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同厉珈蓝同那个女护士说的那样,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她只要结果。
手术在厉珈蓝住进那家整容医院后的第三天进行,手术很成功,厉珈蓝顺利的度过了三天的危险期,之后进入创口愈合阶段,创口愈合后,厉珈蓝的脸因为肿块或淤血,面目全非。护士提醒她避免照镜子,以免会产生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厉珈蓝却淡笑而之,她来整容不是为了变得更漂亮,而是为了改变容貌,结果是丑还是漂亮,她都不计较。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之后厉珈蓝悄悄回到了番阳市,又用了将近三个月时间恢复。
夏至这一天,厉珈蓝在美发沙龙将头发打理成海藻似的卷发,斜刘海给人的感觉有点怀旧,有种被微风轻抚的感觉,妩媚而更有女人味儿。
发型师乔治望着镜子里的厉珈蓝,不无感叹的说,“珈蓝姐,你怎么越长越年轻呢?这是不是现在网络上所说的逆生长呢?”
厉珈蓝淡笑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戏谑的对乔治说,“你不知道的吧,我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所以可以长生不老的。”
乔治一下子笑了,漂亮的脸上,笑容像花瓣一样轻盈,“你呀,倒是真怪了,不但人越长越年轻,连性子也调皮了很多。”
“我可没觉得。对了,以前我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都怕我,为什么偏偏你不怕?”厉珈蓝眼神如雾,望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乔治。五、六年前,她到这里打理头发的时候,二十四岁的乔治还只是美发技师,如今时隔多年,沙龙里很多当年熟悉的美发师面孔,都不见了,只剩下乔治是唯一她熟悉的了。当年她就是发现这个美发技师,技艺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指定他为她打理头发,如今看来她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乔治已经是这家美发沙龙的美发总监了。
“为什么要怕你呢?珈蓝姐一看样子好凶,其实懂你的人就知道,你其实是多好的一个人,要不是没有你当年的看重,我的事业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么好的地步。”乔治清雅俊逸的脸上,那双幽澈的黑瞳定定的凝视着镜子里的厉珈蓝。他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当年他只是这个沙龙里倍受那些大发型师欺负的小技师,根本就没有资格选择客人,面对厉珈蓝有名的商界女魔头,沙龙里几乎没有一个技师敢伺候她的,都知道她的厉害,见到她就像见到女王似的,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
所以只要她一来,很多技师都会忙着躲闪,他也唯恐被发型师安排帮厉珈蓝做头发,那天就那么倒霉,偏偏经常给厉珈蓝做头发的技师没来上班,结果她随便一指,他就成了帮她做头发的技师。
帮她梳理头发的时候,紧张到心脏几乎跳爆的他,不小心用梳子带下她好几根头发,疼得她的眉头都皱了,他以为接下来,一定会遭到她的大骂和羞辱,谁知道,她转回头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请你千万要记住,至少要给我留下三根以上的头发,我虽然很崇拜三毛,但是决计不想当三毛第二。”说完爽朗的大笑,那笑容在他的眼里美得就像是盛开的樱花。
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里永远铭刻下这很多人嘴里的罗刹,他眼里却是可爱天使的女人。她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吓人,做完头发,还打赏给他小费。从那一次以后,别人都是躲厉珈蓝,只有他才期待她过来,好亲手帮她打理她的那一头秀发。
可是就在他终于升职成为发型师以后,有了资格亲自为她设计发型的时候,却传来了她失踪的消息。当他慢慢的在沙龙里巩固自己的位置,别的沙龙过来挖人,高薪聘请他过去,他却固执的留下来,只为了等她,在他心中耀眼的像女神般的女人,他始终相信,只要他坚持留在这家她熟悉的美发沙龙,一定还能等到她……
没想到这个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当他第一眼看到她走进沙龙里来的时候,他的睫毛都被眼里晕染的雾气打湿了。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她浅笑盈盈的对着他,喊他的名字,她还记得他――
“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了?”厉珈蓝半调侃的话,将微微闪神的乔治从回忆中喊醒。
“是你太特别了吧,非要人家说你坏话,你才会觉得那是真话吗?”乔治微微俯低头,让他的脸从镜子里看过去,正好在厉珈蓝的头顶,那镜子里,映照着一对俊男美女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金童玉女那般的般配。
