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自己去求他吗?
安白闭了闭眼,挥去所有想到的司空长庭之前的所有作为,再想到现如今――她父亲上次发病的时候,上上次发病的时候,头一次发病的时候……
欠了司空长庭一条命,她认了,但那是父亲,如果是她自己,她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公司怎么都会有项目的,和sk集团对上,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公司老总应该没那么傻去硬碰。
安白打定了主意,收敛了情绪,重新洗了脸出来。
可是她的主意打定,别人可不这么想,至少,她就没猜对林万年的心思。
孙林涛的电话追了过来,一听到她已经问出来了,就直接说:“你给林总汇报一下,他刚才还在问我,我不太确定,说让你一会儿给他汇报,现在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了。”
“好,我这就汇报。”
安白没想到会是这样,她都已经……竟然忘了,商人的唯利是图。
打电话之前,再三斟酌,安白虽然如实汇报,但把用词细致到每一个字:“林总,是这样的,我刚才和远鸿的对接经理联系了,他说他们的新合作方是sk集团,而且就是用这个名头嘲笑了我,所以……”
“你和司空总裁不是很熟吗?”
林万年让她在项目部上,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以后,自然是需要她做到更好的。
更好,可不是简单的就两个字而已。
是要做出来才行。
“虽然远鸿不算大,但你这样,可不行啊,不能因为蚊子小,就觉得不是肉了,他们是怎么和sk集团搭上线的?就算你争取不到和远鸿这次合作的机会,那下次呢?”
“林总,我……”
“你总不能每次都不理吧?这次是远鸿,是sk集团,那下次如果是其他的公司,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林万年没想让她说话,虽然中间有停顿了一下,她就插话了,但并没中断他的整体意思。
安白抿紧了唇,静默了十几秒才说话:“好的,我知道了。”
她顿了一下,林万年以为她就这一句了,正要说话,她却又加了一句:“我会写一份报告,用书面形式汇报这次的过程。”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万年说的肯定。
他确实肯定,要不然也不会对她说这么多――虽然不知道安白和司空长庭什么关系,但两个人是肯定有关系的,至少安白没有很剧烈的反驳,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说点什么反应剧烈。
因为对方是司空长庭,以至于林万年有点忘了,安白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反应剧烈的女子。
……
心里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安白削苹果的时候直接削在自己手指上了。
“嘶!”
和父亲说着话,却分心成这样,安白急忙捏住手指,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气。
安父看不清楚,安白也没说那么清楚,只说:“我去处理一下。”
安父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倒也不是很让人操心,可是她这样子,也算是什么都表现出来了,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这种科室里没有创可贴,安白也没下去,就用了点纱布。
心里想着怎么和父亲说,一回病房,安父就说:“小白,你以前可是有什么就和我说什么的,现在这一脸的心事,却一个字都不说。”
“我有心事?没有啊,”指尖的痛感,让安白皱眉,反倒是遮掩了其他情绪:“爸,我真没事,最多就是工作有点忙,我这几天都没去上班,老板没开了我,就是让我把工作赶补出来,有些烦乱,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又打电话催我,没别的。”
解释出来安父虽然不信,但也稍微放心:“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好,你注意休息。”
“我会的。”
安白削苹果切块打果汁,然后把吸管递到父亲嘴边:“爸,慢点,不要为我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有点心烦,一会儿去公司一趟,忙完就好了,我你还不了解吗?”
安父知道她的性子,就摆手放下酒杯:“那你就去忙,忙完了再来看我。”
“那我忙完,带司空长庭一起来看您。”
安白一不小心,就说露了。
但安父没听出来,点头应下:“你去忙吧。”
……
出医院的时候,安白才发现下雨了。
但她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从这到站牌还有一截了路,虽然不算远,但这么走过去,肯定淋透。
“安小姐?”
忽然有人叫她。
诧异回头,看到了傅贺原。
“你怎么还在这儿?”
安白很惊讶。
“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下雨了。”他摊手:“天要留客。”
“你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安白才不信他这说辞,他愿意等,那就等吧,她没时间。
看着她要直接往雨幕了冲,傅贺原手疾眼快的拉住她:“哎,你干嘛?你会淋湿的。”
“我没那么娇气。”安白抽回手:“我赶时间。”
说着,直接就走。
但是头上却没有水淋下来。
抬头――是傅贺原。
脱了自己的外套顶在头上,双手撑起的空挡,正好挡住并不健硕的安白。
安白纤细身材,虽然一米六五,但在他这一米八六的身高旁,依旧娇小。
“你往哪边啊?”
他尽量往她头顶挡,还要防着她突然转向。
安白伸手往前指:“我去站牌那儿。”
是公交站牌。
傅贺原护着她一路到站牌,这狭小的地方倒是等了不少人,虽然不拥挤,但下雨天,这人也不算少。
“你坐公交车?”
他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确实是开着自己车过来的,没走当然不是因为下雨,而是……他在了解这个医院。
不过这些他不会和她说。
安白一点都不觉得丢脸,直接说:“我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公车地铁这一类的,你还是自己开车回吧,挤公交你不习惯的。”
他这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绅士,怎么可能用过这种交通工具呢?安白是真为他好。
“你能坐,我怎么不能坐?”
他宽厚的臂膀挡去一旁的人,这公交亭外的雨水都没溅到她,安白觉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