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认同东恩雨留下后,妈妈桑也没再为难她。
可是没给她换房间,东恩雨对此也不介意,反正她习惯住地下室,所以也没提醒妈妈桑。这几天星鑽的生意普普通通,她开始出场招呼客人,不过前来的小弟都喜欢年轻辣妹,对她这种熟龄挑逗没什么感觉,所以人气自然不好,东恩雨也没少让其他女公关排挤,毕竟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星期二上午,东恩雨抽空找了妈妈桑,和她说想要放一天假,正好星鑽在做全面消毒,妈妈桑也就同意了。
这日下午她坐了公车到市区间逛,虽然她在星鑽做公关,但没有人气,收到的小费自然少得可怜,所以在发薪日前东恩雨都不能做多馀花费。
傍晚时她沿着街道走至演艺厅,发现路上有很多表演公告,今晚刚好有小提琴独奏会,看起来是没名气的新人,东恩雨忽然觉得惺惺相惜,就买票进去观赏。
在海外卧底的期间,她偶尔也会进演艺厅欣赏文化表演,她喜欢被音乐洗涤灵魂的感觉,只有在漆黑的厅堂,耳边传来环绕乐章时,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东恩雨",而不是假扮成别人,也不需要带上面具,很放松的享受私人时光。
这场独奏会和她预期的一样,只坐了三分之一的观眾,而且中场休息时还走了些人,不过东恩雨很有风度的听到表演结束,而且也喊了安可,等听完最后一隻曲目才满足离开,这是个很美的收场,但音符结束的瞬间她又是卧底中的姿态。
从演艺厅离开后东恩雨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还早。
所以她没搭车,因为这里距离星鑽不远,她打算沿着街道走回去。
东恩雨心情不错,边走边哼着刚才的旋律,悠间散步。
"不许叫!把皮包拿出来!"
她一愣,这话不是对她说,而是从不远处的阴影下传来的。
隐约有三个大男孩手里拿着美工刀,正在挟持路过的行人,他们将女人围堵在墙边,要她交出皮包,东恩雨踌躇半晌,正考虑该不该救人,可是如果她出手,那么女公关的身分就出格了……
"动作快!不然我割断你脖子!"拿刀的大男孩声音浮躁,似乎怕有人过来。
东恩雨叹了口气,忽然嚷嚷道:"在这!员警先生!就是那三个人!你们快来别让他们跑了!"她快步上前,还不断朝后比划着,好像在给人指路。
"可恶!快走!"为首的大男孩吓了大跳,拉着另外两名同伙飞快的逃离。
东恩雨根本没有报警,她只是随口呼咙而已,那几个那男孩一看就是初犯,连拿刀的手都在抖,所以当东恩雨胡乱喊了几句,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被挟持的女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东恩雨上前扶起她,看她似乎没有被割伤。
"谢谢你。"女人抬起头,向东恩雨道谢。
柔和月光下,女人有着一头滑顺的棕色即腰长发,她的眼眸不似亚洲人那般墨黑,而是很浅的咖啡棕,皮肤白皙,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不真实,当她仰望着东恩雨微笑时,彷佛吹过一阵春风,给人的感觉很淡,轻轻柔柔的很舒服,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女人很乾净,如水晶般剔透。
"不谢,你没事就好,最近治安差要小心点。"东恩雨替女人捡起皮包,看对方似乎没什么问题,东恩雨就转身离开,可是身后脚步声响了几下又停止,让她忍不住回头。
女人扶着墙壁,脸色有些苍白,她的左脚微弯没有踩在地上。
"你的脚怎么了?"东恩雨转身朝女人走近。
"不,没什么,"她扬起尷尬的笑容表示没事,但始终杵在原地没有动作,"抱歉,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谢谢。"她不断让东恩雨放心,然后站直身子走了两步又停下。
"你的脚扭伤了,"东恩雨看着她,指着女人的左脚,"看起来不严重,但如果勉强走路恐怕会肿起来。"她边说边在女身边蹲下来,示意要背女人。
"不、不用了!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女人慌张的摇头,让东恩雨起来。
"这里叫不到车,我背你到前面的公车站,不会太远,"她侧过头眨了眨眼,笑道:"不要紧,只要记得回报我就行了,快上来吧。"所幸她今天穿着休间,要不然蹬着高跟鞋她也不会这样虐待自己。
女人犹豫半晌,才羞怯的说了句"失礼了",然后搭上东恩雨的背。
"没事。"她站起身,女人并不会太重,而且她这阵子在星鑽般酒箱,这点重量对她来说游刃有馀。一路上两人没说话,女人似乎很紧张,她不敢搂东恩雨的颈子,只稍微拉着她的领口,打直腰杆没有趴在她背上。
