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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140节

  至于袁崇焕,当然将此胜吹嘘城一场大捷,报往京师。

  第一百八十二章:军机处

  “妖氛累贯深宫,灾殃立现?”

  “这个魏大中,好大的胆子,敢将朕比作纣王!”朱由校下了御阶,径直走到魏大中面前,气的浑身颤抖,言语颠倒:

  “你倒是说说,朕哪里像纣王了?”

  阁臣刘一燝紧紧蹙起双眉,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任性的少年皇帝,心中觉得实在可笑。

  论年纪,自己足以当眼前这位天启皇帝的父亲,每当暮年的他垂首叩拜年幼君主并且劝谏时,心中总有几分不协调的滑稽。

  听见皇帝与大臣又在怒语想象,暖阁外本打算进去的宫娥们,都识趣地停住了脚步。

  “唉,这些大臣,怎生的就与皇爷杠起来了。”

  “是呀,有事没事骂皇帝,他们这是个个都把自己比作了魏征!”

  宫娥们正在无奈地讨论,却见急匆匆又跑来一人,众人赶紧将他拦住,一人问:

  “干什么去?”

  “捷报,宁远兵备袁崇焕奉出援,在沈阳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皇爷听了,一定龙颜大悦!”

  说着,他就要进门。

  “别呀,你别现在去,皇爷正和内阁大臣发威呢?”

  宫娥们话刚说完,里边就传出阁臣“铁骨铮铮”的谏言。

  “非是魏大中将陛下比作商纣,他只是因成汤之时,主上国政不修,朝纲不理,朝欢暮乐,治乱所系的前辙,奉劝陛下日参省己,正心修德。”

  朱由校瞪了他一眼,甩出魏大中临去西南前上奏的题本,道:

  “阁老,他这本子里写的如此明白,所谓‘陛下御极后,阉人杂剧不离左右,射猎走马驰骋于南海子,无乃败礼之渐’,你这是当朕傻?”

  “臣等不敢…”刘一燝心中叹气。

  内阁五名大臣,原本全是东林,众正盈朝。

  光宗驾崩不及两年,现在可倒好,除了首辅韩爌,次辅自己以外,王在晋、顾秉谦还有魏广微,都是阉党邪派。

  魏大中再一去职,就连刘宗周都不怎么干直言进谏了,这朝中上下,全被阉尘蒙蔽。

  此番魏大中直言,实在是一舒心中愤懑,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替他阐明缘由,莫要让皇帝一怒之下,怪罪于他。

  “他不是要做杜太师吗,好、朕就听听这位大明朝太师的谏言!”言罢,朱由校再度落座,静待下文。

  刘一燝深吸口气,稽首拜道:

  “魏大中不避斧钺之诛,敢冒天威,非为沽名。”

  “今辽左重城频险,衣冠沦为辫发,华夷不分,百姓则苦于赋税,边将苦于战役,祖宗三百年设计,危在旦夕。”

  刘一燝说着,眼中泛起泪光。

  魏大中如此朝纲劳苦,殷殷献言,他实在不想让这番心思付诸流水。

  然而,御座上的天启皇帝听他说着,脸上不屑愈发明显,这更让刘一燝这名老臣心生悲愤,话也就说的重了一些:

  “皇爷欲平辽东,必先除建虏。”

  “君子、阳也,故君子登庸中国之盛。而夷狄等属因,辽东建虏兴起,乃朝廷任用阉人,流放重臣所致。”

  “陛下还不明白?”

  朱由校冷冷看着他,眼中兴起杀意。

  刘一燝身形一颤,仍不为所动,道:

  “光复辽东,重整河山,必要以阳克阴,扑杀阴气。”

  “臣还请陛下饶恕魏大中直言劝谏之罪,召重臣还京,则天下可平,辽东可复!”

  朱由校终是怒极反笑。

  然还不带回话,刘一燝便咄咄逼人,颤抖着胡须,质问:

  “事关社稷,陛下如何笑得出来?”

  “陛下不修阙德,莫非也不知道礼义廉耻?”

  “刘一燝——!”朱由校指着他,说道:

  “嘉靖朝,有海瑞抱棺批鳞,万历朝,有雒于仁上疏‘酒色财气’,将我皇祖骂了个体无完肤。”

  “如今,又有魏大中去西南前犯颜直谏,好、好得很啊!”

