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眼前人,当初陆寒尘也怀疑过他是为了谢家才对自己虚与委蛇,心中也不是不曾笑话过狼崽子倒是做戏的真实,几次令他差点卸下心防・・・
然真心就是真心,是你在无意中便可品味到的不着痕迹之柔软,是你在失去后最不可面对之痛彻心扉。
且,凤眸中贪恋之色更加浓郁;如今的狼崽子经历过征战淬炼,经历过朝堂风云,再有三年间身体的成长・・・不只面容更为隽美,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更是夺人心魄,再有他满身的帝王威仪・・・天上月都不足以形容这人的一星半点・・・
先有江越的倾心,再有崔砚的不自觉心动,而后是阮慕欢眼里的倾慕・・・只陆寒尘知道的这三人便算是世间龙凤,他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有多人为眼前人疯狂・・・
然而这人眼中心中唯有他,叫陆寒尘如何不心生感激;是的,若说三年前狼崽子对自己的心意叫陆寒尘心中欢喜,那么如今狼崽子只是能原谅他,答允与他重拾旧情,便足以叫陆寒尘心生感激。
感激上天终究不曾薄待他,将这么好的人儿送到他身边,更感激这人的真心;比起三年前,陆寒尘对谢令月的情意中除了爱慕之心,更多了虔诚。
“一年多前,我便开始重点教导天枢的能耐,这一年多他成长不少,再有玉衡六个人的辅助・・・便是我此时从大宣抽身,他们几个也能安排好锦衣卫与东厂、西厂的诸多事宜,这三处的权柄也不会旁落,足够保全曾追随我的那些人。”
陆寒尘也有心,他这二十几年不曾得到多少善待,却有这几个心腹的誓死追随;如今他有了心爱之人,却也做不出为了心爱之人便漠视属下之事;为他们筹谋好以后,陆寒尘更能心无挂碍的离开大宣,自以为对得起这些人。
至于他们日后会不会生出贪念,会不会因为手里的权势而走错路,陆寒尘并不在意;他已给出了问心无愧的交代,其余・・・人心最不可揣测,那是他们自己的日子与选择,便是落得被杀的结局,那也是他们头脑不清楚所致,怨不得旁人。
这些经历与考验,陆寒尘同样面对过不少,除了心性坚定,他的心机与手段亦缺一不可;若是天枢几个最后真的下场凄惨,那也是他们心计与手段不够,只能怪他们自己。
该教的,陆寒尘并无藏私,他问心无愧。
谢令月挑眉:“割舍的这般利落,哥哥便不担心・・・若是我对你不为所动该如何,若是你只身前来・・・我却变了心・・・你又该如何?”
凤眸痴痴流连在他的面上,陆寒尘谓叹:“阿月,我想不到这些的・・・”
眼前人是他此生最重要的追逐,陆寒尘想不到那些;若说真想过的,大概也只有一点,真得不到狼崽子的原谅与心软,那他宁愿就此放弃性命。
体会过世间最珍贵的情意,叫他还过回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日子,陆寒尘宁死也不愿。
谢令月却领会了他的未尽之言,额头与他相抵,跟着谓叹:“哥哥要相信,这三年我亦未曾放下过你・・・哥哥于我而言,亦是世间最珍贵之馈赠。”
所以,陆寒尘啊,不要再因我做傻事;于我而言,你的安危与欢喜才是重中之重。
也不知何时两人的唇舌便纠缠在一处,暖阁内烛火带来暖意;还有忍耐不住的喘息溢散,驱散一室寒意・・・
良久之后,才听到一人的声音低磁,细听之下还有艰难压抑的辛苦:“可以了・・・哥哥的身子此时还受不住・・・”
第172章
埋头在谢令月胸前的陆寒尘满面绯红,气息更不稳;真是没脸了,他也不知自己怎的比起三年前竟是更加主动些,倒像是他欲求不满。
可是又如何忍得住,并不是他真的不知自己的身子现下如何;而是被狼崽子吻住时,他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放大在陆寒尘眼前,一时失神,而后便涌起更多惊艳;指尖抚上这处刺青,不由得便想更多回应狼崽子的索求。
说话时还是气息不稳:“阿月可能告知我,这处的刺青到底是何图样,有何意义・・・”为了不叫狼崽子笑话自己,陆寒尘主动转移话题。
且他是真的疑惑谢令月这处的刺青图案,想知道当时狼崽子纹这处刺青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可是与自己有关;更多的是陆寒尘心有愧疚,想要知道的更多些,日后加倍弥补狼崽子。
谢令月轻笑,自然是知道了这人不想面对方才他自己的主动迎合,但也满足他想知道的:“这是一种并不存在的花,传说生于冥府黄泉路,名曰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我将它看作一种绝望之花,亦是无情之花。”
三年前的谢令月是真的决定与这人断情,恰好那时有这道伤口,下意识便想到了花叶永不见的彼岸花,因而有了这一处的刺青;前世谢令月见过彼岸花的图片,那种带着血色的红,花型也与其他不同;谢令月便自己画了个直线型的彼岸花,如今的条件做不出那种鲜红色,只有朱砂的本色。
便是当时的谢令月也不曾想到,他不过是不忍父母亲人见到伤疤后伤心,不想属下担忧,顺应当时的心意做了这个刺青,却成了如今雍朝开国之君的标志之一,还是最明显的那个。
如大宣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罪犯面上才有刺青,不过他们的都是墨色,因皮肤的着色问题,便成了青色;这也是刺青的由来,面上有刺青之人,也成了大宣百姓最瞧不起与避之不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