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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61节

  “待会是宋誉背你上花轿,他看着瘦弱,但能把立冬背起来,应当是不会将你摔着。”

  “我就不送你过去了,等我来......”

  .......

  楚引歌当时做了个止的动作。

  她本就才睡了几个时辰,又在这里听他念叨,一个头有两个大,十分不耐将他推出了寝屋,换上了摆在榻边早已准备好的宵衣,这是出阁前向父母亲长辈拜别时才会穿的黑丝服,他倒是将所有的细节都顾全到了。

  只不过她早已没了生父母,而姨娘还在楚府,她今日恐怕只能给宋师父端茶了。

  待懵懵懂懂地走到马车边上时,白川舟在她耳边轻语问:“对夫君,还满意么?”

  楚引歌当时以为他说得是婚仪的种种安排,点了点头:“挺满意的。”

  他确实做得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凌乱。

  “嗯,”白川舟捻了捻她的耳垂,轻笑着说,“昨夜夫人的手法高超,为夫也很满意。”

  她剔了他一眼,不明白不是在说婚仪的事么,怎么就说到昨夜上去了?

  楚引歌上了马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直到此刻才反过味来,倏尔杏眸瞪圆,一阵面热,他问她是否满意,不会问得是......

  尺寸罢?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真的没有了......

  立冬:好不容易搬来的冰水,又要倒了,我真是栓q……

  第45章 大婚日

  这个色痞!

  楚引歌的右掌心发起烫来, 耳边似还残留着他余烬的喘息,她像干了坏事一样局促地将手放于身后。

  但转念一想,马车里也没他人, 又将右手对着窗帷透进来的光端详了一会, 嘴角已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还是......挺满意的罢。

  马车辘辘, 踏在日出朝霞之际, 云蒸霞蔚,晨光从黑暗脱胎而出,十月初六, 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特别是当楚引歌在宋宅门口看到赵姨娘时, 她的泪夺眶而出。

  提着黑纱宵衣,踩着软绵的红绒毯,楚引歌迈步奔向她, 若说昨夜那般不顾后果地逃出来,她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恐怕就是姨娘了。

  想不到世子爷将这个也想到了。

  “棠棠不哭,”赵姨娘拍着她的背, “今日是出阁日, 应当开心,我家棠棠要成为世子夫人了。”

  话虽如此说, 可姨娘的喉间也是哽咽的。

  身边的赞礼是惯常操持高门大户的婚仪的, 见母女俩在这舍不得, 在一旁不慌不乱地笑说道:“待会世子夫人还得敬茶呢, 到时可以和赵姨娘说上好一会话, 现在快往里请罢, 开脸嬷嬷等着了。”

  赵姨娘抹了抹眼角, 温柔笑道:“瞧我, 见到棠棠心都乱了, 走,世子爷对你可真是顶顶用心了。”

  楚引歌本以为姨娘是在给白川舟撑面子,才在人前这么说,可一踏进宋宅,她才知道,此言非虚。

  卵石路皆铺上了绵柔的红绒毯,轻踏而上,如踩云端,路两侧的兰桂竹木皆挂着喜袋,喜灯笼垂于灯下,窗上贴满了欢庆的喜字,更绝得是,本是柴房的西屋已被收拾地焕然一新,缀以喜帐的紫檀贵妃榻,贴着小喜字的黄花梨木凳,装满胭脂水粉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等种种,皆是一应俱全。

  入目之物,均为上等,比她在楚府的闺房内用得都要好得多。

  楚引歌有些难以置信,这竟是一夜添置完成的......世子爷确实是用心竭力了。

  开脸嬷嬷端着一碗汤圆,喜笑晏晏:“夫人,世子爷怕你饿着,早派人来吩咐过,让夫人记得用早膳。”

  房内站满了各嬷嬷奴婢,一听这话,都在痴痴地笑,赞礼在旁也笑说吉祥话:“这汤圆看着圆实,看来世子爷是想和夫人生个圆滚滚的小世子呦。”

