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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450节

  可是现在,他知道,再这么说,自己就离嗝屁不远了。

  “温体仁主持济宁饥荒一事为大朝议决,陛下裁定,各位同僚遵从就好,切莫不可因私废公,擅自生事了。”

  这话说完,济宁知府、同知等官员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很显然,经历去年推行新盐法的事以后,王惟俭已经怂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铁骨铮铮”,令他们敬服的博物君子了。

  其实王惟俭在忍着不让自己当场骂娘,问我?你们这帮人难道还想着要斗温体仁?

  事情很明显啊,浙党近些年来在地方成势,就是朝中有人在推波助澜,无论这个人是谁,肯定咱们都惹不起。

  所以啊,消停待在自己位置上,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别搞什么有的没的了。

  让陛下把山东撸个底儿掉,你们就高兴了?

  王惟俭这话说的隐晦,但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吗,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吕大器这样的人,就是视自己为后台,一旦出事,铁定不顾一切的要拉自己下水。

  因为那货知道,拉自己下水,就代表拉下了半个山东的官场。

  上次吕大器那事儿,王惟俭是亲自跑了一趟京师,用光所有的积蓄的人脉,这才堪堪保住性命和头上这顶帽子。

  要是再来上一回,他怕自己真的会被下头那些人给坑死。

  王惟俭的话很快就开始流传在山东的官场之中,听见的人都是不敢置信。

  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要谴责一下时政的博物君子,如今怎么这么怂了?

  他变了,他变得不再那样伟大了。

  温体仁还没到,王惟俭在士林中的声名就已经变得臭不可闻,以往连日登门拜访求教的士子们也几乎不怎么来了。

  不过现在的王惟俭,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他还是怕的要死,生怕谁再上疏言事,把自己带上。

  上次死到临头,他才知道生命的可贵,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皇帝知道,自己是压根不想带头闹事的。

  莫不如,自己先上一份奏疏,表明一定支持温体仁,让皇帝知道自己的想法?

  说干就干,担惊受怕的王惟俭在某天半夜爬起来,点起油灯,开始奋笔疾书。

  第六百零七章:该收网了

  “这个王惟俭…”

  三日后,朱由校看罢手中奏疏,觉得这个人实在有趣。

  起先是个正儿八经的东林,因为喜爱收藏古玩,人赠外号“博物君子”,可以说偶像包袱不小了。

  可推行新盐法一事后,这个人就变了。

  眼下更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上了一份言辞恳切,就差跪下磕头祈求原谅的奏疏。

  朱由校明白,他这是让上次吕大器的事给坑怕了,找自己表露心迹来了。

  不过说起来,朱由校的确有利用蝗灾转移替死案风口,撸一遍山东的心思。

  可以说,王惟俭这个奏疏也是上到了点子上,如果没有这份奏疏,那他这个旧东林,铁定是逃脱不过这一次。

  可这也不是说他上了这份奏疏,就一定没事了。

  具体怎么样,朱由校还是要看王惟俭真正的能力,还有他在赈灾上到底有没有尽心尽力。

  毕竟,山东巡抚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塞给人做的职位。

  封疆大吏,军政在握,日后一旦军改从陕西推行到山东,就需要这个职位出力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早晚都得换成真正放心的人来做。

  朱由校正想着,一名小阉近前小心说道:

  “陛下,厂臣到了。”

  虽说魏忠贤事情很多,也很忙,但是对于皇帝旨意一向都是每闻必至,也算恭谨。

  朱由校淡淡点头,说道:

  “不必叫他进来了,朕今日心情不错,正好要出去走走。”

  言罢,起身走到殿外,正望见一脸局促不安候在殿外的魏忠贤,边走边道:

  “你来了,陪朕走走吧。”

  湖心亭上,朱由校感受着清新空气的微微吹拂,环视周围愈发茂盛的皇家园林,道:

  “忠贤哪,你我君臣二人,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样,谈谈心,说说话了?”

