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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甜妻 咬春饼 5944 2024-06-30 10:45

  是简晳又返了回来。

  “我喝了酒,没法开车,我在二楼等你。”

  “我八点才从手术室出来,一天都没吃饭就来见你,代驾?我没带钱。”

  她边出电梯边给陆平南打电话,故作凶状却还是藏不住让步的妥协。

  可说着说着,简晳声音扬高:“陆平南!”

  这声喊叫,凶悍,愤怒,委屈。

  看戏的人收敛了笑意,贺燃把烟夹在指间,烟气慢吞吞地升空。

  简晳握着手机,眼眶子通红,那边绝情地把电话挂断。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十来秒,泪眼模糊,起先还能咬着唇不哭声,但一偏头,正好撞上旁边人的眼神,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简晳蹲在地上,长发垂顺遮眼。

  没多久她就站起身,左右环视,最后目光落向桌上的空酒瓶。她走过去,顺手操起一个,掂了掂觉得不够,又拿起另一个,然后疾步如风到电梯处,按了六楼。

  “去报仇了啊?”林加感叹,“酒瓶子往人脑上砸呢。”

  贺燃又拿出一支烟出来抽,第一下没点着,他转头吩咐林加:“我有东西忘拿,你大厅等我。”

  然后转向也往电梯口去。

  ———

  简晳重回包厢,啤酒瓶背在身后。

  陆平南揉了把脸,极不耐烦,“你还想干吗?”

  简晳努力平复呼吸,“我要你向我道歉。”

  “没事吧简晳。”像是听到大笑话,陆平南乐极了,“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刚才那话没听懂?多大的人了,成熟点行吗?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特别假正经,玩不起。”

  简晳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心底最后那点侥幸和容忍在崩盘。

  陆平南眯缝了眼睛,看到了她手上的酒瓶,“嗬”了一声,“想用这个打我啊?”

  简晳握着空瓶,手心冷得冒汗。

  陆平南跟她杠上了,袖子一捋手搁腰上,阴阴地笑道:“来来来,往这儿打。”

  他又换了个姿势,用食指戳自己的脑门,吼她:“有本事就往这儿砸!砸啊!谁不砸谁孙子!”

  简晳原本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陆平南答应送她回家,如果陆平南愿意说一声对不起,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原谅。

  简晳心凉,在他的咄咄逼人下,手跟抽了力气似的越来越虚。

  脚步正软,手心突然一空,酒瓶竟被人抽走。

  简晳急忙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挨近她,声音不耐且嫌弃:“有点眼力成么,你拿错东西了,这瓶子是我的,你用这个!”

  贺燃咬着烟说完,往她手里塞进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满当当的酒水随着动作晃荡了些出来。

  像是有了一个台阶让她能够安稳落地,简晳举起手,把整瓶的啤酒对着陆平南的脑门倒了下去。

  “我操!简晳你傻了吧!”

  陆平南气急败坏地甩头,酒水顺着头发丝儿狼狈地下坠,这啤酒还他妈是冰的!

  简晳把酒瓶丢到地上,抽出纸巾擦手,最后把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狠狠甩向陆平南的脸,转身就走。

  第2章 上门要债

  贺燃特意晚了两分钟才离开,简晳已经没了影。

  “燃哥,咋这么久!”林加一见人就咋呼,“我都上了三趟厕所。”

  贺燃左手一伸,两根手指戳住他的胸口,把人给定住,“洗手了没?”

  “我又没用手指擦屁股,洗什么手啊。”林加嘿嘿笑,“开玩笑的,洗了洗了。”

  贺燃摸烟,“行了,我接到消息,姓张的会去金单大厦,明天早点起。”

  金单大厦在市中心,他们是去要债的。

  说起来,贺燃做这行也有两个年头,专帮老板收烂账,欠债的都是老油条,对付的手段也少不了。

  俩人骑着小铁驴回牙蹄路,百来米的一条道到头,像是一个掀了盖的盒,尽头连着天,月夜当空仿佛触手可及。

  他先送林加回家,隔老远就看见门口停了辆越野,双闪灯亮了一下,从车窗伸出个光头脑袋,咧笑时,左眉那道刀疤像是会动的蜈蚣:“哟,燃哥也在呐。”

  林加打招呼,“阿龙。”然后从摩托车上蹦下来。

  林加站在越野车旁,和光头谈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点头。

  交谈很简短,光头拍了拍林加的肩,“那行,在家等通知,小子好好干。”

  要冲贺燃摆手,“燃哥,走了啊。哦对了,昨天喝酒的时候嘉爷还念叨你呢,特盼着你回去当左膀右臂。”

  贺燃叼着烟,要笑不笑,“嘉爷抬举,承蒙他还看得起,改天见着他了我再亲自道谢。”

  光头嘿嘿两声,开车走了。

  “燃哥,那咱明天九点见。”林加从兜里摸出家门钥匙。

  贺燃呼出一口烟,长腿撑着地,问:“姓龙的找你啥事?”

