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有心事,工作不不顺利?”
章瑾决定不把宋迟回来一事告诉他,关东也是当初宋迟寄来离婚协议,她去律师事务所才认识的,可以说他了解她和宋迟的恩恩怨怨。这一年多来,他们走得不远也不近,若即若离地游走在爱情和友情的边缘。用林霄的话说就是比友情多了一点,但又少了那么一点所以没办法进一步。
她也觉得关东是个好男人,他们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比如上个月他出差前他问,小瑾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开个条件吧。她半真半假地说,首先对方要上交财政吧,要知道只有掌握了经济大权才有话语权。
他出差在即,倒是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说,那行,等我回来了把我的全部身家上交,你就跟我过得了。
工作问题,章瑾没隐瞒。关东听了说:“我认识几个建设方的人,我去问问看。”
“别忙活了,我就发发牢骚,流程差不多走完了现在说换就换。其实京东城也蛮大的,好几期工程呢,够我忙活半年了。”
“但漳州你忙了两个月,他们一句话……”
“不然怎么办,以后我的饭碗全都指望他们,我总不能去兴师问罪为什么定下的合同说作废就作废。他们也不算太没良心,好歹给了我一个京东城。”
“他们这叫欺人太甚,违反合同规定要……”
章瑾知道他要说什么,看他比自己还要激动和愤怒,她忽然就不生气了。她老实说:“东子哥,事实已定生气也无用。我知道你是律师,也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还想以后混口饭吃,如果我为了这个工程去闹,以后呢,我上哪儿去要活。”
关东也知她说的是实话,可又不甘心。问工程给了哪家公司,章瑾只说是新进来的。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宋迟,他应该没那么无聊。
关东工作上有些事,赶时间没能送她。章瑾开车回去,到了自家楼下,她下车往家里走。关东的电话来了,他说:“小瑾啊,刚才朋友跟我说,这事他去问问。”
“你别忙了,我也不是非要做。”
信号不是很好,关东又说了什么都是时断时续的,章瑾根本就听不清那头在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嘈杂,最后断了。
她有些急,微皱着眉,不停地回拨,却始终无法接通。
“这个小区,移动信号不是很稳定。”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猛一转身,居然又是他。章瑾都怀疑他是不是阴魂不散。
他又悠悠地说:“你不是做这一行的吗,你可以建议做覆盖。”
章瑾猛吸气,没好气道:“第一我没你有能耐,第二覆不覆盖,他们考虑比我周全,建不建早就做了项目调整。第三,我还不知道原来宋老板也这么闲,闲的有时间光顾我这里,你就不怕章瑜吃醋吗。”
提到章瑜,他又恢复了千山漠雪的冷色,语气也不友善:“别让你那姘头去瞎忙活了,就他那点本事……”
听出他语气的挖苦,章瑾心想这人太无聊,没好气:“我还不知道你还担任居委大妈一职。”然后想起了什么,气愤地问:“东信是你的?”
“算是吧。”他看了她一眼。
章瑾连敷衍都省了,气得直接拿手上的包砸过去。
宋迟也不躲,被她这么用力一砸痛的咧嘴。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对他动手,看他怎么收拾她。
紧接着,章瑾的手腕被他大力攥住,拖着她就走,还不忘说:“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姘头,看他来不来救你。忘了,信号不好,我的可以借你用用。”
章瑾气得失去理智,“宋迟,你怎么不去死。”
他回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说了你没死我怎么舍得先死。”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补完。
关于楠竹,别站错队伍。
第一章:谁的爱情明媚如初(三)
有种人越活越无耻,越无耻混的越好。宋迟显然就是这种人。章瑾恨得牙痒,也拿他莫可奈何。
章瑾醒来时,室内昏暗,但还是能看得清,床上一片狼藉。宋迟就躺在一旁,呼吸平稳。她甩了下头,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被他半强迫半诱惑拐上了床。
这会儿对他的恨意何止咬牙切齿,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不然他稍稍一勾她就巴巴的贴上去。
身体的黏糊,她几乎难以忍受。这个男人太无耻了,她死死地盯着他看,考虑着是不是去厨房拿菜刀为民除害,一了百了。气归气,理智还在,她恼火地下床,捡起衣服就准备去浴室冲澡。
他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回头去看他,他睡得很沉。她皱了皱眉,鬼使神差,拿起他的手机,看到这章瑜这个名字,手指就失控了。点开来看,内容简短:暖暖发烧……
宋暖暖这个名字狠狠撞击她,她几乎跌坐地上。其实她知道宋暖暖的存在是婚后两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她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然后,她无意中听到宋父和宋母的谈话。宋父说,那混账竟敢给我做出这种事。宋母劝,你也别生气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让她跟章瑜姓,只是可怜了章瑾,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宋父发狠,我就当没他死了。
那时章瑾连哭都哭不出来,心一阵阵抽痛。她告诉自己,就当宋迟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洗好出来,宋迟已经醒了,靠坐床头,燃着一支烟,神色漠然。
章瑾故意拿话刺他:“多久没碰女人了。”
他声音有些慵懒,也极低沉:“这是夫妻义务。”
“也是,毕竟还没离婚。说吧,你要什么,看在今晚你伺候我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折扣价怎样。”
她的漫不经心激怒了宋迟,他从床上跳起来,闪到她跟前,揪着她冷冷地问:“怎么,你也是这样给你姘头要价的?”
