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上的狐狸挂件借了一缕月光,闪了一下,沉闷的声音传来之后是“啪”的落地声,小狐狸摔成两断,断横面还带着血丝。
薛洋不慎被击中脑袋,本就消耗所有体力的他脚踝一歪,摔倒在地,他怒不可遏地抬头,目光投向沈知月,“沈知月,你这个疯子!”
这句话飘到空中,化成了气,沈知月主动忽略,她走到薛洋跟前,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薛洋你干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敢出来。”
“走,跟我去警局。”她忍着即将冲出身体的杀气,使劲拉着薛洋的衣领。
“我不去。”
“这事由不得你!”
“警局?要是他们真的相信你朋友,我早就在牢里待着了,毕竟我犯的是绑架罪。”
薛洋推开沈知月,擦掉额角上的血,低骂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衣服就要离开。
沈知月站在原地,耳朵充斥着这句话,什么叫做没办法,为什么到她这就是没办法,这什么他妈的世界,他妈的资本!
她偏不信命。
“呵……”
突然的一阵冷笑弄得男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回头,就挨了一拳,脸一偏,身体重重地砸在墙上。
沈知月学过跆拳道,她知道怎么使出全身的力气,她几乎接近疯狂,双手掐着男生的脖子,撕心裂肺地说道:“什么叫没办法,我朋友都要被你们弄死了,为什么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就凭你们他妈的有个好爹吗!”
薛洋呼吸变得不畅,满是伤疤的双手用力地掐着白嫩如雪的小臂,只想喘些氧气,沈知月低眉一扫,没入她皮肤的指甲已经沾满血,她像是没有痛觉般瞪着他,眸中如藏着一直猛虎。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差死你。”
说完,沈知月都害怕,甚至怀疑那句是不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的。
薛洋满脸通红,眼珠突的像是要在下一秒爆出来,他用最后的氧气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事你逼我也没用,是梁何君让我这么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跟我去告她――”
就在这时,闯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沈知月的话,随声而望,她眼神一滞,不知何时,没有一米宽的巷口挤满了四五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的黄毛男。
他大笑一声,“薛洋你就算是身上有病,也不至于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欺负吧。”
他们插着兜,向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走来,走姿随意又流氓。
沈知月一愣,咽了咽口水,“这是我们两的事,识相的就快滚。”
“该识相的人是你吧,小妹妹。”黄毛男的话,惹到其他人一阵笑。
沈知月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打扮对面几乎都是社会混混,实力怎么也不会比她一个女生弱,她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手上的动作也有放松。
薛洋眼一抬,趁机推开沈知月,随后一直弯腰咳嗽,声音很浑浊,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黄毛男瞟了他一眼,“出息。”随后死死地盯着沈知月,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角。
沈知月捡起书包,抱在怀里,当背后传来一阵寒凉,她就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就真的是与干净彻底不搭边了。
各种有色的眼神刀会刺死她,语言的唾沫会淹死她,抑郁的恶魔会折磨死她。
斑驳的青灰相间巷墙如同一块冰面,寒气一点一点的换去她身上的热气和她的勇气。
沈知月还是太自大太狂傲,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力缆狂澜,可以让一切往原来的方向发展,可是她既救不了朋友,还把自己推下深渊。
黄毛男看着面前神色慌张没有一点反抗劲的女生,就想进行下一步,“你刚刚打了我哪,我可是要打回去的。”他视线下移,落在书包底的边缘,邪恶一笑,“是这吧。”
“芜~黄毛,你什么时候学的这套话的,说的我都有点痒了。”
“你痒有什么用了,要人姑娘痒才行。”
“你看她的脖子,这么白,吸起来肯定很带感。”
羞辱戏弄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夹杂取弄放肆的笑,沈知月一怔,眼前突现冉竹那奔溃的模样,她终于体会到浑身都在反抗但又无用的无助感。
就在她闭眼强迫自己忽视这一切的时候,一瓶易拉罐向群人飞来,刚好不偏不倚地砸到黄毛男的脑袋上。
他“操”的一声,回过头。
“放开她。”
如清风般的语气被出场的英雄说的极其具有威慑力。
陆厌就站在两米外,一件黑色冲锋衣十分修身,拉链停在胸腹前,露出里面白色的内搭,配上一条棕色的工装裤,神秘又抑郁。
他手里拎着全是酒和烟的购物塑料袋,藏于黑色鸭舌帽的眼眸一撩,他又砸过去一瓶,这次没有打到人。
落地上,被石头扎出个洞,地上瞬间多了一摊酒和稍出即消失的泡沫。
沈知月的视线和其他人一样落在地上的残易拉罐,尔后她趁他们不注意,往左一迈,终于透过人缝看清来人的模样。
陆厌的帽子压得很低,处于黑夜,悬挂在左墙壁上昏黄的一闪一闪的路灯,从侧边打来,她能看清的只有线条分明瘦的脸廓和别在耳朵上的烟。
忽然,少年捕捉到了目光,微抬眼皮,将女生的狼狈收入眼底,还被一道晃白的光闪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