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来信你们的,有些心里话我不说,不是不信,而是怕你们承担的太多,活得不自在。”黑暗什么的,秘密丑闻什么的,只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初晨确实想复仇,确实恨得想杀人,但她没傻到要把无辜者牵连其中。所以,该说的她会说,不该说的她永远都不会说,那些脏东西只会烂死在自己的肚子里。
待楠芹平复情绪之后。初晨试探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庸俗,贪图富贵?”
楠芹坚定地摇头,道:“一心求高嫁,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多数女子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有的人虚伪不肯直说出来,姑娘却不同,敢作敢当。不过,楠芹平常侍奉姑娘,一点一滴都上心的,并不觉得姑娘有热爱权势富贵之心。”
初晨听这话,和楠芹四目相对,对方眼中的绝对肯定令她败下阵来。说谎话的人果然心虚啊。
初晨无奈地承认道:“确实有别的原因,只是我不方便说,等时机成熟了自会告知你们。”
楠芹明白的点头,七姑娘肯如此信任她她就知足了。主子的秘密她根本就不好奇,今后只一心一意的侍奉便是了。
因怀璧的主动出手帮他,在亲事上初晨心里有了底,基本不再担心了。她便把注意力一心放在铺子上。因秋闱临近,进京赶考的考生陆续已经到达京城,正是赚钱的好时机。便也没有翻修铺子,只简单的重新装饰一番,就开张了。铺子刚开业,主要靠薄利多销来赚人气,一日也不少赚,二三十两银子是有的。等到了第二个月,因资金回转起来,货物的样品种类增多,加之前月养下的固定客源,铺子的利润比前一个月翻了一番。
铺子那头稳定下来,初晨本以为可以放宽心了,谁知二房那头又闹出事儿来。
这一日晚饭后,初晨和往常一样,和初雨、周逸等兄妹陪在老太太跟前,各玩各的。
彩儿娘突然跑进来,狠摔个跟头,脸吓得煞白,冲老太太惊叫道:“不好了,六姑娘自尽了!”
……
老太太欲把初虹的婚事定下来,早打算选宁家作为结亲对象。
这宁家是江南第一商贾,世代经商,家资颇为丰厚,位居全国前三之列。宁家的长子宁中年纪和初虹同岁,长得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甚是惹人怜爱。宁中的母亲钱氏也是出身大户商家,因家大业大,钱氏也时常周旋其中,故养成了商人独有的圆滑和狠厉劲儿。大明朝有明文制度,士农工商,唯是商人的地位排在最末。故宁家纵有有百万巨资,也买不到官家人的尊重。钱氏最不服气这点,为了扭转他们宁家在管家人眼里的地位,誓要让她的儿子宁中娶个体面地管家小姐给做媳妇。
宁家备下了五万尽的聘礼,并扬言不要女方的嫁妆,自填五万金给女方做嫁妆私房。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见钱眼开的人多得去了,也包括为官之人。宁家这一声高呼之后,还真有不少的官家登门求亲。不过,这门亲事并不是容易求取的。经商之人最喜欢货比三家,钱氏自然如此,按照家世、模样、才学三大要素挑了大半年,仍没找到可心满意的,直到马媒婆拿着信远府六姑娘的画像蹬门。
钱氏听说是侯爷的孙女,对家家世甚为满意,又观初虹的长相也标致,加之媒婆说她才貌双全,画得一手的好画儿,钱氏立时起了定亲的心思,只等着去侯府相看满意,签下定亲的文书。
vip章节 56第五十五章 说破
老太太从宁家得了准信儿,才将吕氏叫了过去,先是对她前些日子的行止数落一通,而后将亲事交代给了吕氏。吕氏因为宁家的地位低微,有些不能接受,后来经老太太恩威并重的调教,才终肯松了口,应下这门亲事。
于是,老太太请宁家人来相看初虹。
初虹什么都不知道,被稀里糊涂的领去溜了一圈,见过钱氏和他的儿子宁中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被相看,当时便不高兴了,因顾及吕氏和老太太的面子才没有发作。事后,初虹了解对方竟是身份卑贱的商人,气得大闹了一场,偏偏老太太执意这门亲事,死硬着要求初虹必需嫁。初虹也不知从哪儿来的烈性子,偷偷上吊了。
