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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穿越之民国影后 年影 8804 2024-06-30 12:12

  第104章

  感谢杜雪怀的四处活动,原本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就差被塑造成反动文人典型的子不语竟奇迹般淡出了大家的视线。一夜之间,所有黑她的,挺她的文字全部从各大报纸上消失了,只有《三毛流浪记》依然在坚挺地坚持着每日的连载。

  “《三毛流浪记》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杜雪怀说了没问题,但陆秀终究还是有些忐忑。周广平说的没错,当局的确正在四处抓捕左翼文人,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破门而入。杜雪怀再厉害,胳膊也拧不过当局的大腿。

  杜雪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打过招呼了。虽然那篇《赡养人类》的确有些犯忌讳,但《三毛流浪记》又不牵涉政治,其实无所谓。连载继续,电影你也放心大胆地拍好了。”

  “你怎么做到的?”陆秀被他逆天的手腕震得一愣一愣的。

  “我有个把兄弟,是搞情报工作的。他说话特别管用。”他说的应该是现任总统的首席鹰犬胡力。能不管用吗?情报机关可比黑社会可怕多了。

  听到他抬出了胡力,陆秀终于彻底放心了。

  《三毛流浪记》在经历了痛苦的难产之后,终于顺利进入了拍摄。有了先前《日落》积累下来的经验,拍摄进行得有条不紊。就连令陆秀担心不已的大头,表现也比她想象中好得多。这臭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演员,只要陆秀演示一遍,无论多么复杂的场景,他都能演得惟妙惟肖。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水生干坏事的时候练出来的。

  虽然一开始困难重重,但因为无论舞女还是流浪儿都是本色出演,拍摄的过程竟然前所未有的顺利,很多场面往往一条就过,效果还出奇的漂亮。这几天都快成了陈秋实的口头禅,惹得那帮小孩子不停拍飞克特,拍飞克特的叫。孩子们联想能力超群,听过陈秋实的解释后,就自动把这个词的意思理解成了好到让人想把人拍飞到天上去。

  后来打招呼都变成了,你今天有没有被导演拍飞?

  孩子们显然把拍电影当成了一场好玩的游戏,每次开麦拉(camera)一响,就争先恐后地拼命表现,想要获得被导演拍飞的殊荣。

  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之下,陆秀根本就不担心片子会被拍砸。

  电影拍摄一切顺利,她的注意力又落回到了雪球的监护权上。林凤麟果然还是没有死心,不仅没有撤诉,甚至还大打感情牌,在报纸上发文表达了对儿子的思念之情。不知道的,说不定真的以为他是世上难得的绝世好爸爸。

  陆秀真佩服他的脸皮,既然他不要脸,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马上发文还击,一改往日冷静的笔调,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他当初在孩子问题上的冷酷无情。有《日落》打底,读者会更加相信谁,结果不言而喻。

  原以为林凤麟这就该闭嘴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不甘心,马上又发文忏悔了自己当初猪狗不如的行径,表示愿意舍弃一切,只要能够夺回孩子的监护权。并且宣称孩子只有跟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才是最好的,寄人篱下,将来长大了也必定会地位尴尬。

  这个时代的人最买浪子回头的账,林凤麟先前给大家的印象又不错,此文一出,竟然有读者写信过来劝陆秀放弃孩子,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更好的未来?笑话!跟着林凤麟这样只爱自由,没有责任感的父亲会有更好的未来?陆秀对此嗤之以鼻。

  反正杜雪怀信心满满,对这场官司志在必得,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干脆不再理他,一边给《三毛流浪记》存稿,一边静待着法院的开庭。

  自从雪球彻底学会了喊daddy,杜雪怀也彻底变成了蠢爸爸,一有空就逗着孩子喊daddy,让陆秀忍不住担心,小家伙会不会被他逗得逆反心理,从此再也不肯喊daddy。还好,孩子还小,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十分喜欢这个蠢蠢的游戏,每天乐此不疲。

  有了雪球的示范,毛团也终于慢慢学会了喊daddy,可惜,依然没办法把这个词跟杜雪怀这个人联系到一起。有时候甚至会蠢蠢地对着雪球喊daddy,雪球已经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只要她一喊,就手舞足蹈地指着杜雪怀想纠正,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dv,不然陆秀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某天,父子二人难得的没有玩那个游戏,陆秀还有些不太适应。

  走近一看,才发现杜先生竟然正手持针线,拿着雪球的小衣服仔细地缝着。

  看到陆秀一脸惊愕的目光,杜雪怀连忙解释:“雪球的衣服有些脱线,我帮他缝缝。”

  看他做得一脸从容,陆秀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了。这分明是贤妻良母的台词……

  “daddy!daddy!”看到杜雪怀拿着一根亮晶晶的东西一上一下,雪球挥着小手,这就想去抓住针线。

  眼看着他那粉嘟嘟的小手就要被针刺到,他连忙一收手,动作太快,虽然没刺到孩子,却刺到了他自己。

  “疼不疼啊?”陆秀连忙抓起他出血的手指放到嘴里舔了舔,总觉得这场面似乎又倒过来了。

  杜雪怀笑着摇头。

  看着杜雪怀仿佛东方不败一样捏着绣花针,陆秀相当不适应:“这种事情让女佣做就行,何必自己动手?”

