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在这里教导几个弟子修行，自然和老妖怪们打了招呼，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打扰，这个地方很安静。
微风吹拂而过，清淡平缓。
小胖子设下的结界是专门针对每一个人，都是以磨砺心境和神识为主，也即是姜小凡所谓的与自己战斗。这等幻境或则有些残酷，比如张痕，他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的爷爷死亡，现在，他就在自己的幻境中经历着类似的一幕。
而小冥龙，自然是与它母亲有关。
姜小凡让小胖子设下的幻境都是针对每个人心中最脆弱和最恐惧的事物而言，可以看到，张痕和小冥龙，甚至是白虎和小不点，闪电鸟，他们都在发颤。
“或许很残忍，但是，我相信你们。”
他的眸子有些深邃。
小不点，白虎，闪电鸟，这三者他不知道，但是张痕和小冥龙他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让小胖子设下的幻境对两人而言有多么痛苦，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秦凡和风语涵此刻经历的要可怕。
他身上有点点幽光在扩散，自己也陷入了悟道之中。
这一次回归紫微，他确实会待上一段时间，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一段时间绝不会太久，最多也就两三年。
两三年，对于修士而言真的不长。
他很清楚天地终究还会大乱，九重天不会放过他，混沌世界也是一个威胁，神族更加有理由杀向紫微，他的压力很大。
一段时间后，他会再次踏入星空，要去寻找另外几股原始道源。这几股道源是他如今能够提升自己战力的关键因素，一旦集齐了六股天地道源，就算他还在罗天境界，那也一样拥有可以抗衡圣天强者的战力。
“轮回啊……”
他在心中低语。
两个璀璨的大字在他神识海洋中浮现，仿佛自荒古时期流转下来，原本烙印在他体内的这两个字是空旷的，但是现在，两个大字中都多出了一些血红。姜小凡很清楚，这是他在修罗祖星收集到的天地道源。
他还要收集另外几股道源，直到将这两个字填满。那个时候，他将有资本修行那道足以改天换地的逆世大神通，一旦修成，纵然是混沌王来了他也不怕。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半月过去……
小胖子设下幻境，闪电鸟第一个出关，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明显给人一种更加轻松的感觉，神力都变得强大了不少。
“不错。”
姜小凡点头。
闪电鸟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立刻走到一边去。
这之后不久，白虎醒来，小不点也出关，都各自走到了一边，调理自己的神力神识。如今，这个地方只剩下了小冥龙和张痕，一人一妖相隔不远，时不时的颤抖，不由自主的留下滚滚热泪。
“父……”
小胖子醒来，弱弱的叫道，但是当迎着姜小凡不善的眼神后，瞬间将最后那个“亲”字给吞了回去。
它望着前方，小声道：“会不会有些过了？”
它掌控着幻境，自然知道张痕和小冥龙此刻经历着什么，有些不忍。
“昔年，我想要跨入幻神境界，那个时候，我最敬重的几个长辈之一，他老人家带我去了一处魔潭……经历着和他们此刻一样的场景……”
姜小凡眸子深邃。
第1119章 不可能，可能
小胖子诧异，虽然它有些幼稚调皮，但是此刻也能感觉到张痕和小冥龙所经历的幻境有多么残酷和痛苦，姜小凡居然也经历过类似的痛苦？
“怎么，不信？”
姜小凡望着他。
“信！”
小胖子想都不想就道。
这怎么能说不信？就算不信也得说信啊，它可不想如同秦凡和风语涵那般。
造孽哟。
姜小凡斜了他一眼，道：“我是孤儿，是一个很平凡的老人将还是婴孩时期的我捡回并养大，在我十几岁时，老人不幸离世，我来不及尽一点孝道，甚至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我，爷爷现在可能还活着……”
“我才觉尘境界的时候，神族两个绝世强者将我最爱的几人之一从我身边带走，我那时候能怎样？就算想杀遍天下也得忍，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强大的实力。所以，我比谁都对自己狠，尽所有手段提升自己的修为……”
“玄仙天劫，意外之变让我离开紫微，当我回来的时候，故人亲友全部遭难，更有两人永远死去，全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们可以过的很好，至少那两人不用死去，他们在死前都还想着为我炼制金丹……”