厉珈蓝的笑容更加灿烂,就像午后热情的阳光。
“好了,我要走了。”厉珈蓝再次望向镜子里那张无比熟悉,更因为失去又无比怀念的脸,满意的微笑,然后站起身。
“好的,我让人帮你去取包,别忘了享受我们沙龙的优惠服务哦,烫染是会送免费保养的呢。”乔治目光如水,他知道厉珈蓝绝对不会在乎什么免费护理,他这样说也只是希望不日之后,还能够见到她。
“当然不会忘记,免费的午餐,谁会拒绝呢?”厉珈蓝笑靥如花,接过小妹递过来的手包,然后在乔治深情的凝望中离开了美发沙龙。
走到外面,阳光正艳烈。厉珈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她完美的变回自己了。尽管这身子并不真正的是,然而这容颜,已经复回她本来的面目。
那一百万的整容费真是物有所值。
她今天是特地回来到她以前常来的美发沙龙做头发,就是为了验证一下,她现在靠整容整过来的样子,到底和从前有多像。一进沙龙,就被那个乔治认出来了,这结果真的让她很满意。
其实当整容手术做完后,尤其是消肿期间,她真对整容后的成果,没有报多少信心。那时候脸上全是浮肿,脸胖了整整一个圈,看上去好惨的样子,像是被扭曲的面具。
当浮肿慢慢下去,脸上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她才慢慢看到了如似以前自己的一张脸。直到三个多月后,手术留下的创口疤痕也渐渐淡化,她从镜子里仔细看着自己现在的容貌,又对照她以前存在人人网空间相册里照片,她已经可以笃定没有十分的相似,至少也有七分的相仿。
第二十七章 她回来了(下)
能够仿若神似,这样子就够了。她失踪了好多年,以前那些认识她的人,记忆也会被时间稍微腐蚀,对她的印象不会那么新鲜。而且她生命里最熟悉她的人,已经不再了,无人再会深层次的研究她到底是真是假。
证实了自己现在已经很像原来的自己了,厉珈蓝去找厉家原来曾一直聘用林启华林律师,请他陪同她一起补办身份证件。
原本她以为补办身份证的过程应该非常复杂,没想到去了之后,一切相当顺利。
法律上有失踪四年可以法庭宣判其人死亡。
宣告死亡,又称推定死亡,是指自然人失踪达到一定期限后,由利害关系人申请,法院宣告该自然人死亡,以便结束以其生前住所地为中心的民事法律关系的制度。
由申请人向法院上诉宣告失踪人的死亡申请后,法院按照司法程序,对社会上发布宣告,历经一年的宣告期,如果期满失踪人依旧没有出现或者下落,那么法院就可以裁决被宣告人已经死亡。被宣告死亡的自然人,自宣告死亡认定生效起终止民事权利能力,财产依法继承,婚姻关系归于消灭,其子女可被他人依法收养。
但是若被宣告死亡人,在死亡宣告后出现,那么依照法律程序上诉法院,撤销原死亡宣告。
厉珈蓝主观认为,在她被车撞死后,被周围的人认定为失踪,或者现在她原有的身份已经被注销,列为被宣告死亡的人,毕竟已经五年多时间过去了。
未想到,她的母亲和宛如并没有向法院诉请宣告她死亡,没有直接关系人向法院诉请,那么她的公民身份还在,一切只做身份证件遗失处理,向公安机关申请重办身份证,即可。
厉珈蓝之前在见林启华的时候,并没有对他解释为什么突然失去了下落,只用了一句一言难尽来概括。自从南靖生以及到现在的岳浩源,厉珈蓝对人的信任没那么容易建立了。越是最信任的人,往往带给人的伤害最重,她算是有了教训了。
“你失踪这么多年,你母亲一直在寻找你,可惜,半年以前,她因车祸罹难,若不然,她见到你不知道多开心。”离开公安局,林肯房车上,林启华嗓音有些低沉沙哑的说着。
林启华是厉珈蓝母亲和宛如的高中同学,从玺林集团原身还是家小建筑公司的时候,林启华就是厉家的法律顾问,这么多年伴着玺林集团一路走下来,他也成了番阳市出名的大律师,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厉家毁灭之前,林启华还一直是玺林集团的金牌顾问,从南靖生上台控股玺林集团后,南靖生忌惮林启华和厉家的关系,才弃用了林启华,转而将玺林集团的有关法律事宜交给别的律师事务所处理。
对于厉珈蓝来说,林启华只不过是重复她早就知道的事。林启华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做女儿的还亲眼目睹了亲生母亲的罹难,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消亡,她却没有一点能力回旋生机。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
“我妈出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去看看她。”厉珈蓝脸上寂静一片,没有什么表情。那两扇心灵的窗户,打开着,望过去却是黑夜般的死寂,没有一点波澜。
“你妈似乎早就预知了她会出事,在她离世前的两个月,她找我立下了一份遗嘱,将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你。自从你失踪以后,你家先后出事,偌大的家产都败落了。除了你家失而复得房子,你妈手上还有几百万存款。回到事务所,你签了文件,然后我帮你将你妈留下的那些遗产,过户到你名下。”
“谢谢林叔叔。”厉珈蓝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加深,“现在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岳浩源,林叔叔认识他吗?”
