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嘴边的嫩肉,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
唐蕴在自个儿家里孟浪惯了,又被那些欲念折磨百年,性子相当散漫。但是白修瑾此人以她的判断来看,心高气傲不说,也是个相当爱钻牛角尖,性格有些偏激的孩子。若是不顾后果随性玩弄,可是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她自己非人这么多年,心灵扭曲变态,可不能把别的人搞得人心涣散,徒增业果报应。
况且这小少年没有心动就能给她整出一堆事,若是真陷进去了,那可真是糟糕。
日后这色欲越发强盛,她家里夜夜笙歌,白修瑾不被她气得走火入魔才怪。
唐蕴最近几个月绕着白修瑾走,再进自家鬼域修整一番,还顺带叮嘱那些亡魂先生多给白修瑾增加功课,把他累得把种种多余想法抛之脑后才好。
她站在鬼楼之中看着下面青蓝的鬼火点点,一时入神。
在死寂中,她脑中却有一个磨着牙的鬼轻声说。
为何――
不能玩坏那些少年呢?
为什么克制呢?
这百年光景一晃便过,考虑他人感受,又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痛苦,为什么要避开?
你是地上的神明,这个世间传说,所有涉及尽管传说皆以落败,你是唯一怪物,可以肆无忌惮的人,再说――泠山,是你的地盘,那些会被你捡回来的人,都不过是被世俗抛弃的家伙,玩坏了再捡些便是。
这样的玩乐,不会惊动任何人。
――这个限度你能控制好,你可以随意享受。
――是你主宰他们的生死,他们的欲望,你是这个府邸的主人。
――唐蕴,别害怕。
他喜欢你。
他们都会喜欢你,成为你的面首,你的宠物。
这次不会受到可怕的伤害的。
那声音交织在她脑海里,带着某些会让人迷失的媚色,一点点将她吞入欲望之中。
象征着古老欲望的巨大鱼影于她身后升起。
情色的蛛丝早已顺着她的脚踝深入衣服之间。
唐蕴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如同墓碑一样的墙壁,发出了一些喘息声。
她好热。
……
……
……
那是元启七十五年的事情。
姜大夫遭奸人迫害被抄家,先后下了大牢,下牢狱的时候正值寒冬,姜家祖母听得姜尚书被腰斩于集市,直接气绝身亡,而妻子也拖着年幼的女儿上吊自尽。
姜家正房只剩下姜阳姜彦两兄弟,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还有一个庶长子,约莫十六七岁。叁兄弟虽然互相不对付,但是那地狱一样的日子来的时候,却还是坐着表面功夫,正在一起自习功课。
姜彦也想不起当日的细节,只记得奴仆都十分慌张,各自奔忙逃命。远处马蹄阵阵声如雷霆叫人心慌。忠诚的老仆抓着他们叁人逃跑,翻出后院的时候,老仆却被郎中令柳游倾一箭射死。好多血直接飞溅在还抓着老仆手的兄弟叁人身上。随后被关押在牢狱,饱受折磨,不人不鬼,浑浑噩噩活了两年……
一身傲骨,几乎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被踏碎。尤其是当姜彦听到自己全府上下,竟然是因为得罪了御史中丞的胡睿,找到了他贪污枉法的证据,在提交给圣上的时候被那胡睿抢先一步下了狠手,污蔑父亲姜大夫谋反的罪名。
那天,兄弟叁人挤在一起,在冰寒的监牢里看着彼此,双眸中是熊熊怒火。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但首先,他们得活下去才行。
监狱不是人呆的地方,肮脏潮湿久不见阳光,虫鼠传播疾病瘟疫,狱卒在这种鬼地方呆久了,也是暴虐可怖。加之他们姜家上下都是美人,个个娇生惯养。不足一年,姜家大多数人都死得七七八八,生前的屈辱也无从诉说,卷了草席子扔在乱葬岗。
两年后,他们的庶哥哥病死在牢里,十日后,他们被提了出来,勉强收拾干净,站在监狱门口。
元启七十七年。
也是在一个冬日,鹅毛大雪让人心里直冒寒气,可是在监狱里生活两年的姜彦和哥哥姜阳已经许久未见过白天的景象,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就听见一向飞扬跋扈的狱卒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恭维话――
“姜阳,姜彦。罪臣姜常安之子。再过几个月,就是问斩的日子。我且问你们,想生还是想死?”
戴着面具女子的声音低沉冷淡,有几分沙哑,却是十分好听。
兄弟二人闻言皆是紧绷身体。
姜阳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想活。”
姜彦心里还有疑虑,就听见女子笑道:“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兄弟俩,就归我了。”
她轻轻一笑,没什么感情,却蓦然让姜彦感到一种露骨的情愫――
她的视线,让人不舒服。虽然现在姜彦还不能视物,却能明显察觉到流连在他身上,带着情欲意味的视线。
“我先行一步回府,这两人交给你了老顾。久不回去,白家小子怕是要窝火了。”
还来不及思考这话,他们二人就被敲晕扔进了暖烘烘的马车。
醒来的时候,眼上蒙着黑布。马蹄哒哒,车轮咕噜,却并不是很颠簸。
姜阳还没苏醒,姜彦不敢摘下眼睛上的黑布,只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哥哥,直到摸到还温热的手才有些安心下来。
“……你是何人?”他轻声问着马车外的人。
“不过是一老仆罢了。你可以叫我老顾。”苍老的声音含着笑意道:“公子莫要担心,家主并非坏人。”
“……”
姜彦心里哼笑,那个坏人会对他人说自己是坏人?只是如今……他手颤了颤,如今他和哥哥都不过是罪臣之子,大宸的犯人,又有什么好利用的?除了……
除了这张脸。
他们姜家祖上曾出过两个皇后,一家人几代都是美人,父亲曾经是被子桑皇族公主倾慕过的状元郎,母亲活着的时候更是在长乐城是出了名的国色天香,虽然大宸美人不少,他们家也是出类拔萃的。更不必说兄弟二人结合了父亲和母亲的美貌,自小生得俊美,就是在牢里没少被狱卒言语上调笑,偶尔动手动脚。
“对了这位……老顾,顾先生。”姜彦深吸了口气道:“敢问你的主人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们……”
“公子见到自然会知晓。你们已经昏迷五日,再过二日就到了。”
昏迷五日?
