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夺娇(双重生) 第97节
独孤凛早已看穿了她,强撑着其实并无什么意义。
但明斟雪就是不愿承认,承认前生那段短暂而荒谬的三年。
重活一次,她只想抛去前世种种束缚做她自己。
不需要活成大徵上下赞誉的什么贤后,也不必耗费心思去讨好任何人。
“我真的不是陛下口中提及的那位结发妻。”
她只是明斟雪。
“无论如何,斯人已逝,陛下何不放过先皇后,好歹让她的亡魂得以安息。”
“你也知孤放不下她么?”
昏暗中,独孤凛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暗芒,他捏起明斟雪尖尖下颌,俯身迫近她。
“小姐也知,孤甚是思念她么?”
“不知,臣女胡乱猜测的,陛下莫要放在心上。”她神情恹恹。
独孤凛盯着她低敛的眉眼,良久,松开手。
明斟雪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一劫,不料下一刻,那对玉踝再度被他握住。
独孤凛的薄唇已自踝部辗转至她纤细的小腿,不轻不重烫了她一下。
“小姐知否?”独孤凛漆黑的眸底翻涌着波澜。
“不…不知。”明斟雪紧张地将小腿并的更紧了些,腿腹可怜地瑟瑟一颤。
独孤凛薄唇微微勾起冰冷的弧度,自腿腹外侧由外向内缓慢侵入,加深连绵的吻。
“你……你松开!”明斟雪奋力挣了挣小腿。
独孤凛由着她在掌中挣扎,声调温柔喑哑,重复问道:
“小姐知否?”
“不知!你放开我!”明斟雪眉尖紧蹙,圆睁着水眸瞪他,满眼愤怒。
纤长白细的小腿却被他笼在身下,动弹不得。
明斟雪慌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独孤凛兀自低低叹了生,颇为遗憾似的,继续往上,薄唇烫上她微凉的膝,黑眸极尽缱绻。
长指带有警示意味,轻轻敲了敲,一面威胁一面诱哄着她问道:“小姐知不知?”
“不……”
“小姐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他直直望进她湿润的眼眸,指腹轻轻摩挲着覆在膝间的纱裙。
想自她口中听到答案。
明斟雪咬牙瞪着他,忍了又忍,勉强自唇齿间蹦出两个珍贵而又令他感到心酸的字眼:
“我知。”
独孤凛眉宇间笼罩着的阴翳霎时散了。
尽管知道这个答案得来的不甘不愿,但只要是明斟雪说的,他都会去相信。
自欺欺人也很好,总胜过得不到回应。
苦了太久,一丝丝虚假的甜意也足以慰藉麻木了的神经。
他直起身不再压制着明斟雪,转而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仿佛这样便能永远留住她,再不会分离。
“小姐说的,孤都信。”
明斟雪面上冷冰冰的,心中满是疑云。
那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啊
何时这么容易满足了?简简单单两个字都值得他这么在意。
她悄悄抬起头,看了独孤凛一眼。
心底说不出什么感受。
余下的路途中,御驾行驶的很是平稳。
明斟雪合理怀疑,前段路程里的颠簸是有意为之。
她心知自己将被带往何地,马车停住时,慢吞吞地起身挪着脚步往外走。
独孤凛看了她半晌,直接撩开帘子将人打横抱起。
“又不是不认得这处,怎的走个路和上刑似的。”
帘幕乍一挑开,光线争先恐后涌入,刺的明斟雪匆匆抬手覆上双眼遮挡,忘了挣扎,被他得了机会抱着走出很远。
待到两脚落地时,缓慢睁开眼睛一打量,这才发觉异样。
心底倏的窜上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抬眸望向匾额,上面赫然书写着三个大字――
坤宁宫。
独孤凛将她带至前世的自戕之地。
第74章 第 74 章 ◇
◎相认◎
夜色已浓。
提着鎏金铜镂八角宫灯的宫人沿着朱墙根一溜儿噤声疾行, 惊起枝头雀扑簌簌穿过繁乱树影。
“陛下。”孙进忠领着人朝帝王一拜,又转向明斟雪,令跟在身后的小宦官捧着漆盘奉上。
“明姑娘。”
漆盘上笼着一层绒布, 辨不清其下覆着何物。
明斟雪欲揭那层遮挡, 甫一伸出手便被独孤凛拦了下来。
“进去再看。”独孤凛用大掌包裹着她的柔荑, 放在掌心里摩挲生暖。
明斟雪低着头不语, 她身着单薄春衫,穿堂风倏的窜过脊背,吹得她薄汗冷凝,不由打了个寒颤。
独孤凛取下宫人递来的大氅, 披在了明斟雪的肩上。
“小姐路上出了汗,这会儿见了风容易着凉。”
大氅裹挟着沉郁浓重的龙涎香将明斟雪紧紧缠住, 帝王的气息侵入她每一寸肌理,无孔不入,融进每一寸芳泽。
明斟雪被缠得气闷, 索性抬手扯开胸前系带,将大氅塞入他怀中。
“不需要。”她冷得抱住纤细的双臂, 身子瑟瑟颤着,言语间毫不掩饰倔强与疏离。
“穿上,小姐很冷。”独孤凛道。
“不冷。”明斟雪摇着头, 眼睫被冻的簌簌轻颤。
“穿上。”独孤凛盯着她泛白的指尖, 语气重了几分。
明斟雪紧咬齿关,沉默不语。
独孤凛见状也不再多言, 将大氅披上己身, 而后握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入怀里, 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身子。
明斟雪不自在地咬着唇, 抬手撑在独孤凛的胸前欲将人推开。
一举一动无一不透露着抗拒。
独孤凛怔了怔, 压下苦涩,勉强打起精神同她戏谑。
“小姐又忘了?”他俯下身,薄唇蜻蜓点水般掠过她耳廓,激的明斟雪身姿一颤。
“方才在马车上……”他的目光落在明斟雪膝间,似有若无敲打着。
眼看着少女回过神来逐渐变了脸色,独孤凛眸中的冰冷逐渐淡去,敛睫促狭一笑。
“抱紧些罢。”他引着她一双柔荑环过腰间,轻叹道,“孤似乎从未认真抱过小姐。”
“小姐也不曾给过孤这样的机会。”
仔细想来历经两世,两人虽做过无数次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却连一个卸下心防依偎彼此的拥抱都没有。
帝王胸膛间灼热的温度将她身子煨的很暖。
“还冷么?”他摩挲着她的面颊,温声问着,一面又将人拥紧了些。
患得患失。
有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翼翼。
亦为即将得而复失而惴惴不安。
“不冷了。”明斟雪小声嗫嚅着,终于肯出声回应他一句。
寥寥三个字,足以让独孤凛心口一暖。
春风一夜入寒川,心底凝结的冰封开始瓦解。
他握紧了明斟雪的手,力道起初很重,唯恐被她挣脱开,又担心捏疼了她,遂轻了几分,小心而珍视地摩挲着。
力道很轻,他的笑也很轻松,眼底压抑的酸楚却是实实在在的沉重。
“不要再松开孤的手了,好么?”
声音浸着淡淡的哀伤。
明斟雪印象中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权御山河受众生朝拜。或是一身纠缠着杀伐戾气,踩着尸山血海逼宫篡位的叛臣。或是那个处心积虑伪装纯良待在她身边引诱她的阴鸷少年。
一人千面,无论哪一面,独孤凛始终占据上风,主导着一切。
很少会如眼下这般,敛起高傲将自己的脆弱展露在明斟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