林启华马上摇头,“不认识,自从南靖生解除我和玺林集团的合作关系后,对于玺林集团的事,我也不再关注,你说的那个岳浩源,更是没机会见到了。”
那么,找个机会就让你见一下。厉珈蓝在心里暗暗的说着。林启华一直是玺林集团的法律顾问,当年岳浩源为什么坐牢,林启华一定比谁都清楚。
回到林启华的启华律师事务所,厉珈蓝在林启华的指点下,签署了一系列的法律文件,厉园终于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厉珈蓝心里好一阵心酸的感慨。
在身份证件还没有办下来之前,厉珈蓝还是暂时避免在公众场合见面。只要身份证下来,她就能重新坐回真正的自己,之后再慢慢往回收她以前的那些关系网。对于报仇的事,她已经从针对南靖生的过程中,学会了足够的哑忍和等待,这一次对付岳浩源,她只会更稳。一步步的踏实的进行各种计划。
至于她以南心怡的身份创建的装修公司,一直都是李征宇在打理,她不用露面,公司盈利的钱,会定期的存入她的户头,至于她为谢煊夜的谢氏抵押贷款的那些钱,谢氏短期里也无法偿还银行贷款,这是需要长线处理的问题,所以她也不必担心,自己换了容貌,带来一系列身份上的矛盾。
她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就是找岳浩源复仇。
所有的事情在复仇这件事上,都算不上比重。
第二天,厉珈蓝回到厉园,打开铁门上那已经有些斑斑驳驳锈迹的锁,眼泪在铁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终于落下她苍白消瘦得如同夜晚被风吹落水中的樱花的脸,冰雪般淡静镇定的面具碎裂之后,她脆弱得就像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一切恍若是梦,一个一直无法醒来的噩梦,厉珈蓝脚步沉重的走向主宅,当她的手触到厅门门把冰凉的金属感,身体轻轻打个寒颤,脚步僵硬迟缓地走进客厅,突然她有种不知该走到哪里,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停下来,无法安稳的喘口气的疲惫感。
在她眼前就是她原本的家,失而复得的家,可是她回来了,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回来了,家却空了,只剩下她自己。孤独,凄凉的孤独感,悲怆的囚困住她的心。
接下来,厉珈蓝用了十几天时间,将厉园努力恢复成原来厉家的样子,厅里摆放着的是和宛如最喜欢的茶梅,书房里摆满厉军喜欢的书画。厉珈蓝亲手及她的心,一点点的将属于厉家的氛围往回收揽,哪怕已经是复仿,不是原版的真实,至少在她的心灵上是一种慰藉。
重新拿到署名“厉珈蓝”的身份证的那天,离开公安局,厉珈蓝就开车直奔和宛如的墓地。她早就已经回来,却迟迟没有到墓地祭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不要背负着别人的身份,踏进和宛如的墓地,她要以自己的身份,和宛如的亲生女儿的身份,走到墓地前,开口喊出那一声压抑了五年的“妈”!
