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都说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用钱不能解决的那就是大事,她怎么办?
难道是摊上大事了?
这结果叫她实在是双腿沉的跟灌了铅一样,咬咬唇瓣,“没、我没有、我没看不起尚、尚主任,尚、尚主任你就看在高、高炽的份上,别叫我、叫我心里有、有负担,好、好不好?”
不收钱,她心里有负担,要是人家收了钱,等于两方面的事,不止她送钱的人有事,他这个收钱的人也有事,总不能叫她一个人担着走后门的后果吧――
听听,人就这么自私的,她就想到自己了,压根就没去想她把钱带来在人家的办公室直接送钱,那岂不是把人家都连累了?
没想,她就想着他收下钱就好,至少出事时不止她一个有事。
“那你是想让我也有负担?”尚品冷冷地盯着她。
她的想法很简单,差点就立即点头了,还没点下头,幸好还有点理智,让她没点头,结结巴巴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没、没那个、那个意思,我、我绝对没、没有,”她深呼吸一口,手从包口拿出来,心虚地将拉链拉回去,那手垂在身侧,隐隐地似乎还能感觉到手背还残留着那种热度,叫她心惊肉跳,“尚、尚主任,我得、得谢谢你,你、你觉得、觉得怎么样的、谢法才合适?”
尚品听到这里,眼里的冷意似乎少了点,“晚上一起吃饭?”
简单的话,她并没有觉得不对头,甚至觉得他提出要求,还让她松了口气,“好、好,那尚、尚主任几点下班?”
“你去订个位子,随意点的,我手机号你晓得的,到时发个短信给我就行。”
这要求还真简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与她想象中的要求不一样,她都做好送八万钱的准备了,现实告诉她这八万钱估计用不上?
她有点想不通,还是觉得钱还在就好。
其实忽然间有种想法,觉得尚品人还不错,她怎么就那么傻的,还想送人钱,这万一叫别人晓得了,岂不是要毁了他的前途,有那么一刻的,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万恶的罪人,差点把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拉入收贿的黑路。
她为此非常自责。
对,就是自责,人家没那个意思,估计是把她送芋头的话直接当成送芋头了,而她到是跟个“知道潜规则”的老派人一样去送钱,完全是要把人家给毁了。
省城,她其实不太熟,又不是闲得没事就爱往省城跑的人,她一向是不出门就不出门的,非得出门时也得有个重要的理由,上回到这里来都是婆婆郑主任的发话――
还没等她走出教育厅大楼,她手机就响了,赶紧的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她刚才松下的心就立时地悬了起来,是她的婆婆郑主任,“妈?”
她轻轻地叫道。
“你来省城学习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声?”郑主任的声音,像那天在饭店里吃饭那样子温柔,甚至听不到一点点儿往日的那种矜贵的味道,“我让司机去接你,晚上陪陪我?”
郑主任叫她陪,完全是她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段乔都觉得也许自己的耳朵都出现了幻听,手指悄悄地掐向她自己的手腕,会疼,她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的红印子,让她眨了眨眼睛,才把要流出来的眼泪给忍了回去,“妈,我这边跟同事一起,实在不好走开……”
理由太虚,她说完后,都准备等着挨郑主任的批评,批评她个主次不分。
“那好,你在那里好好地跟同事相处,也好好地学习,这次学习不一般。”
郑主任的话很好听,没有一点为难。
结束通话后的段乔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现实告诉她,她刚才听到的确实是她那位婆婆――郑主任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听错,那确实是郑主任,她的婆婆。
简直是天下红雨了?
她就这么想。
挠挠脑袋,她对于想不通的事,就不会再去想,反正总归是好事就对了。
请人吃饭,其实是个大问题。
她对省城不熟,怎么找个过得去又不会显得太过的地方请尚品吃饭,这个是问题,离她学习的地方太近也不行,离教育厅太近好像又不太行,她怕叫人看见。
冷不丁的,肩膀一紧,原本好好地在她肩上挎着的包,瞬间就给人夺走了。
她那个惊的呀,两手连忙要去抓包――
几乎是奋不顾身的去抓!