  众人皆乐,一时间好不热闹。

  楚引歌面红耳赤,忙接过来,她本想就吃两口,可顶着这些殷殷切切的眼神,那眸光中都流露着一种期待,似乎她能不能生下小世子跟这碗汤圆至关重要。

  不得已,她只能全数吃完。

  众人欢呼,楚引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这一厢喜闹,也到了开脸的吉时。

  开脸是一项和闺阁的自己说告别的顶重要仪式,去净脸颊上那层薄薄的细微绒毛,修齐鬓角,就不再是黄毛丫头,而是正式成为新妇了。

  嬷嬷手执两根红长棉线,线在指尖绷直,紧贴着楚引歌面颊,在她的娇颜上快速绞滚起来,一下,又一下,崩裂声声敲击着心脏,随着面上的绒毛不断绞净,她也在与过去的自己走向割舍。

  赞礼在旁配合着嬷嬷的动作,喜词不绝如缕:“上敬天恩祖德,中愿夫妻恩爱,下弹本支百世。”

  明明面上的知觉是疼的,但楚引歌却觉得此刻的时光很是温情,这里所有的人,都在衷心祝福她和世子爷的姻缘。

  成亲罢,就去成亲吧。

  她心里的声音在告诉她,这或许不算太坏,甚至还有些尽兴。

  约莫一香燃尽之时,崩裂之声才停下,楚引歌已觉面烫十分。

  她被推到明镜前,姨娘扶着她的肩,端看镜中的她,比之更甚的白皙水润,笑说道:“世间又多了个好看的小媳妇了。”

  楚引歌眼圈有些发红,“娘。”

  如果说与过去分别,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应当就是赵姨娘了。

  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姨娘却给了她这一生所有的宠溺。

  姨娘永远都在偏向她。

  “莫哭,哭肿了眼就世子爷要怪我了,”姨娘拿过热毛巾给楚引歌敷脸,“姨娘给你上妆。”

  眉是弯弯的柳叶,唇是端庄又不失柔媚的绛红,面如桃瓣,远望,皎若初晨朝霞,近看,灼若芙蕖渌波。【1】

  连赞礼都忍不住惊叹:“老奴操持过这么多贵戚权门的昏礼,见过深闺中的不少千金出嫁,也算见过世面,但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美的新妇。”

  房内的小奴婢也敞开了夸赞。

  楚引歌在一片喧闹中,想到了她上回被姨娘这般好好装扮后,还未坐稳马车,就被那人一把拉到修腿上,用唇瓣蹭着她,说“要不我们大婚”那样的浑话。

  她的嘴角含笑,今日他们真的大婚了,她有些期待他看到她今日妆容后有何反应了。

  “世子夫人这一笑,老奴都要骨头酥了,”开脸嬷嬷在一旁笑说道,“世子爷真是有福了。”

  场面很是喧欢。

  还是赞礼控制了局况,笑言:“我们再看下去,世子爷恐要吃味了,现下,新妇得去厅堂给长辈敬茶了。”

  楚引歌被簇拥缓步走近厅堂,姨娘和宋师父已落坐于上首,而宋誉坐于右下首。

  楚引歌嗔了他一眼,“宋编修怎么也敢坐下当我长辈?”

  姨娘看着他俩见面就掐,笑说了句这孩子,“今日誉儿是背你上花轿的,你敬他一杯茶,唤他一声阿兄。”

  宋誉有了赵姨娘撑腰,也是难得占回年长一岁的便宜,放肆笑道:“上茶吧,引歌妹妹。”

  楚引歌将茶端至他手上,因算不得是长辈便不用下跪,走近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她也忍不住鼻头泛酸。

  宋誉微微偏过身,将茶一饮而尽:“楚引歌,你看你多赚,一杯茶换了一个长兄。”

