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一手提着剩下的两条鱼,一手端着一盆馒头,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光顾着高兴了,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有哭声,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她心里一咯噔,难道小弟醒来看不见自己就哭了,她赶紧推开门,拎着东西就往里冲。
“姐-姐-呜...。”
进到屋,就听到小辉那嘹亮的哭声。
此时小辉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拉下气,肖燕把东西放下,把他抱起来,问他怎么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以后大家看到早上六点没更,那上午通常都会更,最晚挪到下午,抱歉啦!!!么么哒!!!喜欢的亲们冒个泡呗!!!
☆、别哭
第十四章
肖燕看小弟哭的都快抽过去了,也是急的不行,她抱着弟弟哄道,“你到底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啦!”
她边哄还边四周踅摸,发现屋内有淡淡的尿骚味,因为味不重,所以一开始并没闻出来,她福灵心至,看了一眼炕上,果然被子湿了一角,她掀开被子一看,果然褥子上一大片水迹。
肖燕噗嗤一乐,“哇,原来我家辉辉画了一大张地图啊!没事没事,尿床而已,不是大事,咱家辉辉还小呢!”虽说小孩子尿床稀松平常,但是六岁还尿床被人知道了确实有点丢了,不过肯定是昨天喝了太多的水,所以才会这样,肖燕一瞬间有点心虚。
“不...啊,爸爸...妈...嗯...妈...呃....。”小辉脸憋的通红,满脸泪水,打着嗝,说话也断断续续。
好半天,肖燕才明白他为什么哭,原来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肖楠本来应该去上学的,结果跑到他家来找存在感,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还说他们父母已经死了,跑到这里嘲笑他们已经是孤儿了。
“姐,三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良久,肖辉终于平稳了情绪,“什么是死了?三哥说就是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他们这辈兄弟一起排行,大哥就是他们的亲大哥肖刚,老二老三就是二叔家的肖宇肖楠,她家小弟排行第四,有时也有人叫他小四,而三叔家的小五与小四同岁,但是生日小一点所以排到第五。
她们这一辈孩子,只有她一个女孩,按理说应该会比较受关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肖爷爷肖奶奶最疼的还是肖三叔他的儿子肖聪。
“小辉,爸爸妈妈没死,他们会回来的,以后他们家人无论说什么也不要信,他们故意那样说,气我们的,不要上当!”肖燕安慰道。
“真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小辉仰头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肖燕不知如何解释,说自来两家本来就不和,说二叔二婶根本没待见过他们家,只是爹妈看不清,说爷爷奶奶也不向着他家,不明原因。她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事她一直以来也不明白。
正思索着,就看到弟弟仰着头,微张着嘴,露出的小白牙上一块特别明显的血渍,嘴角也有一点,她吓了一大跳,“辉辉,你嘴怎么流血了?”
肖辉一听非但不哭了,还咧嘴一笑,这下子嘴上的血更明显了。
“你这傻小子,你还笑,嘴疼不疼,怎么弄的,是不是肖楠打的?”肖燕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似的冲口而出。
“不疼不疼,”肖辉眨眨眼,“不是我的,三哥是想打我来着,可是他没打着,呜,”说着小辉又有点哽咽,“他说爸妈死了,不会回来了,还说我以后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天天会被人欺负,我就说他胡说,他一生气就过来打我,不过他好笨,我一躲他就打不着我了,然后他就骂我,还说我以后会变成小乞丐,....,”
“...然后他又伸手要来打我,我一着急就闭上眼睛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叫的跟杀猪的似的,”小辉说到最后有点得意,又似乎有点轻蔑对方这么没用!
“你咬的他,那你没怎么样吧?”肖楠再不济,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又被养的胖胖大大的,怎么也比一个只有六岁还瘦皮包骨的小孩战斗力要强。
“没有没有,他刚想打我,正好冯婶就来了,就把他赶跑了。”
“冯婶来过?”冯婶就是向春莲,冯东的妈妈。
“嗯嗯。”小辉小脑袋点了点。
正说着,院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肖燕出去一看,是冯婶又来了。
“小燕呐!你回来啦!你说你这大早上跑哪去了,把小辉一个人搁家,多不安全呐。”冯婶说着递过来一片消炎药,“给,把这个先吃了,刚我看小辉嘴流血了,赶紧回家拿了。”
肖燕看向春莲的关心不似作伪,遂笑道,“冯婶,小辉没流血,那是肖楠的,他咬了肖楠一口。”
小辉听了姐姐的话,对着冯婶又是一笑,露出那一口带血的小牙,冯婶乐呵呵道,“行啊,人小胆不小,好样的。”
小辉一扫刚才的不乐,一挺胸,“那是。”
那得瑟的小模样,逗的其他二人哈哈大笑。
肖燕把冯婶让进屋,先是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冯婶,家里现在啥也没有,早上新坐的水,你将就喝。”
冯婶看了看搁在面前的一个豁了一个口儿的红色印花茶杯,虽然旧了,但是却洗的很干净,毫不嫌弃的拿起来喝了两口放下,然后一脸喜色的说,“昨天咱商量的事,我一早去进货就顺便问了,人家饭店用的你的方子当即就试了,说是不错。”
肖燕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真的啊?”