  林加“嗨”了一声,“没事,说是缺人手找我看两天场子,就两天。”

  贺燃眉头皱出一道褶,半信半疑。

  林加直拍胸脯,“这不刚好有空,挣点闲钱,咱们要债的正事儿保证不耽误。”

  贺燃身体前倾,似警告,“他们那伙人什么样,你心里得有数,别走弯道儿,弯了,就直不回来了。”

  林加嘿嘿笑,“哥,你不就直回来了吗。”

  贺燃脸色微变,林加赶紧的,“放心吧,我明白,哥你早点回,别让外婆等急了。”

  林加转过身,手里的钥匙叮咚响。

  贺燃叫住他,“少钱了跟我说。”

  林加背影一顿,稍纵即逝,转身笑哈说:“我妈身体最近特争气,没吊事!不差钱。”

  林加爹早死,剩个一得了尿毒症的老妈。这些年的辛苦钱都花在了医药费上。眼见着再过俩月,林加媳妇儿又快生了。

  贺燃望着他精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发动摩托车。

  ———

  第二天简晳早班,不到八点,诊室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市一院是三甲医院,妇产科向来人多,简晳年前从急诊调到门诊,每周还有两天手术。九点一过,做完检查的又都拿着结果来看诊。

  “宝宝发育得挺好,符合孕周,注意胎动。”终于只剩最后三个产妇,手机响。

  简晳拿起一看,是陆平南,她犹豫半秒还是接听,“喂,什么事?”

  陆平南一顿咆哮,“你别太过分!”

  简晳一头雾水。

  陆平南:“昨晚你浇了我一头的啤酒还好意思跟人诉苦?你弟大清早的跑来我公司闹,有病就去看病,别他妈发神经!”

  陶星来是她弟弟,二十出头,性格带炸,生得一副好相貌,立志成为影帝。进圈一年,如今还只混在四线小鲜肉水平。

  简晳皱眉,跟病人示意抱歉,然后走到窗户边。

  陆平南火气大,噼里啪啦一阵叫。简晳听明白了,陶星来知道了昨晚的事,气不过找上门报仇,骂他臭不要脸。

  眼下,陶星来正当着合作伙伴的面,一个人可劲儿地表演。

  “就你这人品还做什么生意,去当人渣里的弄潮儿吧!”

  陆平南捂着手机,一边克制不住怒意,一边悄悄地从侧门溜身逃走。

  “你赶紧过来!把你弟弄走!”

  简晳最后隐约听见陶星来的声音,“渣男你还敢跑,站住……”

  挂断电话,简晳迅速处理完剩下的病人,然后驱车赶去金单大厦。

  ———

  十点,金单大厦地下停车场。

  石柱后边不起眼的角落,黑色摩托车停在两辆小车的间隙里。

  “燃哥燃哥,那个是不是?”林加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指着电梯口问。

  贺燃眯眼一看,确定是欠债的人,“对。”

  他摘了嘴里的半截烟,碾熄在地上,把口罩迅速戴好,“他的车就是前面这辆大众,等人到车门,我们就上去。”

  林加操起唬人用的铁扳手,“好嘞!”

  但很快,贺燃发现那人身边有随行的,晚了几步从电梯口出来,西装革履,小白脸的长相。

  贺燃拧眉,“操。”

  倒不是因为多了人不方便行动,而是那人昨晚才会过面。

  正是陆平南。

  贺燃压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对林加说:“换法子,用泼的。”

  林加拎起准备好的红鸡血,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刚准备行动,右前方又横过来一辆吉普,贺燃靠了一声,“凑热闹呢!”

  人从驾驶座里蹦下来,亚麻色的裤子挽了个边儿露出脚踝,最闪眼的是那身豹纹大衣。

  陶星来气质上佳,穿得gay里gay气也不显得突兀,拎着墨镜的手一指,直接把陆平南拦了下来。

  离得远,贺燃只看到他们是在争吵,但具体的听不清。

  林加:“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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