容易嘛,不容易的,就那么个包,她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视线到是瞄见那个人,沈济南,手里刚好提着她的包,作势还打开她的包,从里头拿出一沓钱来,还朝她扬扬手,“瞧瞧,这随身带着的钱,这么多,好几万了,给谁呀?”
给谁?
她要给尚品的,偏现在落了沈济南手里,就像是自己的把柄民叫人抓住了,她似乎都能看到自己当不成老师,而且还把尚品给连累了,要真是来个抢劫的,她估计不敢上前,宁愿是丢钱消灾了事――
可偏是沈济南,她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迳自扑了上去,想把钱给抢回来。
到是沈济南老神在在地那里耍她,她往前,他往后退,她往右,他往左,举着个包,还把钱掏出来,一张张地往地上飞,“不要钱啦,不要钱啦,――她不要钱啦,快来拿啦――”
亏得这就在教育厅不远处,旁边都没有什么店面,路上又没有什么人,他飞钱一张,她就去捡一张,捡得个辛苦的,看着钱还在乱飞,心里简直像被撕开一样痛,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沈济南,你这个坏人……”
个骂人,还辞穷,还骂不出什么长串的话来,挤来挤去挤得鼻水都跟泪水一起流,就这么个“坏人”,惹得沈济南发笑。
“我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谁跟你说我是好人了?”人个三七步站在那里,还把钱往外拿,往外飞,看着她哭得个委屈样,笑得更乐了,“个中校的老婆,还给人送钱呢,一点觉悟都没有,大家快来看哪,快来看哪――”
她给叫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步子就冲上去的捂住他的嘴,死死地捂住,满是眼泪的眼睛难得出现一丝狠意,那种要不管不顾的狠意,可她到底是没干过狠事,总是没有底气,“你别、别叫……”
他让她捂着,像是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手也不飞钱了,还点点头。
个乖乖,她还真的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再附上一句,一边流眼泪一边用胡乱地抹眼泪,“你别、别叫了,我把钱给、给你……”
“沈济南――”
她就要把钱二送出去,结果来了个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像看到了救星,巴巴地放开沈济南,几个步子就跑到来人身后,抽抽嗒嗒地告起状起来,“尚、尚主任,他看、看见了,我的、我的钱……”
尚品还真就挡在她面前,把沈济南给挡了,伸手朝向他,“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事,有你这样的,把人都弄哭了?”
“怎么了,你不是为了她而跟我闹吧?”沈济南吊尔郎当地,说到最后,语气还有点悻悻然的,他一手指向尚品身后的人,见她又缩了缩脖子,那个表情呀,都说不好是什么了,“不就跟她开个玩笑,你用得着急哈哈地跳出来?”
“把包拿过来。”尚品没跟他多说,直接切重点,“太闲了是不是?”
段乔躲在他后头,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有他在前面挡着,她什么事都不会有,油然而生的感觉,叫她心慌慌,却一手捂着胸口,人还是躲在后边,不吭一声。
“闲什么呀,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人。”
还真的,沈济南真把包还到尚品手里,连他飞掉的钱,他还老老实实地捡起来,都通通地放入包里,把包整齐地交到他手里,人还乖乖地走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这么简单的就拿回来了。
她能不高兴吗?
简直高兴的快疯了。
“尚、尚主任,谢谢你,谢谢你。”她真诚的表达谢意,觉得自己欠这位领导老多,上次跟个笨蛋一样送人钱,差点把人的前途毁了,现在还让人救了,她就觉得这救的老及时,大恩大德的,都难以表达她内心的感激,“尚、尚主任,你现在能走了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也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刚才的惊吓已经过去了。
尚品把她的包递到她手边,“嗯,”他转身朝后边走去,那里是停车场,还回头对她微笑,“现在去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不会,一点也不会。”她迅速地摇头,赶紧在后边跟上,紧紧地拽着包,生怕再发生刚才的意外,“尚主任,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你是说沈济南?”
人家温和地问她。
她又是点点头,两眼期盼地看着他,“他怕你呀?”