“可不,说是先订五十斤酸菜,试试反响怎么样,要是好话再订。”
“行,不过价?”
“价还没定,我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个事,这价还得你来定不是?”冯婶又喝了口水说道。
肖燕低头盘算,要说这原料并不废钱,大白菜也不是啥稀罕物,就是腌制的时候要用到不少调料,她之前因为条件有限,用的调料也不是最全的,现在调料不全效果都这么好,要是把调料找全了,那还不得逆天。想想就觉得激动的血液倒流。
不过现在她身无分文,要先让对方付定金才好,要不然她连买材料的钱都没有,她把这个意思跟冯婶说,说婶也觉得可以。
不过定价这个事,她还真不在行,最后综合了白菜的价格再加上一些调料钱,最后说了个最低价---五角。
“冯婶,五角是最低价,我一个小丫头也不懂得做生意,不懂行情,还是您跟对方谈比较好,反正以后咱只要还做这个生意,出多少货都给您提两成,您看怎么样?”肖燕确实不懂做生意,有些事还是交给懂行人办更为妥当,而且利润共享,也让她这个家里没大人护着的小丫头有个保护屏障。
向春莲看了看肖燕,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爽快的笑道,“行,这事你包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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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觉得自己这两天特别倒霉,在家好好的被肖燕那个扫把星打了一拳正打肚子上,虽然那丫头劲小,但也是挺疼的,后来还要被他妈拉到人群里‘展览’,他生气跑了进去,本以为等那丫头回就可以报仇了,谁知她居然没回来。
那丫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上学了,不是她不想上,是她妈不让她上,让她在家干活呢!
那丫头不肯,他妈就让她在学校里传闲话,说她不好好学习,在学校搞对象。对方就是冯东,两人天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很惹眼的,这年头男生和女生多说一句话都要被传闲话的,更何况天天这么亲密接触,再搭上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学校里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连班主任都找那丫头谈了好几次话。
但是她还是坚持不回家,要上学,后来他妈就天天跑到学校里闹,她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得回家了。
肖楠美滋滋的想,肖燕不上学了,就没人拿人来跟他比学习了,回家还有人伺侯多好。
从此肖燕天天在家里干活,他觉得自己跟少爷似的可以天天使唤这个他极不想承认的处处比他强的肖燕了,就像电视里似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家里都有丫头,他家虽然没钱,但也有丫头了。
谁知这‘丫头’根本不听他指挥,让她往东她不理,让她往西她也不理,干完活就回房,那天居然还打他。
他恨的牙痒痒,可是这死丫头不回来,他也没办法,正好今天隔壁大柱约他一起去打游戏,他们一起逃课,他从家出来后就想先去她家打她一顿出气,毕竟那一拳还没报仇呢。
昨天肖燕没回来,他就听说肖燕直接回家,她妈居然也不管,他来管。
谁知去了之后,没看到肖燕反而看到那个小免崽子,他只不过说大伯他们回不来了,那小子居然还敢骂他,他气的直想打他,居然还让他反咬一口,肖楠举着带着牙印和血痕的左臂回了家。
“小楠,你怎么又回来了?端着胳膊干啥?”肖楠一进屋,林素娥就看到二儿子奇怪的姿势。
正气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肖楠打小就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妈刚一问,他就‘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不过他哭的没有眼泪,只是干嚎,怎么看怎么假,偏偏林素娥还真吃那套,一问之下,原来是是被肖辉那个小兔崽子给咬了。
林素娥一听这还了得,他儿子哪能被老大家的儿子欺负,当即打着儿子道,“走,妈带你找他们去,这两天没顾的找她们,还给她们脸了?”