果然……是因为身体在狱中长时间遭到虐待,又是那种环境,也没有营养可以补充才如此虚弱么。这一昏迷竟然是五天。只是这马车过于温暖……姜彦想要警惕一下,却又在颇有节奏的马蹄声中昏昏沉沉睡去。
到头来,这老头子什么都没说……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这一路上兄弟俩都被照顾得很好,两天下来也没那么面黄肌瘦,可惜姜阳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一下车就直接摔在地上,没爬起来。姜彦下车连忙扶起他,却在抬头打量四周的时候目瞪口呆。
――这里简直是一处行宫。
只见得群山苍翠,青砖墨瓦中一个巨大的府邸屹立其中,黑色的匾额上雕刻着沉稳大气的四字,泠山府邸。高楼亭台在朱红色洞开的大门中可见一斑,明明是寒冬却迎面有桃花和热气扑面,好似春风……
此时老顾也下了车,其貌不扬却是穿着干净利落,就从姜彦手中接过了姜阳,对着瞠目结舌的少年报以宽和一笑:“公子,这便是你们以后的家了。令兄先交给老奴照顾吧,公子从这里走百步向左走到尽头是浴室,请好好洗漱一番,之后主人还准备了接风宴招待两位。”
此时姜彦还在打量着这地方,再回首,老人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神出鬼没。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姜彦深吸了口气,抬脚便朝着老人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个府邸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很多,等他终于找到老人说的浴室,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清瘦的少年走进了浴室,就被温暖的水汽和若有若无的梅香熏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在这样温暖醉人的环境下,自己身上的异味也就愈发奇怪难闻了。
姜彦以前也是世家公子,此时瞧见那过于宽敞的浴池中清亮的水却不敢下去,又嫌弃自己身上脏污。他脱下破烂的衣服,翻找出一个木盆将自己里里外外冲了五六遍,这才敢跳进浴池。
此时洗干净的姜彦好似空谷幽兰,眉目如画,只是由于这两年来非人的折磨和仇恨,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很是桀骜不驯,阴郁又过于纤细。在水中静静站着,温凉的水顺着他洗干净的墨发而下,在苍白的肌肤已经染上几分暖意的淡粉,只是……
“太瘦了。”
女子轻叹道。
姜彦惊得后退一步,就见到穿着红衣的女子忽然出现,站在他身旁,一身红袍在水中沉浮飘逸,神情柔和,却是沉静安然,墨蓝的眸里是幽邃的深渊。女子看不出年龄,看着好像十八九岁,但气质却是沉淀了岁月一般,悠远深沉。
“是你。”姜彦慌忙想抓起浴巾遮掩身体,冲着女子道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可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却只能下意识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才算是正式见面了吧,姜家公子。”
“我是唐蕴,以后你就是我的面首了。”
“……”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下场,可听见她这么一说……
姜彦颤了颤,随即惨笑一声。
可下一秒,女子的动作让姜彦来不及反应。她的手直接握上了他的双腿间,而人也站到无措的少年跟前,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女子低下头,含住他的茱萸。
舌尖上下逗弄,而握住他性器的手也随之上下搓捻起来。
“等、等一下!我没说我是你的面…”少年又惊又怒地低下头,想要推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就见她忽而松开了对他胸脯茱萸的蹂躏,仰起头吻了上去。
这便是直接开始了么?
姜彦心里屈辱异常,却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僵硬着身体任那女子为所欲为,脸上铁青一片。
女子的唇舌勾弄着他的舌头,在口腔里点着他的舌,温热的吐息叫他不自觉生出战栗来。随后,她悠然一笑勾起姜彦的下巴。视线缓缓落在她手里已经半勃起的性器上。
“你是未经人事还是久未经人事?”女子调笑道,“这般容易就被逗弄了?”
“……”姜彦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要脸!不知羞耻!天下哪有这样放浪的女人!
见他这般,女子却是轻笑着放开来。
鱼的影子在她身后一闪而逝,女人晃了晃,一副才醒过来的样子。
那些幽邃的欲望忽然退去。
“罢了罢了,瞧你如今这样子,怕是不愿与我说这些。这里虽然是温泉地热,但也不要久呆。”她面色有些僵硬,但还是笑道:“我是在宴席上见你久久未到,才过来看看。又见你在水中遗世而独立的样子,有些入神。快些收拾好吧,衣物已经备下,仆从也在门外等候,到时候他们会带你去宴席的,我和你哥哥以及其他人,都在那里等你。”
“……”
姜彦不情愿地开口道:“我,我该如何称呼你?”
这幅小模样看着分外惹人喜爱。
怎么说,该说不愧是姜家子孙么?
女子身姿清灵跃上岸,回首轻笑道。
“随你称呼,自己想个外号给我也行的。”
“……”
简直……
就像是什么艳色话本里一样的故事发展。
姜彦有些冷,又觉得被女人碰过的地方……
好热。
【我每次审视这段景色描述都觉得跟之前重复,但是是这样,反正没有编辑驳回,我想怎么描述场景就怎么描述场景,甚至如果可以还可以抓人建模,如果之后还能上线甚至还有角色小漫画,为什么我想搞个黄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