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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122节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才是真小人伪君子吧。”

  ……

  “你你你!”

  程载道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何今天碰上的全都是硬茬子?!

  他只不过也是重复了老套路。

  开文会,请青楼女子或伶人前来演奏,然后便当场指出对方的不守妇道,便能引得人人反思……

  由此,心学的理念才能慢慢推及人心。

  但如今……

  程载道沧桑叹气:今日着实不是黄道吉日啊!

  但,此事并没完!

  台下众人听此讲学,仍旧精神奕奕。人群中还坐了一位元和十六年的探花!

  论起年岁来,对方必然已是有品级的官员了!

  他兄弟二人铺垫良多,如何能在此折戟沉沙?

  于是,朱圣人便立刻衔接而上!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女子短处,可见一斑!”

  他怒而指责,此刻瞧着惜月,满心都是心痛:

  “惜月姑娘,你日常游走在豪门大户之间,清白与否不必再说,如今只略一提及便如此恼怒,岂非是心虚?”

  “我等重金相请,便是看你一女子努力生存着实不易,心存怜惜罢了!也想叫大家认识到以色事人,不能长久!”

  ……

  “去你娘的!”

  惜月将手中琵琶直接砸了过去,那上好的琵琶砰的一声从朱圣人头边扔过,重重砸在高台上,发出了令人心颤的声响。

  琵琶弦更是铮铮而断。

  惜月的理智也铮铮而断!

  “长得漂亮便是以色示人,你莫非是自己太丑太自卑,以至于才如此内心阴暗?”

  “老娘我6岁学艺,每天苦练10个时辰,练得狠了,如今筋骨早已伤痕累累,每旬都要请医师针灸才能勉强挨住疼痛……如今你张口便说我靠脸吃饭?”

  “呵!”

  “总比你张嘴喷粪要来的清白!”

  ……

  朱圣人也是浑身汗毛直竖!

  那么大一张木琵琶,倘若砸到他的头上,不说别的,琴弦绷断倘若毁了脸,他也是颜面无存的。

  但此刻仍要绷住气势,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诸位可看见了吧,女子胸怀,不过如此!只说些逆耳忠言,便险遭不测!我等所言,大家务必要深思啊!”

  程圣人也赶紧说道:“朱兄受苦了!”

  又看向台下:“诸位请看,男子女子,胸怀为何?”

  第143章 人的劣根性

  这波白麓就懂了。

  程朱二人,两人不愧是搭档。

  其中程载道思维灵活,学识不俗,会用高大上的语言占据道德制高点,进行文雅的控诉。

  而朱文阔朱圣人则擅长用最直白的语言直击核心,两人一粗一细,一文一武,难怪会在短时间内就将新学推送的如此声势赫赫。

  比如此刻他那最直接的诘问,则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懵了,然后顺着对方的逻辑一想——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确实是惜月先提的钱,又确实是对方恼羞成怒,还用琵琶砸人。再想想对方日常常在各种会场所见,高门大户也常相邀,更有大户人家的公子游湖踏春,也曾点名让她作陪……

  如此想来,确实是她浪荡轻浮,没什么清白可讲。。

  大伙再看看惜月的出色容貌,不由又想:对啊?为何她一介女子的文名还在我等大丈夫之上?

  真是我等技不如人吗?

  那必然不是!

  想来,世间对女子果然太过优容,这才导致一个稍有姿色的伶人都敢拿琵琶砸圣人了。

  别管圣人是否够格,可对方那么大年纪,又是饱读诗书之士,虽前头说了些无伤大雅的谎言,可到底瑕不掩瑜是不是?

  再想想圣人们之前提到过的,如今女子越来越放肆的事……再不约束,以后自家妻子岂非也要抛头露面,越发凶横?

  这么一琢磨,众人心里便有了偏向。

  ……

  台下鸦雀无声,程圣人的脸上一派羞愧与叹息,而朱圣人的面目上则是愤怒与义正言辞。种种情绪结合,也亏得他们老脸竟还能如此精准到位的演绎出来。

  惜月站在台上,此刻剧烈的喘息足以能看出她的愤怒与不解。

  然而台下众人们眼神变幻,最终却都游离于她的视线范围之外。

  她自小就辗转于人群当中,又如何不知这是何等情绪的体现?

  再瞧两位圣人,果然对方的面容便逐渐变得安心起来。

  随后,朱圣人便朝台下一拱手:“诸位,我等之前之所以举出那样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原因为何,大家便都明白了吧。”

  “这世间女子,既不想守规矩,又想得到便利。稍有些能耐,便将自己显得如夜叉一般,长此以往,夫纲何振?教化何存?我等……我等只要想起此事,便日夜不能寐啊!”

  说完,又是深深的一躬身:

  “之前我二人的错误,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静默片刻后,台下果然又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随后声音逐渐响亮,便仿佛之前的错误从没出现,程朱二人还是那光风霁月的圣人!

  惜月站在台上,此刻脸上一片煞白。

  ……

  白麓和时阅川对视一眼,忍不住叹息道:“有这样的急智和思维,做什么不好呢?“

  直白一点,搞诈骗都能成一方富翁。

  时阅川却微笑起来:”阿麓太小看他们的野心了。“

  程朱二人既然已经脱离了衣食温饱的阶段,如今的目标,就是成为”天下师“,青史留名了。

  纵观史书,除孔孟诸人,又有何人当得此誉呢?

  白麓若有所思:”我懂了,脱离了生存需求,他们自然也摆脱了低级趣味,不再满足于平庸了。“

  ”低级趣味?“

  时阅川琢磨片刻,惊讶道:”此话是何人所说?着实有意味。“

  白麓瞪着他:”就不能是我说的吗“

  时阅川失笑:”倘若是阿麓所说,那这句话大约就是……我想想,大约就是:两只癞蛤蟆,长的丑玩的花。类似这样的话吧?“

  白麓:……

  属实侮辱人了。

  但仔细一想——”还挺精辟?“

  时阅川咳嗽一声,忍住大笑的冲动。

  ……

  不过,笑归笑,台上惜月如今遭受无妄之灾,白麓也是不能忍的。如今没出声,则是厌倦了这俩糟老头学人家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就给你们机会,把话说完说到位!

  不然一句接一句你来我往,就问:他们配吗?

  惜月还不知有人已经打算保护她了,此刻站在原地,已是心神具碎。

  像她这样的伶人,除了朝廷给出的职位外,民间多是妈妈们买来的幼童,从小选出合适的苗子开始调教。

  若是像惜月这般有天赋又舍得吃苦,能拼搏出名气和权贵的追捧来,那么就有一定的知名度……其中生存模式,与碧玉楼的良辰基本没差。

  可一旦名声有损或者糟了厌弃……那么,妈妈们自然也不是没有别的赚钱方法的。

  她如今,就已经是这么个境地了!

  看着台上台下众人丑陋的面孔,惜月冷笑一声,反而整了整衣裙,重新淡定的坐了回去。

  她已经做好决定——倘若今日要带着这种侮辱回去,那不如跟这两个老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反正一旦自己跌落尘埃,死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做好了准备。

  身侧,诸伶人们的目光中全是物伤其类的悲哀——这场无妄之灾,所成全的,不过是臭男人们的卑劣。

  今日是惜月,焉知来日不是自己呢?

  ……

  这些欢场女子,一旦被踩中痛脚,总是会做些不理智的事。

  一开始,程朱二人没有防备,好险吃了大亏!

  可如今嘛……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感受到他们已经把握住翻身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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