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小子。”刘父无奈的摇头自嘲一笑。
可是就在瞬间,一阵剧痛袭来,他骤然感觉眼前发黑。
捂着小腹缓缓蹲了下去,眼神闪过一片死灰。
萧牧之眼神骤然一变,快步过去搀扶:“您没事吧,要不要检查一下?”
刘父喃喃强笑:“我好像要不不行了,让他走,不要告诉他我的死讯,让他,快快乐乐的……”
他绝望的眼神闪过一丝留恋喃喃:“告诉他,爸爸一直很爱他,只是从来没说过。”
刘母流着泪拼命点头:“好,他其实是好孩子,你别怪他。”
“从来没有怪过他啊……”
看着眼前这一幕,萧牧之眼眶骤然一热。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父母的爱,那么深沉。
沉的谁也担不起啊。
“我去把他追回来,医生快去安排抢救。”
萧牧之声音微微一颤,猛然转头轻轻擦拭眼眶,转身急匆匆跑了出去。
医院院子长廊外。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再让我玩两年,两年就好了。”
毫不知情的刘岩带着一丝笑容,费力爬过楼梯喃喃:“我保证,保证回来孝顺你们,给你们生大胖孙子,俩,不三个,实在不行五个,生一打让你们打着玩儿。”
突然,他的脖子一凉,一只大手恶狠狠抓住了他的脖子。
“跟我回去。”
萧牧之表情严肃至极,一把提起刘岩:“不要乱跑。”
“哥,我真不是经营工厂的料,您饶了我吧。”
刘岩哭丧脸求饶:“求你让我走吧。”
“混小子。”
萧牧之眼神闪过一丝怜悯。
看着眼前即将失去父亲与自己生命的年轻人,毫不知情的快乐着,心中叹息一声。
好残忍!
可是还是要面对,不是吗?
“你爸爸快要不行了,最好去见他最后一面。”
萧牧之放低声音,轻柔的好像要惊扰到某些人的梦一般。
刘岩忽的打了个激灵,明显惊愕的愣了一下。
骤然转头眼神慢慢变红恶狠狠:“放屁,你爸爸才要死了,我爸爸身体很健康,我不许你诅咒他。”
“晚期尿毒症,他一直瞒着你,现在最多还剩……三天。”
萧牧之缓缓松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能见,就见一面吧。”
刘岩的表情僵住了,瞬间浑身冰冷颤抖。
“医生也骗人,一定是骗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缓缓落魄的跟着萧牧之向病房走去。
病房中,刘父已经陷入昏迷,经过急救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看情况很不好,也许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爸!”
刘岩轰的推开门,看着病床上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父亲,心猛然一抽,痛苦的无以复加。
噗通跪地,心中的悔恨让他心疼的简直要停止跳动一般,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嚎啕大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他心中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爸爸要他接厂子,为什么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自己却一无所知。
“您睁开眼看看我,看看这个不孝子吧,您打我几下,再骂我几句吧。”
“不要伤心,孩子,以后你要坚强。”
刘母强忍悲痛拉起儿子,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像你的哥哥一样的坚强。”
萧牧之平静的看着,却微微攥起拳头,眼神也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你是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刘岩忽的记起什么转身噗通跪在萧牧之身前,眼神带着极度的渴望喃喃:“我发誓,我改,我已经陪着父母,我一定继承厂子,要我做什么都行。”
“很难,除非能在两天内找到可以匹配的肾源,也许还有机会吧。”
萧牧之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全世界都缺器官捐献者,几乎是一千比一的比例还高,而且还要等待上报配型,等结果,根本不可能的。
“想想办法啊。”
刘岩有些绝望,眼神散乱:“你不是医生吗,快救人那。”
“我……抱歉了!”
萧牧之实在不知道狠心拒绝如何出口,只能无奈摇摇头。
“用我的。”
突然刘岩斩钉截铁的拉起衣服:“我有两个,用我的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血亲匹配率肯定没问题,可是……”
萧牧之实在也没法张口说出更惨的真相。
“孩子,不行。”
刘母擦擦泪水摇头:“你爸爸肯定不同意伤害你,他宁愿死也不可能伤害自己儿子啊。”
“难道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刘岩有些愤怒站起身抓着萧牧之的胳膊:“我有肾,为什么不行?”
“这样,你先别激动,我想想办法。”
萧牧之看着有些愤怒的刘岩,眼神闪过一丝怜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我尽量想出完全的办法。”
“谢谢,谢谢你。”
刘岩有些语无伦次,转身来到病床前缓缓跪下,拉着父亲粗糙的手捂在脸上泪流满面。
下班时间到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萧牧之也感觉有些饿了。
“我好饿。”
陪在身旁的沈钧茹捂着肚子苦着脸:“我觉得,我能吃下一头牛。”
“说的有道理。”
萧牧之眼神平静:“那我们就去吃一头牛,然后继续回来上班。”
“啊,你加班,那我可以回家吗?”
“不行!”
两人再次来到上次吃饭的火锅城,此时火锅城还没有打烊,萧牧之毫不客气直接点了六份肥牛,看的沈钧茹一阵心疼。
“老大,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你不会让我全吃了吧?”
“哦,有道理。”
萧牧之平静的点头,慢慢看着菜单:“那就再来两份百叶,一份牛丸。”
“你真的就是一个魔鬼,我的灾星。”
沈钧茹无奈低头闷头哼哼,又是大几百没了,钱呢。
“对了,你说刘岩的病情,真的没救了吗?”
“嗯!”
两人吃饭之时,萧牧之无意中一回头,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是严冰寒,此时他抱着一个箱子从对面的楼栋中走出。
鬼鬼祟祟的上了一辆车,随即开车驶去。
而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正是鲁滨的家。
如果没有猜错,严冰寒应该是找鲁滨修的机器。
只是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很怪异的感觉。如果只是为了修复一台机器,完全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吧?
萧牧之站起身来到窗口看过去,此时老楼上的灯都熄灭了,只有鲁滨的等还亮着。
心中沉吟良久之后,他还是坐下继续吃饭,毕竟刘岩还等着呢。
吃过饭再次办公室中。
护士长蔡小琴也有些带着怜悯的情绪:“这个刘岩一家人怎么能那么可怜,怎么办呢?”
“有什么办法,都是命。”旁边小护士低声啜泣。
萧牧之恍然未听到一般,看着一张化验单微微皱眉。
这张化验单是刘岩的,数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是其中有三项非常奇怪,t细胞增多,还有就是系统蛋白的存在异常。
这奇怪了。
从这张化验单来看,刘岩应该有严重的炎症才对。
可是从综合的体检结果,他身体很健康,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肿瘤炎症。
可是这跟普通肿瘤的表现有明显的区别。
忽的萧牧之想到了什么:“院长办公室电话多少,下班了没?”
“没,廖院长经常加班到很晚的,0519……”
萧牧之果断的拨通了院长廖仲怀的电话。
不多时,电话接通,对面温和的声音传过:“我是廖忠怀。”
“我是萧牧之,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
“您曾经发表过一篇72小时睡眠剥夺小鼠海马组织的氛化应激反应的文章。”
“对!”
“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希望您能指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