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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清酒 第31节

一碗清酒 香菜丸子 6784 2024-06-29 12:13

  廊子上江知酌驾着江凌远走了,江慕安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

  “我保证不吐了,太子殿下,”江凌远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哀求,“别给我用针,我这就走,我不进去……”

  江凌远在门口挣扎着,可他现在虚弱的哪里是江知酌的对手,且江知酌此刻还带着怒气。

  江知酌一脚踹开房门,几步将江凌远扔到床上,语气不善地说:“你保证什么,你之前在军营怎么跟我说的,将士不可多饮酒。”

  “不要,不要。”江凌远哀嚎着,江知酌不由分说地扒光江凌远的上衣,等着太医进来给江凌远扎针。

  江凌远抱着肩膀,再无战场上无人能敌的将军气势,即使是怒瞪着江知酌,现在也活脱脱像一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

  耳后和后背的穴位都被刺进银针,江凌远疼的咬紧枕头,待太医走后,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江知酌寻了一块帕子,轻柔的擦着江凌远额角的细汗,动作温柔的仿佛刚才不容抗议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知酌语气温和:“皇兄,你之前不是想身戴红花游街嘛,今日锦毯都铺好了,也是在最繁华的街道,街上百姓众多,皇兄提前演练一遍。”

  “你少糊弄我,也别给我画饼充饥,这是一回事吗?”

  江知酌语气更软:“皇兄好受点了吗?”

  “你扎的像个刺猬试试看看好受不好受,”江凌远愤恨地说,“江知酌,你重色轻兄,我咒你今晚洞房花烛夜……”

  江凌远本来想说咒江知酌今晚不举,又一寻思是自己家人。

  又改口道“不能……”

  “什么意思?”江知酌拧眉问,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江凌远小声说了后面的话,江知酌听完气地将帕子扔到江凌远头上。

  *

  “今日大吉,秋府有喜!”礼部官员在太傅府门口扬声高喊,秋府门口挤满了人,比肩张望着,想看看新娘子的容颜。

  整个荆州已经几十年没有如此盛大的婚礼了,先帝是因急症崩逝,临终前才立了明德帝继位,明德帝没做过太子,成婚时是皇子身份,登基后才立了正室为后。

  不少富商巨贾娶亲嫁女虽也豪华,但也没有皇家护卫开道的排场,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巷尾,此桩婚事又是皇帝赐婚,一时之间,几乎整个皇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秋自白和秋夫人正堂端坐,翠夕扶着小碗从院内出来,身后跟着初十七和静兰,别说府外的百姓,连秋府的下人们都看呆了眼。

  从未有人见小碗着过红色服饰,平素一席绿衣甚是清淡冷艳,没想到小碗穿上火红如霞的嫁衣,能如此明艳动人,眼睛被勾勒出平日未有的极具魅惑之感,朱唇玉齿,蛾眉如墨,当属人间绝色。

  前方有引路的宫人,后面有随行的丫鬟,小碗款款挪步间没人敢一直张望。

  除了钱朵朵。

  “吉时已到,新娘下堂!”人实在太多,礼部官员高声提醒着婚礼流程。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筝安今日拜别太傅、夫人,”小碗跪地叩首三拜,“必常念秋府恩,愿先生、夫人,身体康健,筝安之错,自行承之,筝安之德,无不尔或承。”

  小碗这十几年感受过的仅有的长辈恩情都来自秋自白和秋夫人,即使这门婚事她不愿也好,此刻真正面对两个疼爱过她的老人家时,小碗依然感激。

  秋夫人把小碗扶起来,动情地说:“快起来吧,今天要开开心心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回来,这儿也是你的家。”

  小碗点点头,凤冠和金制流苏太重,也只能小幅度的动一动脖子以上。

  “傻孩子,”秋自白口气中带有不满,“说什么报恩的话,你从来都不亏欠秋府的,我们才应该谢你,让我们儿女团圆。以后,多为自己打算。”

  秋夫人将红盖头为小碗盖上,初十七伸过一只手背,小碗虚虚的搭上,跟着前面的宫人出了大门。

  江凌远虽说在江知酌面前愤愤不平怨声载道的,等真正骑马出发,踏着红毯,心里也是莫涌起大的满足感。

  一路上锦毯两边几乎围满了百姓,江凌远慢悠悠的摆手跟两边百姓打招呼。

  人群中有胆大的姑娘,大喊:“四皇子好帅,四皇子娶我!”一片欢笑声中,开始有男子大声学着刚才姑娘的话,也大喊四皇子娶我。人群里立马笑倒一片

  江凌远自信的想,这比江知酌亲自迎亲还热闹。

  事实也是如此,百姓中四皇子的英勇善战之英名更广,江凌远的长相和仪态也更平易近人。

  马蹄停在秋府,接到了人,待小碗上了喜轿,秦净在江凌远耳边小声提醒:“四殿下,回程之路可要赶快些了,我们出来之时本就晚了两刻钟,您刚才路上又走的慢……”

  “回去怎么快啊,”江凌远不满,“太子妃还在轿子里,难不成让轿夫跑着吗?不像话。”

  “不,不。按正常速度行走就好。”秦净回答道,把“只要您听到要嫁给您的声音不停下来逗趣就行。”给咽了回?s?去。

  一路上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比来时更浩荡,一行人迎着夕阳把小碗送到了东宫太子府。