初晨陪着老太太等人赶到初虹房里的时候,初虹已被救下来躺在床上,人已经昏迷了,只残存着微弱的气息。二太太吕氏早先一步到了,人晕倒在地上,被狠掐主人中才醒了过来,丫鬟们扶着吕氏在凳子上歇息,一边为其擦脸,一边伺候她喝醒神汤。吕氏半睁着眼,眼珠子混沌着,呆呆的看着初虹床榻的放下,一言不发,由着身边的丫鬟们折腾。
老太太知道她是吓魔怔了,吩咐人先扶着吕氏去偏方歇息,等一会儿大夫来了,一并给这对母女看看。
老太太处理吕氏这边,才撩起幔帘看初虹,帘子刚撩起来那一刻,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连素来雷厉风行的老太太,脸上也挂着一副惊恐之色。初虹的脖颈狠狠地凹进一条血红的绳子印,印记一直延伸到她的耳后。她头部因上吊时血脉不通,恐怖的涨红,头发披散着,凌乱的挡住额头和眼睛,配以她一身雪白的亵衣,十足的渗人。众人正沉寂在震惊之中还未回神儿,外头突然有人道“大夫来了”。
老太太看眼初晨,初晨连忙落下帐幔,只让的一只初虹的手腕露出来。
大夫进门刚要诊脉,老太太突然出声制止住,打发大夫走人。老大夫奇怪周府人为何有病不治,多嘴问了一句,被老太太一记狠戾目光吓得没魂儿,拔腿便跑。
已经清醒过来的吕氏,哭着被丫鬟扶出来,正碰见刚才老太太赶大夫这一幕。心彻底凉了,瘫坐在地上大哭,也不顾不得什么婆婆什么孝道了,指着老太太骂起来。
“好歹她是你的亲孙女儿,骨头血亲,你怎么如此狠不救她!千错万错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导好,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我若看我不顺眼,杀了便罢了,何苦为难她,可怜她小小年纪,断送了性命,有活头,这家里头的人也不让她活呦!”吕氏泪如雨下,脸已经贴到地上了。不住的哭诉:“女儿啊,为娘对不起你们,第一个我把她给卖了,第二个我还是……”吕氏愤恨的等着老太太,怨气冲天,她恨,她恨,她恨死了!
老太太什么没说,只是在吕氏发飙的那一刻,打发走屋里所有不相干的丫鬟。
“怎么了,怎么了啊这是!”周峁听消息赶过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媳妇躺在地上惨兮兮的哭着,而老太太并着众多小辈干站着看。周峁心里原对老太太有一肚子气,终于再忍不了了,爆发起来。他冲老太太吼完之后,把自己的媳妇扶起来。
吕氏哭得没了力气,看见周峁似看见了希望,用尽全力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初虹,初虹她――”
周峁侧头透过纱幔,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只有一只手露出来,极为苍白的手,像是死人似的。周峁立马反应过来,扑倒女儿床前,见初虹毫无意识,激动地晃动着初虹的肩膀,任凭他怎么晃,初虹跟死人似得毫无反应。
周峁转身,怒气冲冲的等着老太太,质问她:“你对她作甚么了?大夫呢,来人,快去请大夫。”周峁厉声冲门口喊,半天不见有人动弹。
周峁意欲出去抓个小丫鬟质问,被老太太厉声喝止住。
“你还嫌不够丢人么?待嫁女子为情吊死在闺房,这事儿传出去,你闺女的名声要不要了?她上吊是她自己个儿愿意!我救她下来是我的本分,不救她,也不出什么错儿。路是她自己个儿选的,既然死,也要死得干干净净,不能污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老太太怒火攻心,有些站不稳,望春赶忙搬凳子,扶着她坐下来。
周峁被老太太一说,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也不喊了,默不作声。想了想,他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左右媳妇的管家权被撤了,女儿被当做庶女般不值钱的嫁给低贱人等。他害怕什么?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这日子没法过了,分家!以后我们二房的事儿伦不到你老人家操心,初虹的婚事我们自己办。”
“老爷――”吕氏瞪大眼,感动的泪水连连,使劲最后一丝力气呼喊周峁。
老太太冷静下来,审视周峁两眼,冷笑道:“分家?你想得到美,老爷子还没死呢,我还没死呢。这若大的信远候府有哪块地儿是你挣来?你拿去!不是你的,你半颗沙子也别拿!走吧,现在就走,立刻走!”