☆、父母依在
第十五章
林素娥带着儿子吵囔着要去‘说理’,肖二叔却一副淡定的样子坐在桌边吃饭,夹了块炒鸡蛋放进嘴里,“你现在别没事找事。”
林素娥一听更为光火,回头气道,“儿子被人欺负了你屁都不放一个,还说我没事找事,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肖达把筷子‘啪’一声拍在了桌上,提高音量说,“你懂得个屁!”
肖楠一看他爸跟他妈要吵起来,吓了一跳,也不想着报仇啥的了,赶紧缩脖进了里屋。里屋他哥肖宇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见他进来睁了下眼,又闭上继续躺着。
肖宇今年十六岁,本来应该上初三了,可是他学习成绩太差,还没事喜欢欺负同学,老师叫家长,最后把老师也打了,最后闹的回家,已经在家待几个月了。
外屋争吵声音越大,林素娥急着白脸的囔道,“我懂个屁?就你懂,那你倒是给我说个一二三来,我为什么是没事找事,说不出来,你别吃了你。”说着抢了肖达的筷子,扔到一边。
肖达一瞪眼,虽然火大但还是压低声音说,“废话,那房子的事你不想啦?”
林素娥一转眼睛,情绪平缓下来。
肖达又接着说, “咱这跑了好几趟,好不容把爸兑服了,让他同意把大哥那房子给咱,现在爸正有空去村长那说这事呢,这事还没定,你就没事跑一个没大人只有两个孩子的家里去闹,这让人看得说什么,还不得说咱们以大欺小?”说完又瞪了林素娥一眼,把筷子又捡回来,接着吃。
林素娥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以前她就是亏待这姐妹俩也都是暗地里,明面上可都是跟他们亲亲热热的。
暗想自己平时都做的不错,怎么现在就犯起糊涂来了。
林素娥平日表面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她如此过分,也没有传出太过分的闲话,最多也就是说叔婶不疼侄子侄子比不得父母之类的。而这也跟肖燕以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有关,从来没被反抗过,这忽然被自己认为掌握在手中的人反抗,本能的就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就不理智起来了。
“行,你说的对。”林素娥伸筷子夹了大块鸡蛋给肖达说,“你说这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
“我看费劲,得周旋,你有空备点礼给村长送去。”肖达一副一切明了的模样。
“为什么?”
“毕竟我大哥大嫂只是没回来,也没传回死讯,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又不是死绝了,这事当然不好办了。”
“可他大伯在外面连个电话连封信都没有,肯定是出事啦,要不然跟他们一起出去的人怎么都不知道,”林素娥不满道,“哦,要是他一辈子都没消息,咱还得等啊,咱家老大也不上学了,我正让我娘家嫂子给打听着差不多岁数的姑娘,你说这要是结婚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咱这两间破房,人家能乐意?”
“所以让你备点礼呢!”
“哼,又得花钱,咱老百姓办点事咋那么难,你看陈江,说要村头挨着河的那块地盖厂房,村长这马不停蹄的就给批了,还得感恩待德,真是同人不同命。”林素娥抱怨道。
陈江是他们村的富户,最近听说已经包下村头的地打算盖厂房,村里得了信就已经传遍了。
“废话,谁让咱没钱呢!陈老二那盖厂房是赚钱的,还能给咱村解决不少劳动力,村长当然得供着了。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出去别瞎咧咧去,等那厂房盖好了,说不定还能让咱家小宇去那找个活干。”
林素娥撇撇嘴,心想还不是你没用,你要有点本事,我们娘儿几个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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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某城,火车站。
这时还没到春运时节,但是火车站熙熙攘攘已经很热闹了,可以说这年代交通还不发达,火车站一直很热闹。
侯车大厅里挤满了人,广播正在播报:各位旅客请注意,xx列车将在xx分钟出发,请没有上车旅客请尽快上车......。
广播一遍遍的尽职尽责的重复播报着,但很快就淹没在人潮中,大厅拐角处厕所外有个焦急等候的中年人,他个子中等,皮肤黝黑,方脸大眼,看着一派正气的样子。
他时不时的看向女厕入口处,经过的人都会奇怪的看他一眼,可能心想,这人不会是变态吧,怎么老盯着女厕看。
这时女厕所走出个中年妇女,她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看上去很不舒服。
“怎么样,好点没?”刚才方脸男人一看女人出来,赶紧凑过去,扶着她。
女人摆摆手,“没事,可能昨晚吃坏东西了,赶紧过去吧,一会儿火车要开了。”
“真没事?我说过两天再走吧,你偏不听,现在这么难受,车上怎么办?要不咱还是回去吧,也不差这两天!”方脸男人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