  “海瑞、雒于仁之辈,在朕看来,皆是冒死上言,想要流传史册而已。”

  “你们这些依靠直谏搏名的朝廷重臣,嘴上高唱圣明,四体顶礼神祗,心中却从未将身为汝之君父当人!”

  “朕、不过是那魏大中搏名之工具罢了。”

  “也好,既然他有意沽名,朕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传谕,魏大中不必去西南了,即刻问斩!”

  朱由校知道这是东林党人的计谋,但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便罢了,这昏君做就做了!

  “陛下…”刘一燝被这一番话呛的脸色惨白。

  他实在没想到,这皇帝会行如此出格之事,朝廷重臣只因直谏便遭诛杀,成何体统?

  “刘一燝。”朱由校回首,轻声道:

  “你是先帝顾命重臣,亦是朕的肱骨之臣,当初李氏据宫,也有你护朕登基。”

  “可今日之言,你也是包庇魏大中,犯颜上谏的罪臣!”

  “这内阁,不再需要那么多谏臣!”

  刘一燝一怔,未料到今日之事会闹到如此地步,他躬身走进一些,真切地见到皇帝眼中的冷寒之意。

  他心中隐隐作痛,实在不想多年仕途就此划上终点,但事已至此,皇帝龙兴震怒,绝无挽回的余地了。

  “臣只是罪臣,先帝在时武功,皇上在时有罪,还请陛下,好自为之!”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眼见刘一燝跪拜辞去,朱由校深呼口气,平复心境,道:

  “听诸臣谏言,朕亦知天下战事日久,决意在靠近西暖阁的偏殿,设立军机处。”

  “此偏殿,自今日起更名军机房。”

  “兵部尚书崔呈秀、礼部尚书顾秉谦、东阁大学士魏广微、内阁大学士王在晋、英国公张维贤,日日都到军机房值班,助朕商讨军机重事。”

  酝酿了一年多,朱由校终于还是将西暖阁,进一步升级成了军机处。

  早先在西暖阁增派值臣,就是朱由校设立军机处的第一步。

  西暖阁值臣王在晋,顾秉谦,在西暖阁值班一年有余,日日都在皇帝身边,威望早就与原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再挑选朝堂重臣设立军机处,借助西南大捷之余威,当可一举而定。

  当然,这军机处刚设立,朱由校的借口还是商讨战事。

  等过上一段时间,军机大臣们打成一片,在朝堂中形成自己的体系,再与内阁争夺权力,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处死魏大中后,阁臣刘一燝上疏请辞。

  朱由校没有多做挽留,毅然准辞,至此,内阁也就只剩下一个韩爌,还在苦苦支撑。

  泰昌皇帝在位时组建起来的东林内阁,已被朱由校一步一步裁撤、淘汰。

  倒是英国公张维贤,懒散惯了,一听自己要每天去西暖阁的军机房值班,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张维贤有肾病

  “军机处?”

  英国公府,张维贤先是草草应付过圣旨,然后放下酒杯,先前醉醺醺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

  今年刚十七岁的张维贤走入正堂,疑惑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要父亲每天都去乾清宫。”

  “陛下的意思,应该是要夺权了…”说着,张维贤被自己满上杯酒,一饮而尽,脸上依旧清醒,道:

  “当初陛下刚继位,就让我从京营、宿卫中招募新军,编练勇卫营,后来又说在西暖阁增补值臣,我就觉得蹊跷。”

  “现在看来,这是陛下早就计划好的。”

  见自己父亲神色凝重,张维贤有些害怕,道:

  “那…父亲去和陛下说说,找个由头,还是别去了吧!”

  “不去?”张维贤转头看他一眼,冷笑,然后嗟叹一声:

  “我越是不想掺合政事,陛下越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当我是袁崇焕,找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陛下的圣谕说不听就不听。”

  “何况,什么由头能避得了一世!”

  说完,张维贤摇头,似乎对张世泽有些失望,不悦道:

  “你啊,做事到底还是欠了心思,咱们英国公一系,为人处事,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后者心中慌乱,忙道:

  “父亲教诲,孩儿谨记!”

  话音落地,正厅中陷入短暂的宁静。

  张维贤能预料得到,天启皇帝设立军机处这一步是手大棋,他谨小慎微大半辈子,就是为了不想让英国公一系,在政治斗争上栽跟头。

  毕竟,他不是很相信张世泽。

  自己被逼进军机处还好,可百年之后,张世泽袭任爵位,这小子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只怕要被带到沟里。

  过了半晌,张维贤终于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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