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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综]千重叶 羽萌 6840 2024-06-30 10:34

  如果他的手没有在自己一进门就放在剑柄上,会更温和一点也说不定。

  风间千景满脑袋奇思妙想,神情却纹丝不动,不过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偏移了些许。

  无疑是个相当漂亮的小家伙,软缎一样的皮毛,目光一触就知道手感会有多么舒适,难能可贵的是那一身太阳一样的颜色,四爪雪白,尾尖也带一点白,大耳朵服帖的倒在脑后,被手掌遮住了,一时看不太清。

  一只飞鸟时代就已经绝迹的金狐,象征太阳与苏生,也只有魔都之主弄得来这样金贵的宠物。

  夏目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丝鬼族的气息,不由得探出头,跟风间千景对上了视线。

  青年有一头漂亮的淡金色发,绯红双瞳,整个人的气场矜贵而桀骜,因为是鬼族的缘故,身上有一种难言的邪意。

  他没有露出鬼的角,夏目猜测,这恐怕只是他行走人间时的外表。

  没有看多久,就被一双手遮住了眼,夏目茫然的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头顶似乎传来了一丝冷哼,他顿时泄气的闭上眼。

  不看就不看哼唧!

  眼睛始终被遮着,但这不影响他的听力,夏目听见那鬼族青年在请罪,他的恩人无所谓的应和,正无聊之际,他听见鬼族青年说了一句话——

  “您打算何时重返魔都,登临王座?”

  夏目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遮住他眼的那双手只是微凉,他却觉得有点冷。

  王这个称呼是很神圣的,除了那些头脑发热擅自封王的妖怪,这世间只有两个存在能够拥有天赐的王之尊号。

  ……浅樱之里的天狐,或者魔都的黑龙。

  ☆、第91章 失策

  心仿佛沉入了湖底,夏目抬起头,那个人头顶有黑曜石般的魔角,或者说,是龙角。

  他是魔都的主,各种典籍中记载的黑暗化身,第一任手刃了天照,第二任开辟了魔都,第三任也就是上一任,杀死了天狐。

  老师说:八尾之前,不得与魔都之主相见!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银色妖怪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仇恨快要汇成了海。

  夏目没有尝试过去仇恨什么人,他甚至无法理解仇恨这种东西,在他看来,只要还能沐浴阳光与风,在花下浅眠,跟友人们待在一起,他就没什么仇恨的理由。

  于是银色妖怪问他,如果浅樱之里被摧毁,友人四散甚至伤亡,连你自己也身负重伤不久于人世,你为什么不去恨?

  为什么……那种事不可能发生的吧……他天真地回答,理所当然的被嘲笑了。

  现在夏目知道了,他果然活该被嘲笑,那种事可能真的会发生,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明明对他表现出了关怀与爱护,会怜爱的抚摸他的头,一红一黑的妖瞳中溢满温情。但是转眼,当他身处惨烈的战场,又能毫无怜悯的扬起手中的刀,唇角惑人的微笑像在嘲讽这个世界。

  铺满整个世界的全是血,若是属于毫无理智的魔物那没什么,死亡对他们而言是解脱,但是更多的属于那些妖怪,血液温热,死前尚会悲鸣。

  夏目惶恐的后退一步,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惊得毛都炸了起来,一跃蹿出去好几米远。

  他踩到的是一个妖怪的手臂,手臂的主人还活着,是只年幼的鸟妖,翅膀被人生生撕裂,血液的流淌变得缓慢,他拼命的睁着眼,眼里有对生的渴望,向夏目伸出手去——

  “我……不想死……救救……我……”

  他在向他求救。

  夏目试探的上前,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他身上已经升腾起了淡淡的金光,映衬得灿金的皮毛耀眼无比。他终于走到鸟妖身边,前爪刚要抬起。

  一道雪亮的刀光划过,鸟妖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声,被割断的气管里涌入了大量的鲜血,他呛咳着,手慢慢落了下去,眼瞳中的光彩也慢慢黯淡,像是从彩色电影变成了黑白默片。

  他死了。

  夏目的爪子有点颤,他仰头看着黑衣的少年,他唇角还带着笑,有种从画卷中走出的颓美迤逦。

  他想起典籍中的记载,历任魔都之主的个性也许不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都背负着累累的罪孽前行,身后蜿蜒着阻拦者的血。

  夏目眼神偏移,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控制不住的走神了。

  “吓到了?抱歉,我不应该带你来这里的。”的场静司向小狐狸伸出手,长时间的战斗让他有点疲惫,现在只想好好的带着小宠物找个地方休息,没料到小狐狸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应他伸出的手。

  的场静司脸上有些放松的笑意退去了,他面无表情的低头凝视着夏目。

  他向来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尝过背叛的苦楚,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多疑,喜欢让一切事情都处于他的控制之中,但是他明显无法掌控这只金色皮毛的幼狐。

  不知来处,亦没有欲望,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处在一种满足而感恩的状态中,不畏惧他,不刻意讨好,对待他的下属也表现的乖巧温顺。

  就像落在掌指间的阳光,明明留存下温暖的触觉,却好像随时都会抽身逝去。

  因为无法掌控,所以滋生了恐惧。

  “觉得我很残忍?”的场静司问道,尾音迤逦的上挑,气势咄咄逼人。

  “觉得我不应该杀他?”

  “觉得我很危险,所以要远远地避开?”

  三个疑问句,夏目回过神,有些茫然的样子,的场静司气极反笑,伸手就揪住了夏目后颈的皮毛把他拎起来,一脚把鸟妖的身体踢翻了个个儿。

  “你看好了,死的不是他就是你!魔都的生物远比你想象的狡猾残忍!”

