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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多了个童养夫(女尊) 第71节

  “发生什么事了?”崔钰道。

  “家里着火了。”丁香玉道,“砚宁出了事,我先去叫大夫, 你们快回家罢!”

  崔钰和崔杏一愣, 连忙往家里赶。

  该做的, 能做的,薛婵已经做尽了,她神色倒是很冷静,只是手指按捺不住地不断摩挲着裴砚宁颈间,用了几分力气,仿佛试图将裴砚宁脖子上的红痕抹掉一般。

  “砚宁!”崔钰与崔杏迟迟赶到,扒在门口,看见床上面如死灰的裴砚宁心跳都漏了半拍。

  崔钰霎时便流下泪来, “砚宁怎么会出事呢?我和哥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坐在院子里......我真不该留他一个人。”

  崔钰双手发颤, 想伸手摸摸裴砚宁颈间的指痕,只因太过触目惊心, 还没碰到他又把手指蜷缩回去。

  一定很疼......

  “他没事吗?”崔钰问。

  薛婵道:“暂时性命无忧, 不过吸入太多浓烟, 具体如何,还得看大夫。”

  “大夫来了!!”丁香玉喊了一声,请进一位老大夫来。

  大夫身形瘦削,腿脚利索地跟在丁香玉后面进了屋,看了眼床上病人的情形,放下药箱便开始把脉,掀开裴砚宁的眼皮瞧了瞧,又问了薛婵几句话后,叹气提笔写了张方子。

  “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这段时日不要见风,不要接触凉水。”大夫将方子留在桌上,“醒后再给他喂药,这段时日病人恐怕会时常犯晕恶心,食欲不振也有,但是药一定要在饭后吃。”

  “嗯。”薛婵应了,摸了摸身上没摸到银子,崔钰忙从自己荷包里掏了钱付给大夫。

  丁香玉道:“好歹桌子还能用,我先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垫垫肚子,然后再收拾屋子。今晚妹夫便在我屋里歇着罢。”

  崔钰点了点头也道:“我屋里的床也没有被烧坏,也可以睡人的。”

  “无事,你们自行去忙,我看着他便好。”薛婵淡声道。

  其余三个人皆是怏怏地出了门,崔杏担忧道:“薛娘子不会想不开罢?”

  “啊?”丁香玉抓了抓脑袋,“我看她没事人似的,能有什么事。”

  崔杏摇了摇头,“她定然急坏了的。”

  于是,崔钰和崔杏留下来收拾屋子,丁香玉出去买饭,薛婵用热水浸湿了帕子,给裴砚宁擦了擦脸和手。

  晚上吃过饭后,四个人有齐心弄了下屋子,把烧坏的东西都扔了,厨房倒是能用,灶台是石砌的,并未被烧坏,只是厨房里装东西竹篓子什么的都烧没了,以后得慢慢添置。

  “今年是犯太岁吗?”丁香玉叹,“又是水又是火的,老天爷存心不想我们老百姓过好日子哟。”

  薛婵沉默着,别人犯不犯太岁她不知,但裴砚宁一定是犯的。

  “明天便是端阳节了。”崔钰叹气,“我本都想好了回来和砚宁一起包粽子的,现在只盼着他明天醒过来,吃我的蜜枣粽子。”

  四个人一直收拾到后半夜,终于把烧完的屋子收拾得能住人了,薛婵默声看着主屋里被烧得没剩下多少的山楂果床铺,禁不住伸手摸了摸。

  她记得当时去买时,这样的花色就剩下一件,裴砚宁当时满心欢喜,说这份定然就是留给他的。

  还没睡上多久,就这么毁了。

  冥冥之中,薛婵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薛婵!”院子里传来丁香玉的声音,“妹夫醒了!”

  “知道了。”薛婵冷冷清清应了一声。

  ·

  裴砚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不在酸疼,尤其是脖子上,好似快要断了一般,他意识尚未回拢,睁眼的时候眼前模糊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下意识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薛婵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他小声的啜泣声,她走进屋中挨着裴砚宁身边坐下,伸手探了探裴砚宁的额头,道:“要不要吃些东西?”

  裴砚宁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薛婵的声音,他立刻软声道:“十两银子还好好在咱们床下面放着,我没有给她。”

  薛婵一愣,未曾料到他开口竟是先说银子的事。

  “我看见了。”薛婵声音到底柔和了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砚宁乖乖摇头,他虽然现在哪里都不舒服,但是有阿婵陪着他,那些就都无关紧要了。

  薛婵听他没有不舒服,当即起身道:“我去拿点吃的给你,顺便把药煎了。”

  “嘤。”裴砚宁委委屈屈哭了一声。

  薛婵无奈,回身看着他。

  “我差点就死掉了阿婵,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扔下我。”

  他说得可可怜怜,听得薛婵内心竟生出一股涩意,她又重新坐了下来,帮裴砚宁顺了顺耳边的发丝,道:“不会死掉的,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是...是杜棠。”裴砚宁轻声道,“我不该带陌生女人回家的,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我的阿婵都是豺狼虎豹。”

  他的嗓音还哑着,脖子上触目的红痕还在,薛婵轻舒了口气,缓缓握住裴砚宁的手。

  “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你遇见这样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看顾不周,之前她不在的时候,裴砚宁再怎么被欺负,至少不会遇到性命之忧,但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裴砚宁身边的风波就没有停过。

  每次出事,都是因为她将裴砚宁一个人扔在家里。

  “阿婵。”裴砚宁难过极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是就那样死掉了该怎么办呀......我还没有给你生女儿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好歹也要给你生下一个......”

