一丝也没有犹豫,出了书院就往前院里走去。
那人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快速闪躲几下,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即开,而往隔间里的门,更是连关都没关,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陆未睡的床榻。
来人目露凶光,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的脚步轻而快,没有一般杀手动手前的废话连篇,甚至都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就往陆未的身上刺去。
“噗”的一声,血跟着匕首溅了出来,染红床榻下的一小块地。
这么快得手反而让来人一愣,他拔出匕首,恨恨地再扎一刀,这才把朝里面睡的人反转过来。
脸色顿时就吓的残白,头上的汗珠也落了下来,转身就往外跑去。
可是李云平慢慢已经站在了门口。
同时隔间出来的还有苏木和飞文,三人呈三角之势,把来人围在中间。
以为要有一场撕杀,没想到来人早已经破釜沉舟,一看这种情势,拿起匕首就往自己的心窝处刺去。
李云平的手快,又是正面对着他的,所以直接击出一掌。
只听“当”的一声,匕首已经落地,而后面的苏木和飞文,则一个猛扑,把对方拖在地上,并且第一时间去了她头上的面纱。
是意料之中的人,吴妈。
她满脸都是不甘,却被苏木他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盯着李云平说:“我早知会有这一天,要杀要刮,随你们。”
李云平都没看她,对苏木说:“带下去吧,别把王妃吵醒了,哦,也要看好她,别让死了,天亮再说剩下的事。”
他们出去以后,海月和紫珠也来,把溅到地上的猪血清理干净,又把床榻上的假人,被裖之类的拿出去。
李云平从这个隔间里推开一扇小门,看到陆未还安稳地睡着,小脸也红朴朴的。
并未把她吵醒,李云平安慰,唇角也勾起一丝笑意。
退了衣裳,脱去鞋袜,缓慢躺进被子里,又小心地把陆未抱进怀里。
真是瘦了许多,不过后面就会好起来的,李云平一定会把她养的胖胖的,安心待在自己的小女人身边。
至于外面的事,不着急了,慢慢来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陆未也在床上翻了个身,纤细的手臂就穿过李云平的腰际,半搂着他。
这只是她睡梦中的动作,李云平却因为禁欲太久,差点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