  他的喉间已是哽咽:“那长兄就祝你和世子爷和和顺顺,若真是委屈了,就回这儿了,你从宋家出嫁,就是我永远的妹妹,我再是怕世子爷,做了你的阿兄,也会将你挡在后头,不过最近我们家顶粗的那棍子不知去哪了,待我再准备一根替你备着。”

  这一番话听得楚引歌又哭又笑。

  她怕花了妆,强忍泪水,走到宋沂面前,捧茶跪下:“宋师父,谢师父多年的教导栽培之恩。”

  宋沂扶她起来:“棠棠,为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正如誉刚刚所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

  楚引歌感觉掌心被塞了张字条,她看师父冲她点了点头,她稍一思及,就知定是剑师父写给她的。

  她将字条往袖内拢了拢。

  走向赵姨娘跪叩:“多谢姨娘多年的养育之恩,将我一直当亲生女儿般体贴呵护。”

  姨娘从座上起身,半蹲将她抱住:“因为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楚引歌再也绷不住了,两行清泪簌簌而下,她环抱住姨娘,想到小时候刚被姨娘捡回去的那会,她见谁都惶恐戚戚,晚上也不敢自己水,姨娘就这样柔柔的手掌轻拍着她,给她讲很多很多有意思的小故事。

  她已不记得自己的生母是什么模样,只知道从那时起,她心中母亲的模样都是长姨娘这样的。

  “棠棠啊,”赵姨娘轻柔地唤着她,“你不知道娘有多感谢你,感谢你来到我身边,带给姨娘那么多的欢愉。”

  楚引歌泣不成声。

  “姨娘很高兴,能看到你出嫁,只要你过得好,姨娘就别无所求了。”

  她盼了这一刻盼了那么多年,盼到了那个可以和棠棠执手偕老的男子,虽然她在心中隐约预见她和世子爷未来会遇到的风波,但当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郎在她面前跪下,那般铁骨铮铮地以赤心起誓,无论棠棠待他如何,他定会护她一世安愉。

  她信了。

  放眼望去,确实是没有比世子爷更适合棠棠的夫君了。

  待会见长辈之后,楚引歌又回房重上了次妆,换上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吉服,鬟堆金凤丝,耳垂明月珰,腰间环佩,彩绣辉煌。

  这一身装束是掩不住的光彩溢人,更添仪态风情,嬷嬷将红盖头盖上前,仔细嘱咐道:“无论对外多好奇,夫人万万不可自己掀了这盖头,自己在花轿中也不可。”

  楚引歌应是,盖头垂落,四方皆是红,她只瞧见了那晃悠的流苏。

  忽而,外头响起了丝竹管弦之音,一阵喧闹:“世子爷来接新娘子了。”

  楚引歌坐在黄梨木凳上,看不到盖头之外的景象,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这时也难免心生紧张,双手扣在膝上,见裙裾上金线绣的鸾鸟眼睛,那璀璨的眸光直盯得她心中阵阵发慌。

  外面的欢声笑意不断,姨娘在楚引歌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往菱花窗外看,笑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看我家姑爷倒配得上这两仙句,姨娘平生还未瞧见过这么郎艳独绝的新郎官呢。”

  楚引歌一听姨娘难得调笑,心也不那么慌乱了:“姨娘也学世子爷那般孟浪了。”

  赵姨娘浅笑:“等晚上洞房花烛,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姨娘说的这样,若有半句虚言,等三朝回门,你再同姨娘说道说道。”

  楚引歌一阵面热。

  应是还有一同接亲的,那声色楚引歌听着有点耳熟:“各位姐姐妹妹,今儿个世子爷大婚,他昨晚掏空了家底换了这几麻袋的碎银利是,都赏给大家伙了,让新娘快出来罢,新郎都等不及了。”

  众人皆乐,楚引歌一时没想起来这声音在哪听过。

  “云帆你可得说清楚,”又听到那人散漫地笑着,“是掏空了舒国公府的家底,不是我的,免得我媳妇一听,不嫁了。”

  他懒懒地调侃道:“爷可有得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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