  一把短刀从死去的鸟妖手中滑落,夏目早有预料,却还是会感到伤感和疑惑。

  明明都已经快要死去了,不拼命求救反而要拉一个人下水吗?这究竟是种什么病态的心理?

  夏目表示和魔都生物的脑回路对接不到一起去……

  “我等……从不渴望救赎……”的场静司的声音冷冷的,战场上的风呼啸而来,卷集着浓烈的血气,他却好像习以为常。

  “生命的意义只有杀戮,杀戮,无尽的杀戮……弱者都要死,唯有强者生存。”

  “我以为遇到你,我是幸运的……”似乎是一声叹息,他松开手任夏目落到地上,转过身,背影透出无尽的疲惫,“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

  夏目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

  战场、残阳、呼啸之风……这惨烈的场景中只剩了他一个,小狐狸呜呜了两声,此刻的内心完全被弹幕刷满。

  魂淡啊啊啊欺负我不能说话吗你到底脑补了些什么!那只鸟妖一看就是有问题的好吗我正打算从他身上跳过去啊!

  夏目不记得回去的路,不过他的灵力很快就能支撑人形了,到时候再问问好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魔都之主,天生背负着那样的宿命,所有人都穷凶极恶的盯着他魔都之主的位子,一定很辛苦,脑补多一点才能活得长久。

  的场静司回来的时候显得很悠哉,唇畔带笑,丝毫没有刚才黯然神伤的样子。

  骨女没有看到那只金灿灿毛茸茸的小生物,担忧的纠结了好一阵,才硬着头皮问道:

  “王,那孩子……”

  “我把他留在那里了。”

  “什么?!!咳咳,我是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骨女差点就质问出来,被冰冷的视线一扫,顿时一个激灵住口,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伴君如伴虎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在王眼里变成了一具尸体qaq

  自己的东西自然要自己来关心,的场静司不悦的扫了骨女一眼,老神在在的靠在王座上,又有些骄傲自己的演技,最终憋不住的说了出来。

  “很快就会自己回来了,而且……”他笑得很是满足,“以后会更乖的,真是多亏了那只鸟妖,所以我给他留了个全尸。”

  只是砍掉头应该算全尸吧?谁知道呢o( ̄e ̄*)

  骨女一个哆嗦,心里默默的替小狐狸默哀。

  真是不幸啊,遇到王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不幸”的夏目此时正茫然的迷路中,他把自己勾玉里的蓝莲花全取出来,撕成碎片进行占卜,不一会儿辨认出一个方向,挪动小短腿艰难跋涉中。

  听说占卜的准确程度与灵力的多少有关呢……不过应该没问题吧?

  夏目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色,沉重地低下头。果然不该小看前辈的经验!这果真是血泪教训qaq

  ☆、第92章 暴露

  的场静司算盘打得噼啪响,若是落到一般人身上,如此一番示弱的言论后,本来态度游离的小东西一定会嗷呜嗷呜的卖萌撒娇从此幸福的he,但是很显然,他忽略了对方能不能找回来的问题。

  夏目受够了迷路,强烈的怨念之下,灵力恢复速度陡然加快,第二天发现自己终于能变成人形之后简直喜极而泣,想要表达一番自己的激动之情。

  于是散落在平安京附近的魔物们惨遭灭门之祸,被大批量的净化升天,小部分心惊胆战不敢冒头,仍然被无情地揪了出来。

  夏目:乖~升天好~lt( ̄v ̄)/

  魔物:嘤嘤嘤我不!!!qaq

  的场静司没能等来自己找回来的小狐狸,倒是得到一处魔物据点的消息,赶过去又发现被人先下手为强了,没有断肢鲜血,所有魔物都像冰雪融水一样融入了土地里。

  的场静司面无表情的斩了旁边一棵树,“这家伙是在挑衅吗?!”

  #脑回路不通如何谈恋爱2333#

  夏目把魔物清剿的七七八八,此时正乘在巨大的式神身上飞往出云。飘渺的云气中,他幸福的啃了一口小鱼干,前额上带着一个墨色云纹的护额,两条长长的带子迎风招展。

  “这样就不会把恩人的东西弄丢了,下次见面再还给他吧~”

  夏目显然不知道某人此刻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而在他身后的平安京外,的场静司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来访的是个姿容秀雅的女子,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摆放在桌案上的蓝莲花碎片,眼里闪过垂涎,却还是恭恭敬敬的福身,声音软而娇媚:

  “妾身葛叶,拜见魔都之主。”

  的场静司把玩着魔刀,只听见不断的出鞘归鞘声,让大殿内的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层寒意。熟悉的场静司的骨女和鸦对视一眼,整齐的后退,冥狼扒了扒风间千景的衣摆,很有同伴爱的给他递眼色。三只妖怪一只鬼默默的眼神交流。

  鸦:找遍了,只找回了蓝莲花,没找到小狐狸。

  骨女:天啦撸!他还那么小怎么生活?!

  冥狼:现在的重点是我们怎么生活!!!

  风间千景:这妖狐真是撞在了枪口上,我们是安全的。

  三妖一鬼长舒一口气,一起试图伪装成大殿上的柱子。

  访客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她尴尬的挽了挽鬓间的发,自己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听见王座上传来一个森然的声音——

  “看来没有人教过你,该怎么向我行礼。”

  访客心中一跳,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股大力按下去,膝盖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骨头粉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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