  “我的针线活比女佣好。”从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种感觉简直非一个销魂能够形容。陆秀想到他曾在六叔手下当过学徒,这才释然。

  替雪球缝补衣服,这种事情他那个亲生父亲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法院还没开庭,关于雪球最后监护权的归属问题却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没办法,谁让赌场摆出了监护权的赌局呢?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大概是猜到了杜雪怀不大可能放弃雪球的抚养权,赌局的赔率终于从开始的一赔一,变成一赔十。虽然大家都觉得林凤麟获胜的希望渺茫,但依然有不少人抱着豪赌的心思压了林凤麟赢。

  陆秀原本还想像上次一样,趁着赌局好好赚上一笔,看到这赔率,顿时没了兴趣。

  杜雪怀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上海滩的打官司专业户。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官司,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上法庭的次数不少,但却鲜有败绩。不仅如此,每次打官司都能替他带来不菲的利益,在普通人的眼中,他就是个善于利用法律手段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顶级大流氓。

  他站的从来都是原告席,上被告席却还是头一回,关系到的又是敏感的私生活问题,摸不准他的心理,虽然法庭允许旁听,但以记者身份到场的人却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闲着无聊的普通市民。要么是为了赌局而来,要么干脆就只是为了一睹杜先生真人的风采。

  陆秀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到正式开庭,才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法庭内。因为她躲在后面,又包得严严实实,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原以为这场官司毫无悬念,然后,林凤麟那边却忽然打了杜雪怀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原告放弃原有诉讼请求,改为希望获得孩子每周一次的探视权。”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大哗。原本为赌局而来的赌徒则纷纷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林凤麟大概也已经意识到,监护权有之前的离婚协议作为证据,他根本没有半点获胜的可能,所以才临时改了诉讼请求。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做得十分漂亮。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虽然他跟孩子的母亲已经离婚,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有获得探视的权利。

  因为那些不好的记忆,陆秀一见他就觉得恶心,如果每周都必须跟他见一次面的话,这绝对是对她最残忍的折磨。如果林凤麟单纯只是想恶心她跟杜雪怀的话,他的确做到了。

  “法庭同意原告更改诉讼请求。”果然,法官最后宣布了一个令人沮丧的决定。

  杜雪怀一直把雪球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当然无法接受有人跑出来跟他分享雪球,听到法官的话,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见杜雪怀脸色苍白,林凤麟瞬间露出了一脸胜利者的笑容。他果然一开始就对雪球的抚养权没什么兴趣,单纯只是希望借着争夺抚养权的机会扳回一城,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自尊心而已。

  “法官大人,我的确曾经签过放弃儿子抚养权的协议,但身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跟自己的亲生儿子见面。这是父子人伦,血缘赋予的权利!我知道我曾经犯下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够亲眼见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我觉得,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我的这个请求一点都不过分。”林凤麟对着法官慷慨陈词,看法官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觉得他的请求合情合理。

  陆秀见状,立刻下意识的拧紧了拳头。要是真的让他获得了孩子的探视权,那绝对比吞了一只苍蝇更加令她难受。别说跟雪球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在她眼里,他甚至连看雪球一眼都不配!

  第105章

  鉴于原告突然改变诉讼请求,被告请求法官给予收集证据的时间,另行开庭,择日审理。就这样,万众瞩目的抚养权纠纷竟然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对于过来看热闹的普通市民来说,孩子的抚养权归谁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择日开庭,那就择日再看热闹。但对于那些一掷千金买林凤麟胜的赌徒,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法官宣布择日开庭之后没多久,他们便赶在记者围过去之前,扑上去,对着林凤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设身处地想想,他们的确没办法不激动,输掉官司没问题,问题是这家伙连官司还没开打就直接认了输。当初他如何信誓旦旦地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这帮赌徒就有多恨他,在他们看来,这混蛋分明是故意拿他们开涮!

  能够申请到法庭的旁听证过来旁听的赌徒,无一不是在赌局上花了大价钱的。不战而败,他们不直接把林凤麟打死,就已经够意思了。群情激奋之下,法警拼命维持秩序,也只能是徒劳。等到法警好不容易将林凤麟从拳打脚踢之下救出来,他已经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了。

  于是,林凤麟创造了一个刚下法庭就进医院的新纪录。没办法,犯了重罪的重刑犯由法警押送,也没人敢动,一般的原告都是苦主,不可能引起民愤,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动。像林凤麟这样倒霉的,的确是凤毛麟角。

  看到第二天报纸上林凤麟躺在病床上的惨状,陆秀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虎口夺食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当时最先动手的的确是被他坑了的赌徒,但下手最狠的,却是杜雪怀的几个小弟。这几个小弟十分机灵,下完狠手就跑,甚至都没被法警逮到。

  “哈哈哈,看他伤成这样,还能上庭吗?”陆秀对着报纸上对林凤麟伤势的描述幸灾乐祸。

  杜雪怀答得一脸得意:“就算伤好了,他估计也没脸上庭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林凤麟想要的只是探视权,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的确有这个权利。”陆秀望着杜雪怀的眼睛,满怀期待,“叫人去威胁林凤麟,告诉他见一次雪球打断他一条腿?”