恨不得他点点头。
可尚品的回答让与她的想象有点远,“没有那回事,他给面子而已。”
要是怕他那得有多好,段乔忍不住这么想,可又觉得对不起尚品,人家都帮她忙了,把人弄走了,她却还在想人家不给力,这种想法太要不得了,她忍不住自责。
但是――
她没想到车子会停在超市门口,看着他下车,她有点懵然地看着他。
尚品到像不曾知道她的纠结,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跟我进去买点菜?”
“我、我不、不太会做菜……”她是个老实人,直白说了,脸上还微红,那是难为情。
“是我来做,”他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微微笑着,“到外面吃太不好,我们去买菜,菜钱你来付怎么样?算是你请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就觉得这个人实在好相处,再相信不过了,“行行行――”
这回的干脆的,一点迟疑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的真做不到,于是我来两更了,同学们看看这章6000字,等于是两更了,瓦这素一天没出门码的,多勤劳呀,快来夸奖我,快呀哦还有积分一百多,同学们这个月过了一半了,我分还没送完,快快快,别叫我月底又在哭积分没送完
☆、第043章
段乔要说没紧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就是紧张感少了点,没像开始那么严重。
从超市,再到尚品的家,与她想象中的家不一样,尚品的家也就是个单身公寓,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公寓,像三室两厅什么的,偏就一个单身公寓,从门口进来左边是开放式的小厨房,右边是个卫浴间,再往里就是卧室――
里面更简洁,也就一台挂墙上的电视,再加上墙边摆着的电脑桌,上面摆着台电脑,还有个造型是丘比特的闹钟,让段乔不由得想起她曾经陪金晶去看过的单身公寓样板房,尚口这里的跟那个样板一点差别都没有。
真难以想象他就住这样的地方,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这个不好意思,让段乔有点佩服他了,人家都是教育厅的人,她不止一次听同事说起过这位尚主任,谁不都是说年轻有为的,家里关系又不一般的,具体后边有什么背景,其实谁也说不上来,但就有一种感觉,他站在那里,就能叫人信服。
尚品确实能做菜――
不止闻着香,而且看着也好看,就这个小房间,别看里头就卧室了,可里头还能摆放一张小桌子,三菜一汤,青椒炒牛肉、葱油小黄鱼、蒜泥空心菜再加上份紫菜豆腐,再家常不过的小菜。
段乔觉得今天的日子过得不一般,真的,感觉像是一下子什么迷障都解开了,晚上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敢相信,尚主任是那么容易叫人亲近的人?
还有点不太敢相信,真的,她不是没见过领导,像她婆婆――那位郑主任,那是比尚品名头还大的,可尚品却叫她觉得就像在身边的人,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她夜里躺在床里,都觉得自己有点太坏――
她怎么就想起来给尚品送钱呢,那简直是想要害死人了嘛,人家好心地把车子还给她,她说给送人芋奶,结果把钱给了人,不就是妥妥地要害人!
满心的内疚,淹没了她,她甚至想着补偿,好好地补偿人。
对――
她是得补偿,还好好地做了个功课,当然――
段乔没敢再睡在原来房间里,还找了个借口,跟二班班主任睡同一个房间,这主意打的好,二班班主任一口答应,毕竟这里都是双人床,还问段乔家里的事要不要紧,她压根儿不知道段乔是躲到这里来的,根本就为了昨晚的事,生怕沈济南再闯进来。
她怕的不行了,下午还有尚品替她挡挡,要是在招待所,就算是有人看不过眼替她出头,那么一闹的,她哪里还能有面子?
面子是什么,她这个人最重面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她自己躲开,这脑袋就就这么想的,也很快地就说服她自己,一下子就心安理得了,她就不信沈济南敢闯到别人房里,安稳地枕着枕头,她睡得很熟。
早饭就在招待所吃的,还不错。
上了一天课,晚上嘛,都是各自活动,没有强制大家必须待在招待所。
段乔找了个借口,至少听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说是去婆婆家,二班班主任一脸理解的,让她赶紧去,也记得明天早上别迟到,要是迟到的话,给她打个电话,她会帮忙请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