  薛婵皱眉,“这是什么话?便是生了女儿,你也不能死。”

  裴砚宁愣住,浅浅呼吸着,安静得不出声了。

  阿婵这是允了他生女儿的事吗?

  薛婵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她抿了抿唇,道:“我还是去厨房罢。”

  “阿婵别走!”裴砚宁一下子坐起身,凭着直觉紧紧抱住薛婵,“我看不见你,你别走,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薛婵一愣,怪不得她方才总觉得裴砚宁眼神空洞洞的,“感觉得到光吗?”

  裴砚宁点了点头,“但是我看不清你的脸,连我在哪里也看不清。”

  薛婵伸手摸了摸裴砚宁的脉,大概是因为烟熏,一般过不了多久便能自如恢复的。

  薛婵平静下来,“没关系,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你不想我走,我抱你去厨房吃点东西,总得把药喝了,如何?”

  裴砚宁犹豫一瞬,乖乖点头。

  薛婵这才起身,面对面把裴砚宁抱起来,单手托住他的臀瓣,一手拿衣服把他严严实实盖住。

  “黑掉了。”裴砚宁道,却也不挣扎,乖乖枕在薛婵肩上。

  “大夫说你不能见风,这些日子不要随意出房间,得我带着你才行,知道吗?”

  裴砚宁点头,伸手搂紧薛婵的腰。

  他真是好乖好乖,也不闹也不哭,就只会撒娇。

  薛婵垂眸瞧了裴砚宁一眼,抱着人往厨房去了。

  裴砚宁虽看不清东西,但是自己前胸后背都有薛婵占据着,他觉得自己安心极了,趴着趴着转头凑在薛婵耳边亲了一口。

  薛婵身形微顿,叹了一声,“眼睛看不见,嘴倒是看得见了?”

  裴砚宁没吱声,亲昵地蹭了蹭薛婵,道:“我真喜欢你。”

  薛婵眉心略紧,她辜负了裴砚宁的喜欢,她没有保护好他,便是她还在他身边,便将人给照顾成这样,这要是假手他人......

  “糕饼吃不吃?”

  裴砚宁摇了摇头,“我心里直发腻,阿婵,我想吃酸汤馄饨,再搁点儿辣椒,好不好?”

  “哪儿来的馄饨给你吃?”薛婵不满地拍了一巴掌裴砚宁的屁股,等怀里的人受惊似的缩了缩,才道,“下碗酸汤面,我保证面汤清澈,面条筋道,行不行?”

  “也可以。”裴砚宁点头。

  “那你自己抓好,我不抱着你了。”薛婵道。

  “嗯。”裴砚宁连忙夹紧薛婵的腰,一双手也搂紧了她的脖子。

  薛婵极快地生火烧水洗菜,厨房里慢慢蒸腾出水汽来,裴砚宁还挂在她身上,她不得不侧着身子做面。

  丁香玉来到院子见到了这一幕,啧啧称奇,前几日还说要和离,这人都被她宠上天去了,还离什么离?

  裴砚宁刚醒过来,身上力气没有恢复多少,挂一会儿就挂不住了,时不时还要薛婵帮着给往上掂一下才能挂好。

  煮面条的水蒸气全都腾在裴砚宁屁股上,他竟也不觉得热,就非要这么抱着才行。

  薛婵一直无话,默默做好了一碗面,往里面搁了一勺辣酱,抱着裴砚宁又回了房。

  “阿婵喂我。”裴砚宁扭捏着不去抓碗,薛婵毫无怨言,夹起面条就往裴砚宁嘴里送。

  “烫!!烫死了!”裴砚宁捂住自己被烫到的嘴,眼睛瞧不见,幽怨的眼神倒是做得格外生动。

  “你也不知道给我吹吹,不疼我!”

  薛婵深吸了口气,开始任劳任怨给裴砚宁吹面,吹得温热了才往他嘴里送,裴砚宁就这么坐在床上,薛婵喂一口他吃一口,吃到了还要高兴地蹬蹬小腿。

  见此,薛婵忍不住道:“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再去买床新的被褥,还买你喜欢的红色。”

  “嗯。”裴砚宁感动起来,“我的女人真疼我啊。”

  说疼的也是他,说不疼的也是他,嘴倒是全长在他身上了。

  裴砚宁觉得今晚上的薛婵好温柔,简直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要是他能亲眼看见,真是要幸福得昏过去了。

  “阿婵晚上给我一起睡嘛?”裴砚宁道。

  薛婵看了眼窗外,“天都快亮了,你说呢?”

  “你不会还要去衙门当差罢?”裴砚宁眼巴巴起来,他除了光影什么也瞧不见,连薛婵坐在什么方向都不知道,看上去可怜极了。

  薛婵也放心不下再将裴砚宁一个人扔着,横竖知县给的时间还有两日,便道:“我就在家。”

  “阿婵......”裴砚宁难过起来,“我便是看不见了,我肚子也能生的,我还能再用一用,你别嫌弃我行不行?”

  他这样形容自己,好像自己是个物件一样,这本不是第一回 了,可薛婵还是听得心上一揪。

  “不嫌弃。”她笃定道,“你也别乱想。”

  “那你叫叫我。”裴砚宁得寸进尺。

  “......裴砚宁。”薛婵开口。

  裴砚宁立马苦了脸,“我于你只是陌生人罢了......人活着真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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