  魏忠贤一愣,连忙说道:

  “爷日理万机,哪顾得上与奴婢谈话。”

  “王惟俭这个人,你觉得如何?”说着,朱由校似无意间,望向远处正潺潺流水的假山。

  皇帝从不会问没用的话,初听此言,魏忠贤心底便就活络开了。

  浙党依靠温体仁逐渐在地方起势的事情,他早知道了,之所以没管,也正是猜到了这是皇帝的意思。

  的确,自从两年前东林彻底倒台后,朝中虽还有齐楚浙各党,但势力都远不如魏党。

  正因为此,魏忠贤在这两年格外谨慎。

  所谓树大招风,魏党势力如此之大,难免不会遭到皇帝的猜疑,现在的他,迫切需要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是要在朝政上能与魏党分庭抗礼的,却不是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

  虽说近些年因为督办司的原因,许显纯的职权今非昔比,可他却永远也不会被魏忠贤视作真正的敌人。

  原因就在于,许显纯完全只靠一个人——当今皇帝。

  而魏忠贤,除了皇帝的信任以外,在地方上早有自己的势力,在朝中还有相当的官员听命。

  许显纯这样的所谓狠角色,在他看来,所做的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能起到遏制东厂的效果,却对魏党没什么影响。

  所以,魏忠贤从没有正眼看过许显纯哪怕一眼。

  浙党在近些年出现,逐渐崛起于地方,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皇帝刻意安排,

  在某些人看来,这时候就要尽快打击浙党的嚣张气焰,以免让他们真正的成势,可魏忠贤却从未管过,哪怕对温体仁的全部举动了如指掌。

  只因他知道,这是好事。

  济宁飞蝗以致大饥的消息才刚传来,转眼留在福建推行新盐法的温体仁就被加官礼部侍郎,这讯号还不够明显么?

  天启皇帝这是在为推温体仁入阁造势!

  只要温体仁自己不在山东办砸这最后一趟差,山东饥荒平定以后,入阁辅政,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至于山东巡抚王惟俭,皇帝忽然问起,想必也是跟前几日忽然呈进来的奏疏有关。

  想着,魏忠贤回道:

  “爷心中早有计较,何必要问奴婢呢?”

  朱由校侧目看他一眼,笑道:

  “常人都说你是朕肚中的蛔虫,朕觉得传闻这次不假,那你倒是说说,朕计较什么了?”

  这一问,如实回答,还是模棱两可,只一瞬间,魏忠贤心中便有了答案,他道:

  “据奴婢了解,王惟俭虽旧为东林,可是能力还算不错,其门生故吏在士林众多,如能拉拢他为爷效力,助益不小。”

  “你真是这么想的?”朱由校确认道。

  魏忠贤连忙跪下来,道:

  “陛下在上,奴婢如有虚言,不得好死!”

  “你起来。”朱由校望着神情忽然激动起来的魏忠贤,面色却有如古井无波,淡淡说道:

  “王惟俭的事,朕心中有数。”

  “陕西那边,怎么样了?”

  魏忠贤起身说道:“回陛下,番子们回报,说是最近几月,在大同、宣府边境截获了不少填满大量现银、绸缎等资财的马车。”

  “想是晋商们怕了,开始向南逃了。”

  “你是怎么办的,都给截了?”朱由校问道,注视着魏忠贤。

  其实所有的事情,他心中早就通过较事府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魏忠贤这个人,总是让人不放心。

  经常这样装作不知的去问一问,也是因为忌惮他瞒着自己在干什么事。

  魏忠贤一听就急了,忙道:

  “没有,奴婢知晓陛下的心意,没有陛下的旨意,哪敢让番子们擅自行事。”

  “奴婢探听了消息,每日都呈报给陛下了。”

  “你做的不错。”朱由校淡淡嘉奖了一句,转念道:

  “关外有哪些部落接受这些晋商的通款,藏匿其家人与资产的,应该都查清楚了吧。”

  魏忠贤道:“回陛下,都查探清楚了。”

  “有漠南十四个部落,以及…泰宁王以儿邓…”

  听见这话,朱由校一直平静的眸子总算是微微动了动,确认道:“以儿邓?消息可属实?”

  “消息确切!”魏忠贤说道:“爷,奴婢手下的番子们还查到,泰宁王与晋商中的渠家、范家、张家、王家都过往密切。”

  “最近,泰宁王又在与建州皇太极有书信往来,只怕,是谋划着什么事…”

  “哼,朕早看出他有鬼心思。”朱由校不无意外,冷哼一声,直接说道:

  “不等了,传旨福余王、朵颜王,收网吧!”

  魏忠贤一愣,皇帝迟迟没有下手动那些早就按在砧板上的晋商,原是连这也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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