“妈!我是珈蓝,你的女儿,我回来了!”厉珈蓝捧着大束的白色的茶梅,终于站在和宛如的墓前,喊出了她心底的伤。
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她已经开不了口,只能由任着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就像是褪色的花瓣的脸,一路滚落下去。
当厉珈蓝俯下身,将和宛如最喜欢的茶梅放向墓碑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墓碑前不知道被谁已经放置过白色的菊花,看着枯萎的样子,应该就是十几天前放置的。
谁还来过这里?大大的疑问闪烁在厉珈蓝的脑海里。
第二十八章 亮相(上)
正在厉珈蓝疑惑的时候,突然有声音传来――
“少爷,我们一个月来几次墓地,可是都没看到有人过来拜祭的样子,少奶奶怕是不在这个城市了吧。”
厉珈蓝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回头望来路那边望过去,透过林林总总的墓碑和翠柏之间的空隙,看到有人影向这边走过来。
“她一定会来的,她的性子,我知道,她一定会到这里来的,我一定能等到她出现!”熟悉的男中音,就像一条闪电猛地击中厉珈蓝,她惶恐向着墓地深处藏躲。躲到远处的一个墓碑后面。
“少爷,你看,真的有人来过。”
“心怡?心怡?是你吗?”急切的呼唤,一声声的嘶喊着。
厉珈蓝蹲在墓碑后面唯恐被发现,心里千般滋味。她还以为她成功完美的甩掉了纪浩,未想到他还执念不肯放手。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她又不是最独特的那一个,为什么却这样独独死抓着她不放?厉珈蓝真的分不清该感动还是该高呼倒霉。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纪浩在那边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激动的情绪无法隐藏。
“心怡,你一定还在这里是不是?心怡……”伴着纪浩的呼唤声,厉珈蓝听到他们四处奔走寻找她的脚步声。
“少爷,或者就是刚刚离开的那辆车,我们赶紧去追,一定能追的上。”
这一句话应该是得到了纪浩的认可,之后厉珈蓝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继续藏匿了半天,厉珈蓝才敢慢慢的抬起头,站起身,悄悄的观察着四周。直到确定已经没有人了,她才长吁一口气,走回和宛如的墓碑前。
尽管纪浩来的匆匆,墓碑边原来已经枯萎的花,还是被收走了,大束的白菊和她带来的白色茶梅一起放在墓碑前,浓烈的散发着对亡者的哀思。
即使她并不想,心中还是有一股暖暖的溪流涌动,纪浩对她如此,她的此生也算是值得感慨的幸福了。前世被温若儒那么残忍的出卖,今生却得到纪浩这样矢志不渝的爱,这即是老天还她的公道吗?
被纪浩这样一打扰,厉珈蓝也没心思在墓地继续待下去了,触摸着墓碑上和宛如的照片,厉珈蓝低喃,“妈,以后我可能不能随便来看你了,等我问岳浩源讨回他欠我们的公道,到时候,我再来好好陪陪你。”
厉珈蓝目光沉黯痛苦的再深深望一眼和宛如的墓碑,然后步履坚定的离开墓地。
走到陵园外面,远远的,厉珈蓝就看到她那辆奔驰旁边停着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
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纪浩看不到人,肯定会盯那些停在陵园外的车。
她现在不需要像以前一样戴着面具做人,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她就是厉珈蓝,原来的自己。厉珈蓝略微,慢了一下脚步,让自己的情绪镇定淡然。她径直向奔驰车边走去,将要走到她的车子前的时候,那辆兰博基尼的车门打开,纪浩和他的手下杰森从车上下来。
当纪浩第一眼看到厉珈蓝的时候,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的原本闪亮的光泽,向退潮的海水一样遁形的无影无踪。
厉珈蓝就像看到一般的陌生人一样,淡然的扫了纪浩一眼,然后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小姐?”纪浩开口说话,花瓣般的漂亮的嘴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墨玉似的眼睛,含着一种妖娆的雾气,当厉珈蓝的眼神和他的相碰触,他眼睛里的那弥漫的雾气,慢慢的散开,他的视线凝固在她的面容上。
“?”厉珈蓝侧一下头,精致线条的斜刘海,海藻似的卷发,还有她靓丽的容颜,以及那种高不可攀的矜贵感,全部收揽纪浩的眼中。