  杜雪怀笑着摇头。

  “警告他要是不撤诉,就杀他全家?”陆秀恶狠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杜雪怀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因为最近老是跟阿声混在一起吗?你脑子里怎么都是些这么凶残的办法?就不能换种更加斯文的办法吗?”

  “斯文?”陆秀皱眉,人家都要跟她抢儿子了,让她怎么斯文得起来?这几天她越想越乱,连正常的思考能力都快失去了,“难道真的要给林凤麟戴绿帽子,故意说雪球是你的儿子?”

  杜雪怀苦笑:“当初不过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打算这么做啊?不必这么麻烦,我自有主张。”

  杜雪怀所料没错,开庭当日,林凤麟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却依然没有到场,只派了律师做代理人。也不知道是怕丢脸,还是怕现场混入不怀好意之徒,再趁机狠揍他一顿。

  “还算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他今天上庭,我保证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杜雪怀摸着鼻子,嘿嘿直笑。那表情,混着阴险与得意,的确是一脸的枭雄风范。

  “你不是说要用斯文的办法吗?”杜雪怀故意卖了个关子,所以陆秀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是啊!是斯文的办法,没必要非用暴力不可。就算是用斯文的办法,也可以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杜雪怀只是冷笑不止。

  看杜雪怀这么有信心,陆秀没有再追问,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果然,双方陈述完案情之后,杜雪怀驳回对方探视请求的理由石破天惊:“法官大人,血缘亲情的确无法割舍,但如果孩子的父亲曾经意图伤害孩子呢?身为杜云琛现在的监护人,我担心林凤麟获得孩子的探视权后,会对孩子不利!”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大哗。

  连林凤麟的代理律师都忍不住跳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的当事人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伤害孩子?”

  “哦,是吗?”杜雪怀优雅地挑了挑眉,朝自己的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立刻向法官请求:“法官大人,请允许我方传唤一号证人上庭。”

  法官点头:“请一号证人上庭。”

  看清走上证人席的一号证人是谁,陆秀顿时眼前一亮,再也不怀疑杜雪怀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因为那证人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张瑞云曾经的贴身丫鬟海棠。

  陆秀看到了海棠,海棠也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却再也不像曾经那样干净纯粹。海棠曾经放弃了张瑞云,所以,陆秀也就毫无任何心理障碍地放弃了她。看她现在这模样,这段时间过得肯定不好。

  “你是谁?”

  “我是我家小姐,也就是孩子母亲曾经的陪嫁丫鬟海棠。”依然是记忆中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却透着一股至深至深的疲惫,跟曾经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判若两人。

  “为什么用曾经二字?”

  海棠咬了咬牙,冷冷瞪向原告席的方向:“因为我现在已经被林家卖掉了。”

  “你为什么会被卖掉?”

  “因为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你听到了什么?”

  海棠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犹豫。

  “证人请放心,这里是法庭,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得到律师的保证后,海棠拧了拧拳,终于幽幽开了口:“大家都知道姑爷,啊呸,姓林的禽兽跟我家小姐离婚的事,但很少有人知道孩子的事。姓林的禽兽不仅要跟我家小姐离婚,连这个孩子都不想要,只因为许微柔不想当后妈。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那些一面之词,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那种禽兽也会浪子回头,那么这世上就不会有坏人了!”

  海棠开始的时候表情还算平静,说到后来,满目狰狞。

  律师连忙抓住时机追问:“林凤麟做了什么?”

  海棠下意识地扫了陆秀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内疚:“他曾经让人偷偷在小姐的饮食里面下药,可惜月份大了,打不下来。”

  陆秀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张瑞云死亡的原因?下药?!天呐,雪球!回去一定要去医院给雪球做个全身检查!

  “后来因为被许微柔拒绝,他丧心病狂拿了小姐当出气筒,准备找机会对小姐动手。他说,最好的结果是打掉孩子,万一连大人也死了,就说是不小心摔的,只要动手的人力道拿捏得恰当,连仵作也看不出异常。要不是小姐机灵,及时逃了出去,现在别说孩子了,说不定连大人都没了。”

  封建时代,虽然谋杀亲夫需要斩立决,但对丈夫杀妻却相对宽容,女子三从四德,就算被丈夫弄死了,只要娘家不够强大,死了也是白死。可惜,这里是租界的法庭,不是旧式的衙门。过来旁听的大部分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进步人士,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外国人,根本不用指望大家苟同封建时代的观念。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大哗,连法官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ohmygod,ohmygod!”

  ……

  林凤麟的律师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杜雪怀的律师微微一笑,“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们传唤二号证人。”

  “请二号证人上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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