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茉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身边的人都叫着要请客,陈东兴不好推脱,在东城的一家五星酒店宴请了亲戚朋友。
知道消息的时候陈茉还在公司里忙着拉赞助的事情,在晚宴前的三个小时,紧急去美容院做了护理和发型,换上晚礼服匆匆赶到酒店。
陈茉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的修身网纱连衣裙,显得身材很好。
宴请不算正式,更像是家宴,陈茉没选香槟红酒,转身到另一个桌子上拿了一杯橙汁。
“这位就是您的女儿吗?”
“是的。”
“听说刚从美国回来呀,海归学霸呀。”
“没有没有,就是去读了一下书。”
陈茉插不上话,抿嘴笑着,被陈东兴带着见了好几个朋友。她虽然疲于交往,但是公司已经由她接手,爸爸的朋友还是要认识认识。
“那位,就是我们市政委的小孩,听说市从欧洲回来的,你要不要跟他聊聊留学的事情?”
陈东兴指引着,陈茉硬着头皮上。
陈茉和市政委的儿子简单寒暄了两句,看着他举手投足间无形展示出的虚荣感,也懒得聊下去,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爸妈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其实也暗戳戳的关心起她的感情生活了。
陈茉来到了洗手间,扯扯礼服领口的边缘,每次穿这种华丽的衣服身体累的慌,水都不敢多喝几口。
“请问您是陈茉小姐吗?”
门口来了一个服务生。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先生请你到酒店的顶楼。”
“周先生?是……”
陈茉想了一会,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想着等会要见的人,陈茉的心莫名的紧绷,她不由的喘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上了电梯。
陈茉走到了门前,正要敲门,发现门没锁。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玫瑰花,香薰蜡烛围绕着周围,火焰微弱,只驱散了一小片昏暗。
在房间尽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修长腿随意的迭起,炫彩的霓虹灯照耀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睛,手指无意识敲打着节拍,正在欣赏城市的夜景。
陈茉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听到了声音,那人优雅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站了起来。
“陈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周隽。”
三年的时间里,陈茉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可以从容地面对任何人。可三年的时间,也沉淀了周隽的气质,尽管两人并没有肢体接触,隔着半米的距离,但周隽散发出的无形的压迫感,让陈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犹如一层白纸,一眼就会被看穿。
陈茉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侧头看向了吧台,转而被一大束红玫瑰刺到了眼睛。她慌乱移开视线,又看到了周隽的领口,深蓝色的领带点缀在暗色的西装上,仔细能看到上面细碎的闪光,是和陈茉礼服一样的布料。
陈茉心乱如麻,往后退了几步。
周隽这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这个吗?”
周隽拿起一杯香槟,递给了陈茉。
她掐了掐手臂上的肉,正要接过酒杯,突然香槟失重落下,砸在了地毯上。
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了陈茉的手,周隽轻轻一拉,把陈茉半拉进他的怀里。
陈茉恼怒,正想要说几句,猛地一抬头对上周隽调侃的眼神和嘴角轻微的笑意,顿时觉得心生无趣,扭了一下从周隽的怀里挣脱。
她走到了沙发旁,端起另一杯香槟,喝了两口。
“这个是我喝过的。”
陈茉动作骤然顿住,悄咪咪瞪了他一眼,感觉周隽就是故意的,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察觉到了陈茉炸毛了,周隽低头笑了两下。他走到了陈茉的身边,摸了摸陈茉的头,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开。
“还需要吗,我让服务生再拿几杯。”
“不用了。”
周隽盯着她嘴角因为着急喝而残留下的酒渍,神色不变。
“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先生?你不叫我周隽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哼……周隽。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大厅了。”
“没事就不能聊聊天吗,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
装什么呢?陈茉心里冷笑。
“好啊,聊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接管了你们家的公司。”
“是啊。”
“我听说资金有点问题。”
“你调查我?”
“呵……”周隽轻轻笑出了声。“不用调查,这种东西,借用一下网络就知道。”
“倒是我们的陈老师……在美国读金融读了好几年,好像没有什么进展啊……”
“你!”
陈茉不置可否,她强行压住自己的怒意,心里也在懊悔,为什么每次在周隽面前她的情绪起伏就特别厉害。
“我才接手,不知道。”陈茉语气低迷,不得不承认,就金融方面跟周隽相比,她确实渺小如蝼蚁。
“听说你用了一点自己的小金库。”
陈茉咬紧唇不说话。
“掌管公司,公和私需要分开,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
“账目一乱全部都乱,到时候谁可以帮你。”
“……我就是着急。”
周隽说的对,陈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过失,她缩着身体看上去委屈至极。周隽心头一软,如同坠入了充满棉花的海洋里,他蹲下来,和陈茉平视,手掌摸上了陈茉的脸颊。
“急什么,慢慢来,不是有我吗,真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陈茉隐约感受出了周隽的意思,心乱如麻,她推开了周隽的手掌,也没直接回应。
周隽也不着急,陈茉才没回东城几天,他有的是时间。
“我们家公司的事情,你别掺和,我会自己想办法。”
“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唔!”
周隽亲上了陈茉的嘴角,湿热的舌头伸出来,舔走了陈茉嘴角旁干了的酒渍。
“你干什么!”
“很甜。”
“你……你不要脸!”陈茉的脸涨的酡红。
“嗯?”周隽突然笑了,漂亮的眼睛眯起来藏在镜框下,有些朦胧美。“我说的是你嘴角边的酒,我帮你擦干净,可不是――”
周隽话语突然中断,暗示陈茉是不是想多了。陈茉被猜中了心思,觉得自己脸都丢没了,着急说话转移关注点。
“你别说了!我爸妈找我了!”
陈茉呼哧呼哧,提着裙摆跑走了。
周隽心情良好,拿起那意束玫瑰,手指轻轻抚摸着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