老太太和周峁对峙这功夫,张氏和周岚也赶了过来,悄悄地进门站在后头。张氏听说老太太要把二房扫地出门,脸色做着凝重的模样,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周岚却稳不住了,吓得赶紧凑到老太太面前劝说,数出二弟和二弟妹这些年来做过的努力和好事儿。
“……母亲,你瞧瞧咱们府里院是院儿,园子是园子的,错落有致,井井有条,家中仆从个个规矩听话;这都是二弟和二弟妹的功劳。您不能一下子抹煞了他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们是太关心初虹了,吓得一时疯癫魔怔,混乱说话了。”说罢,周岚上前把弟弟按倒跪地,拍拍他的脸,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撒过火的周峁冷静下来之后,也后悔了,特别是她听到老太太不分他半点家产的话之后,他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周峁看向吕氏,见吕氏也和她一般有悔意,赶紧拉着吕氏一起下跪,向老太太赔不是。
周母叹口气,摆摆手,让周峁夫妇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忍心。再说初虹那样子了,一旦真走了,毕竟是亲生骨血谁不伤心。她是个苛责的人,却还没到没人性的地步。
周母道:“若真走了,你们放心,我必会把她风光的厚葬。”
周峁夫妇听这话,心又是一颤,吕氏禁不住又哭起来。
“咳咳……”帘内传来女子的咳嗽声,众人俱是一惊,随即意识到是初虹苏醒了。
吕氏第一个扑上前去,抱着女儿痛哭。周峁也凑了过去,嚎了两嗓子,眼角流出几滴泪来。
初虹眼睛虽睁开了,却像是没了魂儿,茫然的看着她的父母,又看看其它人。最终没有任何表情,呆呆木木的看着前方,任谁叫她也没反应。
贾母见她醒了,也不多说,吩咐人送些药材之后,便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唯独初晨和周岚留下来。周岚似有话和周峁说,超乎寻常的很耐心的等着,见初晨也在,便和她聊了两句。周岚也听说初晨的婚事了,笑着恭喜她,顺带着说了一摞子称赞初晨的话。
初晨情绪不高,淡淡的回答周岚的问话,不作任何喜悦之情。毕竟这房里的另一家因为定亲的事情闹得死去活来,她此时浮夸的说自己的亲事有些太过分了。虽说初晨讨厌二房,讨厌吕氏、初虹,可她的讨厌还没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她喜欢和狂妄的敌人们对斗,但不喜欢欺负弱者。现在的二房已经没这样惨不忍睹了,她再多踹一脚,实在是毫无意义。那么做,她心里不但不会有报复的快感,反而会多一层内疚。
让初晨弄不懂的是大伯父周岚,他刚才分明摆出一副关切弟弟的好兄长模样,现在却毫不忌讳的和她说笑,全然不顾房间另一边悲戚的三口人。
周岚完全没注意到初晨的厌恶情绪,反而越说越兴奋,略有谄媚的对初晨道:“今儿我从宫里头听到一桩喜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后那边已经应允了你和怀璧公子的婚事,没两日懿旨便会下到咱们府上。要我说啊,你这丫头真是好福气,秦王府那地方可不是……”周岚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
初晨心生厌恶,因对方是长辈,初晨只好麻木的听着。
周峁听不惯周岚的狗屁话,心里烧起熊熊怒火来,因想到刚才多亏他大哥的劝说,他和媳妇才有台阶下,这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扭头对周岚喊道:“大哥还有事么?”转而看初晨又问:“还有你,为什么留在这?”想看我们二房的笑话么?
周岚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来,笑嘻嘻的对周峁点头,叫他去外头说。周峁见他大哥这番模样,心料没什么好事,警备的跟着周岚出去。
吕氏见初晨还不走,带着满面的泪水,冷笑着问初晨:“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好啊,来看个够,托你的福,快来看看你六姐姐有多惨!”
