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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165节

  赵琼华闻言一瞬愣怔,这才琢磨过来谢云辞话里的是何意味。

  想来是谢云辞见她久久不出来,进刑部大牢寻她时恰巧又听到了她同许锦湘做戏时说的那番话。

  也难怪柏余方才会说那样的话。

  她一手支颐,凝视着谢云辞淡然翻书的模样,饶有意趣地接道:“京城中不是还有其他酒楼吗?我记得城西还有家与长安楼不相上下的酒楼,临时换一家也不是不行。”

  “啪”地一下,谢云辞重重合上那本野史,似是要吸引赵琼华的注意,他轻哼一声开口,言语间还透露着几分不快,“方才在宫中时,姑姑还说让我明日带你去景和宫用膳。”

  “如若你明日与人有约,姑姑那边我该替你回绝的。”

  几年前谢云辞就已经搬离永宁侯府,在如今的谢家长辈中,谢云辞也就只听谢太夫人和谢贵妃的话。

  虽说这段时日赵琼华进宫时也能见到谢贵妃,但到底意味不同。

  明日去景和宫见谢贵妃意味着什么,赵琼华不用细想也十分明白。

  谢云辞只三言两语,就又将选择抛回给了她。

  赵琼华失笑,倾身靠过去,顺势挽上谢云辞的手臂,柔着音调语道:“那正好你明日去景和宫,我去翊坤宫。”

  “只是可惜了,之前姑姑也说要去翊坤宫的。”

  她一边说道,一边煞有其事地摇摇头。

  她这副满是惋惜的模样,落在谢云辞眼中便全都化成了无可奈何,“你倒是会强词夺理。”

  谢云辞握住她的手,又忍不住去捏她的脸。他只微微用了些力道,琼华佯装开始呼痛,不住地反驳他,“也不知道方才是谁悄悄进去偷听,还不差人知会我一句。”

  谢云辞如今也算是重又入仕,刑部司务不可能不认识他。可方才在她离开时,司务半句未曾提到过谢云辞,赵琼华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谢云辞不让说的。

  结果他自己偷听还只听到一半,前因后果尚且还不明朗,就先行离开了。

  自己说出口的话到底还要她自己来解释,赵琼华瞧见谢云辞这一副掉进陈年老醋里的模样,半是好笑半是新奇地哄道:“我同姜扶翊没有半分交情,平日我都不会遇见他,如今更不会因为许锦湘去见他。”

  上一世她会落入那般困顿的境地,是她自己将人心看得太过纯粹,才会一步步踩进许锦湘和江齐修的算计中而不自知。

  而她在南燕潦倒的十五年岁月中,其中不乏姜扶翊的手笔。

  和亲出嫁之后她不愿再与姜扶翊有任何接触,又险些害得南燕皇室自此后继无人。

  虽说姜扶翊最终并无大碍,但他因此也不想让她好过。

  如今江齐修要远去封地,自此无缘再登金銮殿;而许锦湘也被下狱,往后多少年再窥不得半点天光。

  至于姜扶翊,她暂无心与他清算前尘。如无必要,她也不想再同他有多余的牵扯。

  “那些话不过是我想套许锦湘的话才随口编来哄骗她的。”

  “摘星楼身在南燕,手却能伸到北齐,其中未必没有姜扶翊的纵容。”

  不论许锦湘是否知晓摘星楼背后的人就是姜扶翊,仅凭着姜扶翊的身份,就能威慑到许锦湘。

  事实也证明方才那步棋她并未走错。

  至少她已经套出许家和摘星楼确实有所往来。

  往轻处说是许家私自僭越,若论重罪说句通敌叛国也不为过。

  再加上日前御史台上奏的有关许铭良在荣州与世家将军等来往过于密切、有结党营私之嫌一事,数罪并罚,即便老侯爷想要力保许铭良,他许家这次也难以脱身。

  更遑论是东山再起。

  早在赵琼华开口之时,谢云辞的面色就稍有几分缓和,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赵琼华的手,难得安静地听她说话。

  等赵琼华语罢,他这才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姜扶翊?”

  “从前郡主可没少唤我谢二公子。”

  姜扶翊对她有心,这事谢云辞一早便看出来了。

  且先不提那光怪陆离的前世种种,仅是在南燕接风宴上,姜扶翊处处与赵淮止搭话时,他就已经察觉出姜扶翊醉翁之意不在酒。

  名义上姜扶翊是想让赵淮止带他熟悉北齐京都,可一旦赵淮止应下这桩事,姜扶翊便能借着这个由头登门拜访,届时即便赵琼华不想见他,碍于礼数也不得不出面。

  更何况方才在他要离开金銮殿时,王公公还有意同他提过一句。

  昨日姜扶翊曾来过金銮殿,直言不讳地提到和亲一事,希望能同北齐永结秦晋之好。

  而他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正是赵琼华。

  知晓个中种种的人并不多,便连景和宫和翊坤宫都未曾听闻过这事。

  赵琼华正还想要多解释两句,乍然听到谢云辞这句无厘头的话时她还愣怔了片刻,转而才反应过他的意思。

  轻轻抽出被谢云辞握住的手,赵琼华起身,只微微挪动了几小步后,她便直接坐到了谢云辞的腿上,双手顺势环住谢云辞的脖颈,“那不知谢二公子想小女怎么唤你呢?”

  她一边打趣道,一边倾身凑近谢云辞,好似故意般在他耳畔呵气,带着几分若即若离的撩人意味,“谢大人?谢二公子?还是云辞。”

  “只是可惜,某人还没上门提亲,不然……”

  “不然什么?”

