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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74节

  坐在最外边的柳小姐双手绞着帕子,额间偶尔低落几滴冷汗,怯怯地抬眼看向周如渺和永宁侯夫人,“夫人,今日是水烟的错,没能帮到夫人。反倒还让夫人您受了气。”

  “但是家父那边……”

  周如渺懒懒抬眼,颇为嫌弃地扫了一眼柳小姐,见她更为紧张,嗤笑一声,“你放心,你父亲的事会有人照应的。”

  “水烟明白。多谢夫人、少夫人。”

  在她话音刚落没多久,马车行至京中某一巷中,缓缓停下,柳小姐识相地下了马车。

  车内,周如渺收起方才漫不经心的姿态,凑近问着永宁侯夫人:“母亲,今日赵琼华显然是在偏帮着谢云辞。他们二人之间……”

  “无妨。这戏唱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永宁侯夫人阖眼,掐算着指尖,“你把今日的事分别透露给谢贵妃和赵淑妃就好,之后等着便是。”

  赵琼华是赵淑妃宠在心尖的亲侄女,谢云辞也是从小在谢贵妃身边长大的。淑妃和贵妃向来不睦,这次又牵扯到她们两个最疼爱的小辈。

  有趣了。

  *

  谢云辞卧房内。

  “你这母亲和大嫂,今日还真是有备而来啊。”赵琼华躺在美人榻上,感慨地说了一句。

  拐弯抹角许久,原来不是来找谢云辞。

  反倒是对着她来的。

  谢云辞听到她说的‘母亲和大嫂’这句话时,眼神一闪,却再没其他反应,“琼华郡主也是处变不惊,值得赞扬。”

  敷衍。

  夸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赵琼华闻言,坐起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她眉间不见半分阴郁,反而很是开心,一点都不像刚受过委屈的模样。

  “谢云辞,你方才说过的。我替你摆平外面的事,你容我一个人情。”

  “有想法了?说来听听。”

  谢云辞见她这么快便想好了,来了兴致,顺势问道。

  比了个一的手势,赵琼华试探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东厢,为什么会挂着我的那副字啊。”

  第72章 回府

  日头西斜, 京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山暮色沉沉,令这方即将到来的夜色更为浓重压抑。

  镇宁侯府朱门前, 马车缓缓驶停,赵琼华掀帘踩着步梯下了马车, 撑开伞缓步走进侯府。

  雨势不大,敲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清脆, 逐渐平复下她织交如麻的心绪,也将她一路上所有的跌宕情愫尽数封存。

  白芍和青鸢收到岑雾消息后便等在了侯府门前,两人手中分别拿着披风和纸伞,甫一瞧见赵琼华下马车, 两个人连忙迎了上去, 替赵琼华撑着伞, 又多叠了一件披风。

  赵琼华低头, 看着自己穿的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 不住好笑,“仲夏一点小雨罢了, 又不是寒冬腊月的, 我不用穿这么多。”

  一边说道,她一边就想拿下白芍新为她穿的那件披风。

  在她还没离开永乐坊时, 天边便已经下起蒙蒙细雨。为免着凉受寒, 她上马车之际, 身上本就系着一件披风, 如今再穿一件, 难免会有几分热意。

  而且确实是大惊小怪, 没这个必要。

  “不行。”白芍一脸不赞同, 又给赵琼华披上, 这次却没有系带,“万一郡主您染了风寒,卧床好几日,您是受不了这份无聊的。”

  白芍自幼跟在赵琼华身边,自是了解她脾性。

  赵琼华鲜少生病,但一病倒便要折腾将近半个月。卧床这半个月,她多半时间都是在抱怨无聊,想出府。

  赵琼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你这小丫头知道得多。”

  到底没再推脱白芍的好意,她独自撑着伞,走在去往琼华苑的青石板路上。

  雨丝连绵,抬眼望过去,原本熟悉的后花园也逐渐氤氲,变成雾蒙蒙的一片。

  想来三月十三,她将将重生回来的那日,也是这般沉沉夜色、淅沥细雨。

  彼时她还在想着如何先发制人,破了许锦湘这一局;如今却已经悠闲地走在这条路上,不复匆惶。

  一转眼,竟都快过去两个月了。

  赵琼华感慨着,心下一动,原本想要回琼华苑的她另又转了个方向,朝竹安堂走去。

  “小姐,老夫人昨日差刘嬷嬷来叮嘱过,说老夫人身子不适,教您今明两日不必去请安了。”白芍看出赵琼华的想法,连忙出声。

  祖母身子不适?