“事到如今,你还把错归到别人头上。”因丫鬟们全被赶出了院子,初晨亲自倒了两碗茶,送到吕氏和初虹面前。
吕氏当她没好心,一把拨到茶杯,骂她道:“滚!”
初晨冷笑一声,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颇有闲情逸致的品着。
吕氏已经没力气了,使了大劲儿才她把初虹安置好;颤颤巍巍的走到初晨身边,流泪,放软语气道:“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放过?”
vip章节 57第五十六章 突变
初晨奇怪的看吕氏:“我不放过?二婶子真是个自私的人。你凭良心想想,从始至终,是我不放过你,还是你不放过我?信远候府而已,多大点地方,多少人,有多少权力?值得二婶子这么没脑子丧良心的拼命?”
“你今儿留这是和我算账的?”吕氏悲戚的笑了一声,认命的坐下来,叹道:“算吧,算吧,如果这条命能换我儿女的未来,我给!”
“呵,二婶子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便宜的好事儿给你,就算有,以你的资质,也不配!”
“你――”吕氏气急了,咬破了嘴唇,鲜血从嘴角留下来,像极了临死前的怨妇。
怨妇!初晨想到这两个字,冷笑一声,以前这两个字是给她准备的。现在,普及到二房这儿了,真是可喜可贺。
初晨今日之所以敢出现在吕氏面前,是因她从老太太眼中读出她对二房的彻底失望,二房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翻身了。如果吕氏也有个像她这样重生过的女儿,或许还有机会翻盘。可惜,初虹只是个给她扯后腿的。当初她那么懦弱听话儿,老太太给她的下场是什么?嫁给个狂躁的傻子!更何况初虹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只会被老太太当做烂泥甩出去。
初晨看眼床上呆痴的初虹,抿起嘴角,到底是被老太太疼过的人,先前给她安排个富庶的宁家已是不错的归宿了。只可惜初虹的心根本不在那上,誓要和老太太整个鱼死网破。最后的下场只会让她更难看,让她的父母更难在府中存活下去。
“够了!你看够了没有,我们的惨样你看够了吧!请你滚,快滚!”吕氏见初晨打量他女儿初虹,歇斯底里的喊起来,她艰难地起身挡住初晨的视线。“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可你不能瞧不起我女儿!”吕氏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种坚定甚至让初晨听了都有些心有余悸。
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初晨想起自己的母亲魏氏,她虽是个简单心直口快的人,她或许很不会处理事情,很不会说话,但她对自己的爱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别人家的母亲都是重男轻女,而魏氏宠爱她多过于他哥哥周遨太多。
初晨一时间心酸起来,甚至有那么一丝同情吕氏。
不行!绝不会可以!吕氏做过那么多算计她的事儿,她都可以原谅,唯独她们二房合伙害她嫁去夏家的事儿她不能原谅!
初晨冷笑着拨弄掉手中的茶碗,瓷器碎了一地,发出震慑心魂的响声。
“二婶子,你做过那么多少坏事,早该料到有今日。宁家婚事你尽早做决断为好,若不然可没有后悔药吃。”
一听到宁家,吕氏肺都气炸了,初虹就是因为宁家的亲事才上吊的,初晨此刻故意提及,吕氏认定她是来笑话她们,刺激她们的。吕氏气得说不出话,伸手推初晨,结果人没推倒,自己面朝下摔倒在地上。
恰逢周峁从外头进来,见到这一幕,周峁大吼“怎么回事?”赶忙扶起自己的妻子。周峁见吕氏的鼻子磕出血来,嘴角也有血渍。扭头责怪初晨:“你怎么能让你婶子受伤?”