不过东恩雨可以清楚嗅到女人身上的芳香,和她给人的笑容一样,是春天齐放的花香,不会浓郁,随着晚风吹来相当陶醉。
她们走了十几分鐘,东恩雨才将女人放在公车站旁。
"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今晚我给您添了太多麻烦。"女人垂着头,脸颊有些泛红,她将散落的长发勾至耳后,露出小巧浑圆的耳朵。
"我叫东恩雨,你呢?"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女人身边问道。
"我叫慕琳,羡慕的慕,琳琅的琳。"
"很高雅的名子,非常适合你。"东恩雨打量着慕琳,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文文静静,说话很有礼貌,行为举止就像个千金小姐,很有教养,谈吐的声音温柔,让人打从心底被她吸引。
"谢谢。"慕琳看东恩雨毫不掩饰的目光,有些靦腆的侧过头。
这时东恩雨注意到慕琳外套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票根,是她刚才也去听的小提琴独奏会。
"你也听了独奏会?"她的笑容很真诚,难得遇到同好。
慕琳转头望向东恩雨,发现自己口袋露出的半截票根,慌张的将票塞回口袋,"对,因为今晚有空,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节目,刚好就是提琴独奏,就欣赏了。"
"没找朋友一起来?"她往慕琳的身边靠近,看见她修长的睫毛在月光下细细颤抖。
"我的同事都不怎么喜欢音乐会,所以就没邀请她们,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兴趣,造成她们的困扰。"她边说边拉好外套拉炼,对东恩雨靠过来的气息有些不知所措,说话时连眼神都不敢直视。
"你很善解人意。"东恩雨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也别单独行动,要不也得放些辣椒水或电击棒,免得又像今晚一样,被人围堵了。"虽然侥倖得救,但老天爷不会每次都眷顾好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慕琳很乖的点头,就像是个好学生。
公车的大头灯远远闪现,东恩雨见车来后就帮慕琳拦车,同时慕琳从皮包内取出皮夹,递给东恩雨三千元。
"做什么?"东恩雨有些好笑的看着慕琳,她没有接过。
"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就当是我的回报。"慕琳脸颊羞红,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对话,她刚才听东恩雨说要回报,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方法,直接又现实。
不过东恩雨却摇头,要她交出手机。
"这些钱你拿去看医生,"她快速地输入号码,然后将手机还给慕琳,"我要的回报比较文艺,下次你要看表演的时后记得叫上我,好吗?"
东恩雨不等慕琳回应,挥挥手后就直接离开。
当公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时,东恩雨从车窗注意到了慕琳修红的侧脸。
……
送慕琳坐车回去后,东恩雨没有立即回星鑽,而是在路边摊点了碗阳春麵和几道小菜。这家路边摊晚上生意很好,不过她感觉得出来,过来捧场的都是道上兄弟,从她坐下之后,看了数个身上纹龙刺凤的男人进进出出,东恩雨不介意,反正她也算染上个边。
"小姐,阳春麵加三道小菜,一百三。"老闆娘端上面后直接收钱,东恩雨也快速的付了帐。她拿起筷子搅了搅汤麵,正要夹起来吃时,手机忽然响了,是短讯的声音。
--我已经到家了,今晚谢谢你的帮忙。
东恩雨看着慕琳传来的短讯,差点没笑出声,这孩子当真可爱,还记得要给她报平安。当即她搁下筷子,给慕琳回应,"腿伤记得要冰敷,没事就早点睡,晚安",还故意加上爱心符号,整个过程嘴角都勾得很高,笑得相当开心。
"东姨,你笑什么?"
就在东恩雨把短讯传出去的同时,对面忽然传出声响。
她抬起头,不知何时有两个人坐在对面,一个在吃她点的阳春麵,一个在吃她点的小菜。
"罗夜?"她眨了眨眼,认出正在吃她小菜的人就是齐哥的手下,罗夜。她依旧穿着军装外套,立领稍微拉开露出精緻下巴,但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到眼和鼻。
至于正在吃她阳春麵,还喊她"东姨"的女人,是她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