  见赵琼华有意停顿,谢云辞便也顺着她意继续问道。

  在赵琼华倾身靠过来的那一刻,谢云辞便自觉揽住她腰肢,力道恰好地将她困在怀中。

  他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夏裙,透过薄而轻的衣料将温热交递给她,陡然驱散冰盆带来的凉意,又似在她心上投落一尾羽毛,扰得她方寸皆乱。

  赵琼华忍不住又靠近他些许,摁下他不住摩挲的手,轻哼道:“你自己猜。”

  “臣不及郡主聪慧。”谢云辞低低笑了两声,只作不知,“所以明日,要同我一起去景和宫吗?”

  “景和宫啊。”

  她微微仰头,重又念叨着这三个字,状若深思,似是一心在衡量着答案,又似在同他逗趣。

  片刻后,她坐直身子,迎着谢云辞的目光缓缓低头,轻柔而又郑重地吻在他唇畔,虽不是触之即离,却未缠绵至唇齿间。

  暧昧之中夹杂着些许青涩。

  一句回应也被她揉碎在其中,“自然是要去的。”

  “南燕太子怎么能同我的云辞相比。”

  谢云辞微微一笑,不等赵琼华抽身,他便收紧力道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一手放在她颈后微微向下用力,将所有殷殷心意都融化在唇齿之间,初初如消融在寥寥春意中的枝头雪,又如夏日月圆时的簌簌晚风,温和而又热切,直教人沉迷其中却又甘之如饴。

  赵琼华也阖上眼眸,动作轻缓地回应着谢云辞,在本就荡漾的湖心又激落千层浪。

  半晌之后谢云辞才心满意足地放开赵琼华,他眼尾上挑,双眸微微眯起,闲适而又餍足,教人一瞧便知此时他心情很好。

  反观赵琼华发髻稍有些凌乱,眼角眉梢俱是柔软,沾春牵月,说话间还有些微喘。她今日出门时只稍点了些胭脂,此时胭脂不见,却比浓妆艳抹还要明媚三分。

  谢云辞见状低笑一声,抬手在她唇畔轻轻摩挲着,将方才将熄的暧昧复又点燃,“我记得你生辰是在冬月廿八。”

  琼华今岁已经能算作十五,身为郡主,她的及笄礼是一定要大办的。

  及笄礼后,有些事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嗯,祖母前几日还说要进宫找姑姑商议此事。”

  如今侯府的公中在她手里,但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操办及笄礼,个中许多细节还是要淑妃出面才算得体。

  若是依照前世的及笄礼,宫中和礼部也都是要接管此事的。

  赵琼华知道谢云辞在想什么,她从谢云辞怀中抬头,借着力道在他唇畔轻轻点了一下,先作安抚后继而说道:“但是哥哥说想多留我两年,如今他正好得闲能多带我出去玩。”

  “淮止自己没成亲,也不愿得你出嫁。”

  “他倒是不怕我日后也给他下小绊子。”

  也?

  赵琼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字眼,忙坐直身子追问道:“你是说,哥哥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是哪家的小姐,我见过吗?”

  “他倒是瞒得好,我竟从未听他提过。”

  谢云辞点头又摇头,“我只关心你,淮止的事我哪里清楚。”

  “你不如等回府之后自己问他。”

  “最近他也不需要应付南燕太子,应该都在府中。”

  接风宴上姜扶翊对赵淮止示好,想要借此与镇宁侯府多有来往,也能与赵琼华多见面。但怕是姜扶翊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手好算盘会被他打乱。

  之后几日姜扶翊方一派人去镇宁侯府寻赵淮止,最后去的人都是谢云辞,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去。

  三番两次之后,姜扶翊就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他们也都得了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赵琼华歪头,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谢云辞依旧抱着她,说话时他还靠在赵琼华颈间,“之前有次见完南燕太子,淮止酒醉后自己说的。”

  “他是不是为难你和哥哥了?”

  在他话音刚落,赵琼华便急急开口,几乎是笃定般的询问道。

  姜扶翊不是好相与的人,更何况他来北齐本就是别有居心。

  镇宁侯府与谢云辞的存在,本就是对南燕的一种威慑。

  若是姜扶翊想趁机对赵淮止和谢云辞做些什么,也算得上是蓄谋已久。

  赵琼华清楚赵淮止,平日里他虽然看起来很是闲散,但是绝对不会在正事上有所耽搁或含糊的。

  若不是姜扶翊有心想要灌醉他,也许他都不会沾酒。

  “这里是北齐京城,他不敢。”

  “倒是你,这段时日不用理会他。他和姜扶苓若是给你递贴,直接交给我来应对就好。”

  “上次在花故楼……”

  不等他把话说完,赵琼华就赶忙捂住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我知道了,我轻易不会再去见他。你也多加小心,别因为我的事乱了心绪。”

  “既是为了你,又有何不可?”谢云辞挑眉,拉下她的手后又顺势回握住,“冲冠一怒为红颜,说不定还能再写就一段佳话。”

  还能彻底打消京中那些公子惦记着赵琼华的念头。

  赵琼华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她却又忽然想起之前那个缥缈梦境。

  前世在她死后几年,谢云辞便挥师南下,直攻南燕京都。

  高楼黄昏之中,谢云辞站在城墙之上,目极远方,除却漫天黄沙硝烟之外,还有远处渺渺的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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