“这话你没资格问。”
“谁有资格?”他挑衅地看着她。
“不管谁都比你有。”章瑾觉得自己犯神经了,分居两年水火不容的他们,这事做起来居然熟门熟路。她都觉得自己恶心,尤其是看到章瑜的信息后。她真没想到重逢的第一件事是被他勾引,自己居然抵挡不住。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存着什么心思跟她来这一下。
“我们谈一谈。”
章瑾抱着臂凉凉地看着他:“谈什么,谈宋暖暖认祖归宗吗。这个你真没必要跟我谈,我相信你爸妈很愿意。”
提起宋暖暖,宋迟默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章瑾当然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她不怕死地问:“咦,你不是要跟我谈这个?那好,我也有事要谈。”
宋迟不话说,只是凉凉地看着她,目光幽深。
章瑾也不去探究他目光的深意,轻轻咳了声提升自己的气势。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她和宋迟一比,自己还是太弱势了。她捏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那小破公司还值得宋老板费心思。先前我还真高瞧了你,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聊幼稚。”
宋迟觉得她莫名其妙,微皱眉:“你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没病怎么会爱上你,简直病得不轻。”
宋迟的脸色越来越黑,还是没动。他很想看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前半夜还在他身下承欢,现在翻脸讨要好处,这女人还真翻脸不认账。
“今天我也不想跟你翻什么旧账,就说说东信吧。我还真不晓得我那座小破庙怎么就碍着你的眼了。盗用技术?这个罪太轻了吧。告诉你,我不怕,你还有什么招数全使出来,我章瑾不怕你。”
“我看你得了妄害症。”
“敢做不敢承认,这可不是你的做法。宋迟,男人点,反正比这卑鄙无耻的事不是没做过,还在乎这一件有意思吗。”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那就好,我也不想跟你弯来绕去,很没意思。我要漳州的工程。”章瑾镇定地看着他。
宋迟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拿什么筹码跟我换?”
“筹码?就当今晚的酬劳好了。”
宋迟抿着唇,阴霾地盯着她看,嘲弄:“你都是这样要工程的?那个费总对你挺不错。”
章瑾心里难受,她还是笑了下,并不解释。在于她来讲,宋迟误会与否她真的不想在乎。
他接着说:“你很需要这个工程?”
“就算不需要,也不想给你去做。”
“为什么。”
章瑾简直想狂笑,但她没有,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看这个男人不要脸到那种程度。
她冰凉的眼神,宋迟只觉不舒服,当然他也不去深究原因。他说:“看在今晚我们做得还算默契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免得日后说我占你便宜。”
他成功在章瑾脸上看到了难堪,以为她会暴跳如雷,以为她会厉声质问,不想她说:“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夫妻间做这种事儿不是很正常吗。”
宋迟打量着她,两年不见,她变了不少,不是那个遇事就退缩,遇事儿就哭,甚至是那个面对打击不懂回击的章瑾。这个发现,连他自己都惊奇,他对章瑾了解过了。
章瑾不想继续:“宋先生请回吧,我想你家章瑜等急了。”
“怎么,赶走我了好等你姘头?”
章瑾气得笑了:“是啊,不过你也管不着吧。”
“章瑾……”他口气里含着警告,凝视她的眼神带着沉沉、压抑的光。
“我真搞不懂大半夜怎么和你讨论这种问题,掉价。”
他手一挥,凝视她好几秒钟,突然发笑:“还真一点也没变。”
章瑾不置可否,她好她坏,在他眼中都不过一枚棋子,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比不过章瑜。
他沉默地穿衣服,也不在瞧她一眼,如那一次一样,没有迟疑,半点都没有。
看着紧闭的房门,章瑾倒在了床上。
宋迟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驶,这座城市无限大,四处的灯火阑珊,他忽然觉得自己凄凉。
章瑾看了他的信息他是知道的,只不想点破,为的是想看看她目的何在。结果她竟然跟他谈条件。宋迟甚至觉得,不是他嫖了她,而是他被嫖了的感觉。
事后还能装出最无辜的模样,一如新婚之夜,泪眼兮兮地。她以为这样就能博得他的同情?
他同情谁都不会是她,她没资格。理智这样坚持,脑中总时不时浮上她的泪。那晚的她,那晚的泪,就像魔咒,深深地刻进了心底,融入了骨子里去。
他是在第二天去医院,宋暖暖还在挂点滴,看到他来非常高兴:“爸爸。”
宋迟习惯性地去摸了摸她的头,宋暖暖缠着他说故事。章瑜敲了女儿的头,笑道:“不许缠着爸爸。”
宋暖暖俏皮地吐舌,骄傲地说:“我不会,是爸爸缠着我。”
宋迟问了宋暖暖的身体状况,章瑜欲言又止。
“有心事?”
“回国后你越来越忙了。”章瑜掩饰心里的慌乱,勉强笑道。
“过一段时间会好转的。”宋迟示意她出去,“你也刚回国,对通信工程也不了解,先照顾暖暖吧,带她熟悉熟悉环境。”
章瑜微微低垂着眼,娇小的身段看起来楚楚可怜。
有些话,宋迟不忍伤她。他不认为她合适改行去做通信工程,她不是章瑾,应付那些人如鱼得水。
“公司的事暂时由我去打点,等上了正轨你再去管理也不迟。”
“我是不是很差劲,什么事都做不好。我只是……”那未说完的话是这样的,她只是想和章瑾拼比一番。
“我知道,但我还养得起你和暖暖,所以你可以不去工作。”
有了他这句话,章瑜心里稍稍宽裕,想起昨晚的信息,心尖涌来的那阵不安愈发强烈。她低声试探:“昨晚我发你信息你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