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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做梦 第70节

白夜做梦 小披萨 5104 2024-06-30 11:41

  盖茨比发现女朋友艾什莉上了影视明星的车,失意地走在曼哈顿街头。

  杜窈把思绪回笼。

  想重新专注地投入电影,左边却递来一张白色的纸巾。

  “怎么又哭了?”他声音里有叹。

  “我才没……”

  杜窈这时才察觉脸上湿湿一片。

  慌促地拿纸擦过,“都怪你。”

  “我怎么了?”

  “你刚刚语气好烂。”

  “……对不起。”他顿一顿。

  杜窈把纸揉成团,去接先前的对话。

  “我不觉得电影院摆花很奇怪。”

  她转过头,荧幕上变换的光恍恍的昏嗳,勾过程京闻的侧脸。

  一切模糊。

  放映厅太暗。

  杜窈看不真切他眼里的情绪。

  大概,有些茫然与困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执拗这个话题。

  “因为是给喜欢的人准备的。”

  她的手肘抵在中间横亘的一柄扶手上,托起腮,拿上眼睑看他。

  “――所以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很宝贵的一份真心。怎么会奇怪?”

  程京闻一怔。

  下意识,“是吗?”

  话脱口,才反应有些不妥。

  但是杜窈似乎并没有注意。

  微微睁大一双眼,像夜里一颗明亮的星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呀。”

  “......好。”

  -

  这一场电影结束以后杜窈一周都没再见到程京闻。

  直到江柔新戏杀青。

  回家时一点关于他的消息,“程哥前几天来和我们一起吃了杀青宴――”

  不忘笑她,“你想他啦?”

  以往杜窈势必一口否决。

  可是今天――

  “嗯啊。”她答得理直气壮。

  于是得到肯定答复的江柔手里的菜刀一下砸在了木案板上。

  很惊慌:“小窈,我是不是失聪了?”

  “是的,”杜窈配合她演,痛心疾首地扶住她的胳膊,“请您节哀。我们这里有德国进口的n2tx助听器……”

  “停。”江柔做一个收的手势。

  杜窈笑嘻嘻,“少见,你喊什么停?”

  “我不关心我的耳朵,我只关心你是不是和程哥复合了。”

  “没呀,”她说,“早得很呢。”

  “你刚才说想他……”

  “对呀,想他了。”杜窈唉声抱住沙发上的枕头,“怎么还不来追我?”

  语气很平静。

  好像在说“今天喝了八杯水”一样的语气。

  江柔瞳孔地震,“追……追你?”

  杜窈一拍沙发,“来,小间谍。你要的听故事时间到了。”

  “我才不是间谍,”江柔顿时声明,“我跟他已经势不两立了――他这个收了钱不要朋友的人。”

  杜窈把这几天的事讲给她听。

  江柔津津有味地听完。评价:“别想了,程哥肯定不可能先表白。”

  “他会的。”杜窈笃定。

  “你是不知道――”没了情义,江柔毫不留情地卖了程京闻,“你在国外那几年,程哥去找过你很多次。每回到你家门口或者公司底下,就都干站着半天,留了礼物就走。”

  “啊?”

  杜窈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不及防的消息放出,似乎陨石坠海,彗星拽尾。

  惊涛骇浪重重拍上她空白的思绪。

  “什么礼物……”

  “应该是一些花啊什么的,”江柔歪起脑袋,“你没收到吗?”

  杜窈收到了。

  在国外一年里大大小小的节日,总会有一些匿名的礼物。

  不常是花。有时是一块巧克力蛋糕,有时是精致的手工饰品。偶尔,还有环球的明信片与信纸。

  追求者其实挺多。

  杜窈没有心思挨个核对都是谁送的,物件一概收进箱子里,吃灰。

  离开米兰时,通通搁在了公寓里。

  她扔了。

  “……我没带回来。”

  一刹的心慌席卷全身。

  杜窈眼眶红红地抬起头,盈盈的水汽立刻蓄了一层又一层。

  委屈,“你怎么不早说呀?”

  “别哭别哭――!”

  江柔立刻去抱她,手里递纸,“程京闻那个傻逼不让我们告诉你。”

  “你是谁朋友?”杜窈瞪她。

  “你们那会儿闹得太凶了,”江柔把纸捂上她的脸,“伯父几十年里头一次请家法,你被打得在家里烧了三天。我第一次见你,真的在床上只差一口气――而他那会儿的公司一堆外债,脱不开身,来看你的时间也没有。我是第一次觉得,程哥不是你的良配。”

  杜窈轻抿一下嘴唇,“你和爷爷说过一样的话,他也这样觉得。”

  “……所以擅自替你主张,瞒下了他来找你很多次的事。”江柔收回手,“程哥自己也难受,但是前两年公司太难――我知道一旦告诉你,你肯定要回来。我不想你再受苦。”

  杜窈默然地抱紧她的胳膊。

  心里一股不上不下的难受气劲儿堵在肺腑间,撑得肋骨做疼。

  “他难受什么,”她声音打颤,“是他临时反悔,撕了机票。是他不要的我。”

  杜窈还是耿耿于怀。

  还是怨怼程京闻的出尔反尔,为了一间破产的公司抛下她。

  即便再多的喜欢,这根刺也依旧存在。

  “他不想谈地下,我就想吗?”

  杜窈抽抽搭搭地翻旧账,“下个月我就要嫁去贺家了,他要把所有希望赌在一间破产的公司上,让我再等五年――五年,他在做什么梦?”

  “所以,”江柔又递了一张纸给她,“我觉得你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赌赢了,你也不是非他不可。”

  -

  杜窈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这一句话。

  揉一揉脸,回神。

  工作前惯例检查邮箱。刚开电脑,宁恬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宁恬:杂志邀请你收到了吗?

  她愣一下。

  差一些忘记《the version》一周前发来的合作邮件,该有回复递到她的手上了。

  小窈:还没有。

  宁恬:奇怪。

  宁恬:已经发过去半周了,没有回复,正时的对接没有告诉你吗?

  杜窈边站起身边回复。

  小窈:我问一下。

  去敲孟砚白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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