“我的车子坏了,能不能搭你的车回市里?”纪浩暗暗的回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倾城的大美女,光彩照人,和他的清雅纯净的心怡差别好大,两种气质和风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觉里对这个女人就是有那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睛在提醒他,这是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和他爱的女人,根本没有半分相像之处,但是直觉,潜在内心的直觉,就是执念着这个眼前漂亮的女人,似曾相识。
“对不起,你这样搭讪女人的方式已经过时了。”即使她已经可以压低变音的声音,还是惹得纪浩身子一震,无法置信的瞪向他。容貌可以改,声音纵然刻意扭曲,也无法完整的转变,这一点是厉珈蓝唯一的无奈。纪浩的反应和表情,她尽收眼底,不过,她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她现在确定的赋有“厉珈蓝”的身份,纪浩再有本事也不能想不到她扑朔迷离的身份。
厉珈蓝冷魅的扫了纪浩一眼,潇洒的甩了一下飘逸的秀发,那海藻般的卷发在空中飘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低身坐进车里,然后启动车子。
在她从车位倒车出来,准备开走的时候,纪浩却突然间冲到她的车子前面,厉珈蓝急踩刹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音,她的身体“砰”地向前倾,妩媚的斜刘海被震动的打破完美的弧度,凌乱地散在她的额前,衬得她倍受惊吓的脸色如雪,嘴唇却鲜艳得仿佛在淌血。
厉珈蓝望着伸展手臂挡在车前的纪浩,心一阵抽紧。稍微的情绪恢复后,她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走到纪浩的面前,扬起手臂,狠狠的抽了纪浩一个耳光。这是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厉珈蓝,处理这样的情况,所会用的方式。
纪浩被厉珈蓝的这个嘴巴抽的眼前金星闪烁,身子微摇,差点向后踉跄。够劲辣的女人!
一边的杰森看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被打,低吼一声冲过来,就想着对厉珈蓝不利,被察觉到的厉珈蓝转头目光狠厉的瞪过去,在那双清澈像是泉水的眼睛里,却散发着千年寒潭般的寒气,像是一把冰刀能深深的刺入人的骨头里,索引一阵令人惊骇的恐惧感,让人感觉就像是被冰封。
杰森一直是半黑半白的在这个世界上混着,黑黑白白的人,他见得多了,然而一个女人却能有这样重的戾气,他,承认他所谓的见多识广,今天终于被讽刺了。眼前这个有着倾城之貌的漂亮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他刚刚想张扬的霸气,不由自主的变成缓存,他无法对眼前的女人动手。而原因居然只是一个眼神的威慑,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够没脸见人的了。
“找死啊!”厉珈蓝愤愤的对着纪浩吼了一声,漂亮的脸张扬着的美丽,如同夏威夷的热带风暴,强烈得可以摧毁一切。
纪浩的目光轻轻落在厉珈蓝身上,完美弧度的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他望着她海藻般的长发,望着她黑夜般冷寂淡漠的眼睛,望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望着她丰盈润泽的双唇。
厉珈蓝毫不示弱的回望着纪浩,两人彼此凝视着。
好久,久到似乎时间和空间全都凝固了。纪浩的脸上荡漾出艳丽且妖娆想笑容,而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她不是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爱的那个她,眼睛只有如水的沉静,没有面前这个女人肆意无度的张扬。即使她的靓丽,她身上卓尔不群的气质,在他心中赢得满分,然而除去了欣赏,别无其他。即使她有和他的她一样的声线,身上更有和他的她相若的香气,那种熟悉清雅的白芷芬芳。
纪浩还没准备让路,厉珈蓝已经潇洒转身坐回车上,她的每个动作都与众不同的洒脱飘逸,即使一向冷酷淡漠的杰森,也情不自禁的的被厉珈蓝的风采,迷离了眼睛。
在纪浩暗沉的眼神中,厉珈蓝车技娴熟的向后倒车,然后绕过纪浩“嗖”的一声将车子开过去。不但人飘逸,连开车的技术也像风一样潇洒,阳光一样炫。
这是个好特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