  可她昨日离府,临行去赴端午宴时,太夫人还是好好的,气色红润,未见半点憔悴。

  怎的突然间就病了?

  “太医可曾来过?有没有说祖母这病何时能好?”赵琼华脚步一顿,焦急问道。

  许周氏恰巧经过后花园,听到赵琼华的话,她好心上前安抚着,“郡主放心,太夫人只是昨日听到了故人的音讯,一时激动,难免有些头痛罢了。”

  “太医说过不是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赵琼华闻言转身,正对上许周氏的目光,神情不冷不淡。

  “那就多谢婶娘告知了。”

  虽是恰到好处的解惑,赵琼华也没有半点动容。

  哪来的这么大的巧合,她刚回府没多久,就能恰好遇到经过后花园的许周氏。

  毫不介意赵琼华的冷淡,许周氏表现出难得的热忱和关怀,“郡主整日未归,在外一宿可没受什么惊吓吧。今日天也凉,不如婶娘派人去厨房给郡主做几道药膳,也好驱寒养身。”

  上午刚见过江齐彦,下午她又应付过永宁侯夫人一行人,明里暗里聊过许多,此时赵琼华已经有些疲惫,着实不想分出心力、再与许周氏纠缠一番。

  赵琼华也不知今日她是走了什么运,从早到晚竟没一刻消停过。

  失了耐心,她懒懒抬眼,“婶娘,若是您实在得闲,不如多关心关心锦湘。本郡主的事自由父亲和祖母做主管教,就不劳您多费心思了。”

  明知她态度冷淡,许周氏还是要上赶着关心她的事。

  对许锦湘倒是没有那么尽心尽力了。

  “本郡主还有事,就不陪婶娘闲聊了。”

  风势渐起,与雨丝纠缠在一起,斜斜往人身上吹,三分凉也被吹成了五分寒。

  再与许周氏聊几句,只怕她真的要染上风寒了。

  不欲再与许周氏多说,赵琼华说罢后便径直走回琼华苑。

  直至望不到赵琼华离去的身影时,许周氏身边的张嬷嬷这才上前,“夫人,郡主行事愈发目中无人了。”

  好歹许周氏也是赵琼华的长辈,不求她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但至少也该有个对待长辈的谦卑态度。

  “你也这般觉得啊。”

  许周氏手持纸伞,喃喃低语道,而后蓦地笑了一声,“那就好。她越目中无人,对我们越是有利。”

  猛兽再锋利的爪子,迟早会被尽数磨掉。

  更何况赵琼华只是个柔弱女子。

  想要让她孤立无援,她有得是办法。

  只是眼下赵琼华还有些用处,便多留她嚣张几日。

  她越骄纵,于锦湘便越有利。

  *

  琼华苑内。

  沐浴更衣后,赵琼华靠坐在美人榻上,不远处方桌上放置的账本已被翻至最后一页,平摊的宣纸上也画着让人不甚理解的草图和字符。

  白芍端着一碗热乎的姜汤,放到赵琼华手边的方桌上,“小姐,这姜汤您先趁热用了,也好驱驱寒气。”

  “你放着吧。我知道了。”

  赵琼华头也没抬地应声,兀自低头、专心绣着手里的荷包。

  因着是双面绣,所以还需要她多费心神,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

  “小姐,您不是明日才回来吗?今晚这还下着雨。”白芍替她剪着灯芯时,好奇问道。

  “因为某个人恼羞成怒,就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赵琼华呢喃着,声音很低,白芍也听得不大真切。

  今日下午,她应付完永宁侯夫人一行人后,便直接问了谢云辞那副字的事。

  明明事前他许诺过这个人情,结果他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登时就不对劲了。

  怎么问也不肯说,最后谢云辞只说是七皇子抵债抵给他的。

  正好卫虞来了府中,明日他医馆无事,便由他照顾谢云辞。

  左右赵琼华再留下去也不合适,念着太夫人还在府中,她父兄二人明日也不知何时回府。

  为免到时手忙脚乱地赶回侯府,索性她便提前一晚回来。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她临走前回身叮嘱谢云辞时,还意外看到谢云辞脸微微发红。

  貌似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想着,她好笑摇头,继续绣着手里的荷包,“许锦湘还没回府吗?”

  “没有。”

  “听说还住在储秀宫,与七公主在一处。”

  储秀宫……如今林雁回也住在宫中。

  前世,她从未见过林雁回,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她。

  上一世她被迫远嫁南燕,此后从议亲到成亲,许锦湘和江齐修都走得十分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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