  小碗下轿后,鞭炮礼花齐鸣,小碗隔着盖头轻仰头抬眼看了看,天已经濛濛黑,夕阳躲进了天边的云层,东宫红烛火通明,连成一片,美轮美奂。

  可脚底有些黑暗,小碗又盖着盖头,周遭声音喧哗不止,小碗有些不敢动,初十七的手也还没有伸过来。

  只恍惚了一瞬,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掌摊在小碗盖头余光之内。

  小碗轻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指尖搭在在面前的手掌中。

  江知酌移了下手掌的位置,把两处手心交握在一起。

  手心的触感温暖而陌生,小碗刚想抽出手,就听见耳边人说:“小心,有台阶。”

  明日在皇宫里正式而肃穆的拜堂与拜祖环节,所以今日明德帝和皇后并没有驾临东宫太子府。

  江知酌牵着小碗来到正殿,一只红绣球递到小碗手边,小碗想赶紧撒开江知酌的手,江知酌却又握了一下才松开,去接绣球。

  绣球两边由新郎新娘牵着,“夫妻对拜!”礼部官员高喊着。

  小碗附身低着头,等了片刻,还不见江知酌起身。

  翠夕教过,拜堂的时候,要等太子殿下起身后小碗才可以起。

  可对拜这不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吗?为什么江知酌还不直起身。

  小碗暗暗拉了绣球带子一下,江知酌才好似刚反应过来一般起身。

  “谢客!新郎新娘对宾客行礼!”

  江知酌和小碗转了下身子,面对宾客鞠了一躬。

  “礼成!送入洞房!!”

  第37章 洞房夜

  初十七伸了手背过来,由东宫宫人引着,去了太子妃的寝殿。

  东宫比太傅府大的多,由多个宫殿组成,除了太子妃和良娣的住所,还有诸多住所。

  除此之外,还有太子专门宴客、议事、处理公务等等地方。

  从正殿到小碗的寝殿,走了好一会儿,这不就是个小皇宫嘛!

  江知酌被宾客们留下,继续欢谈。

  “太子殿下,别着急走,时辰还早,新娘子跑不了。”

  “这一下子三位新娘,不知太子殿下今晚去哪个房间啊?”

  “哈哈哈哈,听说苍赤公主长得娇美可人,细看的话,五官跟咱们楚国人还有些小差异呢。”

  酒过三巡,还有一个时辰,今日宴席就该散了,宾客中已经开始有人调侃着江知酌,不是特别过分的话,也没人计较,毕竟大婚就图个热闹。

  “薛大人家的千金才是大家闺秀,举止谈吐不凡,太子殿下好福气。”

  江知酌举着酒杯迎合着,等了半天也没一个人夸小碗的。

  如果江知酌的太子之位是权宜之计,毕竟也是正经皇子。那小碗的太子妃头衔更是水了好几个档次。

  无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内情的,大家都明白娶小碗不过是个过场,无论是为了断决和江慕安的关系,还是制衡苍赤,亦或是为了以后真正的太子妃铺路。

  没人提小碗,也是不想触江知酌眉头,猜想江知酌也不愿理这个宫女出身,从西南边陲硬拉过来的一个女子。

  “都别跟着进屋了,”小碗走到自己寝屋门口,对身边宫人和侍女们说着,“各自去当差吧。”

  “好,太子妃您慢点,小心门槛,”翠夕帮小碗推开房门,“您就在床上坐着等太子殿下就行,估摸着一个时辰,太子殿下就会过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或是等道太子歇息的消息,奴婢们再来伺候太子妃换衣洗漱。”

  “不必了,有十七呢,让她来就行,今晚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静兰在门口守着。”

  小碗带着初十七进了屋,静兰将房门替小碗关好。

  “呼~”小碗一把扯下盖头,也顾不得仪态了,一下子坐在床上。招呼初十七过来一起歇会。

  小碗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起来,“什么东西。”

  初十七掀开红缎鸳鸯锦被,床褥上满是各种干果。

  小碗捡了一颗花生,剥开分了初十七一粒,另一粒放进自己嘴里。

  “十七把床上东西收拾了,”小碗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茶,“过来喝杯茶,今天下午你也没喝水吧。太累了,练一天功都没这么累。”

  小碗想了想,说:“另外两位新娘子要更辛苦一些,她们来的更早。”

  初十七收拾完床铺,走到小碗身边,小碗已经喝完了茶,坐在了妆台前。

  “拆吧。”小碗对着镜子摘耳坠。

  初十七连忙手语比划:“现在还不行,要等太子殿下来过以后才可以拆头饰的。”

  “他不来,”小碗摘下第二个耳坠子,“有两个大美人等着,太子今晚应当会去夏侯雅房里,为了安抚苍赤嘛。不会来我们这里的。何必枯等。”

  初十七只好动手将金冠和流苏帮小碗取下来,最后帮小碗梳顺了头发。

  小碗解了婚服,初十七把婚服收好放好,小碗自己擦了擦脸,就钻进了被子了。

  “你趴桌子休息会儿,”小碗闭着眼睛说,“桌上有糕点,你饿了就自己吃,我先睡了,一会静兰说了可以就寝的消息,你给我熄了烛火就回去睡。”

  初十七点点头,把床帐帮小碗放好。坐在桌子上,从行李里掏出小碗交代的誊抄礼单的册子,开始写着字。

  初十七一笔一画抄的认真,一个时辰以后,也才只抄了一页,算了算时辰,准备将册子收起来。

  江知酌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进房门看到初十七的坐在桌子上收拾着什么东西,而不见小碗的身影。

  江知酌一把拉开床帐,看到小碗熟睡的样子,既觉得缱绻温情,更多的是怒气上涌。

  江知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两只大手扣住小碗肩膀,直接帮小碗坐起身来。

  小碗在睡梦中猛然被人强制唤醒,一时惊慌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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