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粗粗妹,菜都端上桌了,一会儿都吹冷了,先来吃饭,吃了再去做作业。”
砂锅里的鸡汤冒着滚滚热气,餐桌上顿时变得活色生香,奶奶盛了两碗出来,陈最摆好碗筷以后,望着陈初的房间门,“初初,先吃饭吧。”
“好马上就来”
陈初应承两句后,在草稿纸上飞快列下公式才放下笔。
“吃个饭还叁请四催的,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在做作业,不会是在玩手机吧。”
奶奶说着,瞅了她的书桌一眼,上面真的堆满了课本与试卷,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陈初瞥她一眼,”奶奶,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吗,之前不就是你天天催我学习吗。“
“我催了,你也没见得动啊。”奶奶说着,转过头看陈最,感慨道,“主要还是哥哥这个榜样当得好,把你都带上正路了!”
老人家越想越觉得在理,自从陈最回来以后,陈初的性格明显变温和了,脾气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像往常那样时刻竖起棱角。
“不是在夸我吗,怎么又夸他头上了!”
陈初哼了一声,不满奶奶的偏心,皱着鼻子,气呼呼的斜了一眼对面的人。
陈最接收到视线,非但不气,眉宇间反而露出随和的笑意,给她夹了个鸡腿递过去。
鲜黄的汤汁挂在鸡皮上,被砂锅煲了几个小时,相当q弹,是她最喜欢的口感。
“我不吃!“她护住碗,故意扬起嗓门儿,“我这种不思进取的人,可不配吃学霸夹的大鸡腿。”
奶奶听出她在拿话点自己,啧啧两声,“最最,你自个儿吃,别老惯着她,这尾巴都翘上天了,到时候你去国外了,没人惯着”
话音到此处戛然而止。
陈最要出国的事情,邱家那边早就和陈江谈妥了,陈家人本就觉得亏欠他,自然不会拦着他的好前途,因此心里早有准备。
只是从未摆到明面上谈起过,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陈最闻言,眸光晦暗了几分,夹菜的动作顿在半空里,如同他进退维谷的心绪。
陈初最先开口,轻描淡写地说:“他出国了,我还能饿死不成,再说了,国外的东西那么难吃,要瘦肯定也是哥哥先瘦啊。”
陈初说着也从搪瓷碗里捞了个鸡腿,堆到陈最碗里,“多吃点,长胖点!”
她的语气很平常,仿佛陈最只是出趟远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最怔忡着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快吃啊。”陈初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又给奶奶夹了块儿酥软可口的粉蒸肉,“奶奶,我觉得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你就住这儿嘛,要不今年就咱们叁个一起过年吧!”
自从放寒假以后,陈江叁五不时打个电话过来,眼看快过年了,别人都阖家团圆,一双儿女却不肯回他身边,毕竟是亲生骨肉,如此疏远,作为父亲难免感到失落。
关键街坊邻居的议论起来,他面上也挂不住。
但陈初觉得他是咎由自取,男人不自爱,就是烂叶菜,所以每次挂电话都毫不留情。
“过年那肯定都得回去啊,一家人就是得热热闹闹的,叁个人像什么样子。”
虽然都说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可老一辈心里还是很看重新年的,一岁一枯荣,深信过好今年,来年才能顺遂无忧。
况且城里人情淡薄,也不注重传统习俗,即便街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人们依旧冷冷清清,行色匆匆,远不如乡邻遍野的故乡温情热闹。
“其实,你爸爸他这段时间也反思了,只是他拉不下面子,和你俩道歉,但心里是有你们的。“奶奶指着桌上的饭菜,”今天我买这些菜过来,是他开车送我到超市的,也是他结账的,囡囡,我晓得你心里对他有怨气,但是这也两个多月了,再大的气性也该收一收了,一家人好好过个年,多好。”
陈江变没变,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从离开家的那天起,陈初就已经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抛之脑后了。
只是听着老人家恳切的话觉得于心不忍,这段日子,她夹在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为难。
在回家过年这件事上,陈最保持中立态度,他毕竟是在外公家里长大的,所以除了奶奶以外,和其他陈家人也没太多往来,更不必维系往来。
可刚才席间说到了自己要出国这件事,陈最觉得,也许还是该与陈江缓和一下关系,日后能为陈初多留条退路。
于是他望向陈初,温声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看雪吗,老家下雪了,咱们可以一起回去看。”
“”
陈初看着他清澈的眼瞳,思忖许久后,点头,“也行,正好回去还能收红包。”
奶奶闻言,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给两个孙子各夹了好几块肉,很是满意:“这才对嘛,老家今年又开了个集市,可热闹了,你堂叔说现在村里每家每户都通网了,玩手机也不怕卡了,条件一点儿不比城里差!“
说到这里,老人家骄傲的挺直了后背,很是扬眉吐气,仿佛乡村建设有她的卓越贡献。
“可算通网了!”
陈初听到这句话,终于露了个真挚的笑脸,往常不愿回老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没网。
对于当代年轻人来说,没网等于没了半条命。
她还记得去年为了收到赵佳婷的新年红包,除夕夜跑到院里的电线杆下站着,举高手机晃来晃去找信号的窘样。
兄妹俩松了口,后半程的气氛便和乐融融了许多。
吃完饭,陈初和陈最负责收拾碗筷。
少年修长的手指泡在温水里,一本正经地搓洗着碗碟,侧过脸同陈初讲话。
“其实,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去,那就算了?“
陈初总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陈最也不想勉强她。
“也还好,我刚才想了想,其实老家挺有意思的,可以看雪,看烟花,吃好吃的,还能”陈初接过洗净的瓷碗放到沥水架上,想了一会儿,双眼忽然变得闪闪发亮,“搓麻将!”
“你还会这个?”陈最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本来有些紧绷的心绪也变得松快了许多,“赢钱多吗。“
“还行吧,人送外号,小赌圣。”
陈初搂着双臂,下巴一抬,很是洋洋得意,余光瞥着他,示意这时候可以开始赞美了。
“这么厉害。”
陈最从善如流的给她捋毛。
“你不会?”
“我”陈最摇头,“不会。”
邱家二老对他的教育方面很是认真,生怕他沾染坏习性,从小就耳提面命要远离黄赌毒。
“没事儿,我会就行了,你到时候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陈初微微虚起眼,忽地伸出五指,然后又缓慢收拢,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陈最很是配合的哇了一声,伸出双手如海豹般,啪啪啪的为她鼓掌。
却没想到她说得神乎其神,结果最后只是以一挑叁,叁个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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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了就好想过年哦,到了年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短暂放松的时候。
尝试着写,的确比怕写不好,要有用,化解焦虑最好的办法确实是动起来!
粗粗妹只要活泼起来,就好可爱哦,我好爱元气小囡!
最子:海豹式鼓掌,piapia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