“不,不要再和他说话了,替我赶她出去,出去!”吕氏使劲儿最后一分嘶喊,晕了过去。周峁吓得来回晃动吕氏的身体,大叫“来然啊,快请大夫啊。”
果然有丫鬟们跑过来,慌张的扶起吕氏,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最后连冰毛巾都敷上了,终于叫醒了的吕氏。周峁想起初晨,正打算好好教训她,怎料再回头找人,人不见了。
听吕氏弱弱的哼哼两声,周峁赶紧凑到吕氏身边,握着吕氏的手,见吕氏张开眼,赶紧吼丫鬟们把大夫带进来。见丫鬟们没动,周峁又是一吼,仍是没人敢动,一个个跪在地上哭。周峁火了,抄起身边的大瓷花瓶意欲砸过去,被吕氏制止住了。
“你别为难她们了,是老太太不许人请大夫,你就是打死她们,她们也请不来的。”
“母亲太过分了!”周峁心有不甘,真想去老太太那里大闹一场。可想到他将来极有可能净身出户,过着贫苦人的日子,他那点勇气被恐惧蚕食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周峁想起他以前在府里的日子,虽然不是威风凛凛,可好歹是府里头排名第三的大主子,除了母亲、二哥便是他了;够不上呼风唤雨,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吩咐什么别人就去做什么。这一切为什么变了呢。
如果能回到以前该多好呢!周峁万分后悔,心中纠结二房败落的症结所在,发现正是她的媳妇吕氏和不孝女初虹搞出来的。
周峁气骂她:“就是你!正经的日子不好好过,非要为那么屁大点事儿和别人挣个高下!可好了,人家越爬越高找个王府做亲家,咱们呢,什么都没有了!”
吕氏早前哭疯了一气儿,没什么劲儿了,她眼泪哭干了之后,反倒冷静了不少。对于周峁的指责,她没回应,多少算作承认她有责任的。
吕氏盘算着如今既然不能分家,她得想想办法把二房的自尊挽回来,可能恢复不了原状,好歹挽回一点是一点。吕氏想到了刚才大哥对他们的态度不错,还替他们求情,觉得这是个突破口。和周峁商量,能不能让周岚耍耍嘴皮子,在老太太面前多说点他们的好话,然后他们夫妇再好好地给老太太赔个不是,保不准能圆过去。
“想得美!”提起周岚,周峁一肚子火,脸色也拉下来,不等吕氏再问,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吕氏当时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周峁心里每每有事儿的时候,就会选择逃避不敢面对她。今儿他这般,难不成出什么大事了儿?
……
一日,初晨觉得无趣,一个人带着三两个丫鬟去园子里逛。花园子里的花儿多数已经衰败,管事婆子正带着一群小丫鬟拾掇院子,枯花败草堆满了小路两侧。
初晨走神儿了,脚正提到一团子的草堆上。婆子眼尖的瞧见,连忙过去赔罪。
初晨笑了笑,称没事,带着人继续走。
那婆子被初晨的温柔美丽惊呆了,在原地定了好久才回神儿。回去见人便说什么“七姑娘温婉贤淑啊”“七姑娘人长得仙儿,心也跟仙女儿似得善良”“难不得嫁得进秦王府”云云的话。后来也不知怎么越传越玄乎,说初晨是九重天上的七仙女下凡,来找董永了,而怀璧世子正是那董永转世。起初这话只在信远候府里传,后来也不知怎么传的满京城人全知道了。搞得初晨的名声大有盖过京城第一才女顾玲珑的架势。
吕氏听说这些话,跟嗓子里卡进一根鱼刺似得不舒服。天天咒骂初晨是小娘养的贱货,骂她是阴险的狐狸精,装了十几年懦弱终于现原形了。
初晨听到这些汇报,一笑置之。吕氏越是刻骨铭心的记恨她,就说明她的计划越成功。
再逛后花园,花园里的花儿几乎全落了,除了秋菊开的正旺。
初晨把指头一算,微微的翘起嘴角,“终于快到了。”
“快到什么了?”楠芹不懂。
初晨神秘的对她笑:“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果然过了两日,二房那边传来异动。初晨布置的小丫鬟甲描述:“昨天晚饭后,二老爷阴着脸进了二太太的房间,打发走所有的无关人等,一个人在屋里和二太太嘀咕了约莫一个时辰。等我们再进去的时候,她们俩人都沉着脸不说话,完全无交流。等今儿早上起来,二太太不见二老爷,急疯了,命我们到处寻,后来白鹿来回禀说二老爷一大早儿被大老爷叫走了,二太太当时翻了白眼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