他说的很平缓，每多出一句话，小胖子的眼睛就瞪圆了一分。
“痛苦归痛苦，人，终究还是要向前走……”
他平静的道。
他的眸子很深邃，盯着张痕和小冥龙。说这些，自然不是他在抱怨，他是在说给小胖子听，但是更多的是在说给张痕和小冥龙听。而事实上，一人一妖都听到了他的话，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嗡！”
淡淡的银色光华缭绕在体表，他闭着眼睛，不再多言。
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
“呜呜！”
这一天，小不点开心的叫了起来。
前方，张痕幽幽的睁开了双眼，整个人更加给人一种空灵的气质，仿佛出淤泥而不染，世间没有半点灰尘能够沾染其身。
“这里留给那个小家伙。”
姜小凡道。
他虽然也在闭关，但是神识却是遍布在四方的每一个角落，张痕醒来，他自然知道。
“是……谢谢师傅。”
张痕道。
数载前，姜小凡带他去紫微教，让他亲手替自己的爷爷报了仇，但是尽管如此，那位老人的消逝依旧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如今，姜小凡道出自己的往事，他很震惊，师傅竟然还有着那样的往事，竟是与他那般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师傅挺过来了，笑对生活。
他为什么不行？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从那道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走到一边，体外有淡淡的黑白色神光浮现，一股浓郁的阴阳气息流转而出，惊的闪电鸟和小不点都偏头望了过去。不仅是它们，这一刻，天庭一座殿宇中，雪白妖兽也是蓦的一惊，抬头望向天庭深处。
“嗷！”
它低吼了一声，眼中妖光闪烁。
它自然知道这不是妖皇，但是这股气息和当初的妖皇何其相似？
一样的波动啊！
姜小凡离的最近，第一次睁开眼睛，望向盘膝在远处的张痕，脸上终于流露出欣慰的笑。张痕等若是闯过了自己的心魔，如今阴阳圣域的演化有了一次质的飞跃，他相信最多再有一年时间，他这个弟子将悟透真正的圣域。
“很好。”
他忍不住道。
如今，天庭深处只剩下了小冥龙，小家伙自然也听到了姜小凡的话，但是母亲消逝没有多久，而它也还没有能够替母亲报仇，自然不能像张痕那般轻易闯过。
“加油。”
姜小凡平静道。
白虎和小不点他们都已经出关，可以进行下一步，但是，他要等小冥龙苏醒。
他可以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眨眼间，又是半月过去。
这一天，小冥龙终于醒了过来，眼泪汪汪，一下就朝着姜小凡扑了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它经历了无数次和母亲生死分离的场景，最终如同张痕那般闯了过来，神识和心境都有了极大的提高。
但饶是如此，小家伙依旧忍不住流泪。
毕竟，它还小。
按照人类的年龄来岁，它才八岁而已。
“不哭。”
姜小凡安慰。
不管是张痕还是小冥龙，他们都让他很满意，他们的心智足够坚韧，未来的成就也就会足够高，罗天不是他们的终点，他们都有踏入圣天领域的资本。
……
“你！”
得知姜小凡对几个小家伙的设下的幻境后，冰心狠狠的刮了他一眼。相对而言，身体的痛苦远远不如心灵来的剧烈，她能够想到张痕和小冥龙承受的痛楚。
虽然她知道姜小凡这么做是为了两个小家伙好。
姜小凡：“……”
当得知秦凡和风语涵被他丢入了一片厉鬼空间后，看着两个少年在那片空间中悲催的挣扎，几女都瞪大了双眼。倒是陵霜和陵月叫好，认为这历练非常好。
“真狠啊！”
浑天老祖觉得自己等人够狠了，但是得知姜小凡的历练手段后，看到秦凡和风语涵一身伤痕搏杀阴邪鬼厉的时候，它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叫狠？眼前这位就是典范啊！
数十个老妖怪凑在一起，想着是不是该给天庭子弟的日出修行增加一些难度了，相比秦凡等人现在的修行，他们觉得天庭弟子们的修行简直跟玩似地。
这一天，阳光灼灼，明媚非常。
“要出去？”
叶缘雪好奇。
“自然。”
姜小凡道。
纸上谈兵终觉浅，修者要在战乱中成长，自然需要真正的战斗。这一天，姜小凡决定带着几个弟子走出天庭，去紫微的几个禁地战斗。
“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