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手机,希望能从另一个角度直播的角度找到程佳。
没有,还是没有。
祁琛的手无助的在手机上滑动,期待能在手机上找到一丁点关于程佳乘的那辆车的消息。
“关于援荣医护人员车辆在返途中失联事件,已经增派搜救人员,消息将向社会公布。”
终于,祁琛看到了那辆车的消息。
失联,他连官方通报都没有听完,整个人的体温急剧下降,半边身子发麻,连手机都攥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机跌落在地上发出响声,声音转到自己的耳边,心跳几乎要跳出来,他愣神过来想捡起地上的手机,却始终无法动作。
假的,一定是假的。
祁琛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想去医院,楼上到楼下的距离,祁琛走了好久,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发抖,深呼吸也是无济于事,踩着刹车的脚也是软的,他根本就开不了车。
祁琛在路边叫了一辆车,他坐在车上,他不敢看手机,甚至不敢胡思乱想。
司机车上在放广播,是程佳的车辆追踪。
司机听着惋惜,忍不住感叹一句,“唉,他们是去救人的,怎么会...”
“不会!”祁琛大声反驳,扶着窗户,大口的呼吸着,脸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不停的流汗。
司机看着祁琛的样子,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是犯病了吗?去医院,对快去医院。”
祁琛现在已经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做不出任何动作,到了医院他的脑袋都是空白无意识的。
一直没有消息。
等祁琛醒了的时候,他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突然祁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直接站起身子往病房外走,手上的针头没拔,祁琛直接走了,手背上鲜血淋漓的,旁边人的惊呼他像是听不到一样。
站在医院大厅,他环视四周,人来人往的,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祁琛。”
祁琛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他有点不敢回头看。
他猛地回头,身后就是程佳。
祁琛看到程佳的时候,没有一秒犹豫,直接冲过去抱住程佳。
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程佳抱的紧紧的。
程佳还没来得及说话,发现抱着自己的祁琛在发抖,连自己肩膀的位置也慢慢传来一股湿意。
程佳这才发现,她的男孩,哭了,带着小声的啜泣。
这几乎是祁琛在她面前正经的第一次哭。
也是第一次示弱。
他年纪小,怕被嫌弃,一直都在程佳面前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希望程佳可以依靠自己,也可以被信任。
可在直到可能要失去她的那一刻,那些伪装,那些坚强,统统土崩瓦解。
祁琛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甚至在医院哭完了,回到家跟程佳坐在沙发上还在抹眼泪,也不眨眼,生怕自己一个闭眼程佳就消失了,程佳要去厕所,祁琛也跟着去,非要拉着程佳的手。
程佳倒坐在祁琛的腿上,任由祁琛抱着她吸收安全感,拍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没事,我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走山路遇上山体滑坡,车上的人没事,倒是车开进了一个挺偏僻的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程佳发现自己联系不上祁琛的时候,想要找到信发个消息也不行。
车子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条可以回家的路,程佳没去医院,先回家,祁琛没在,听隔壁大姐说才知道祁琛去了医院。
看到祁琛的时候,程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祁琛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眼里满是灰青色,疲惫到了极点。
祁琛这样抱着程佳好久,连亲也不敢亲,程佳捧着他满是泪痕的脸亲了亲他的眼睛,“你看看我,我在这呢。”
祁琛抬眼动了,只是木然的贴了贴程佳的嘴巴,这一点也不像他,祁琛平时亲程佳都是又凶又狠的,不给程佳喘气的机会。
程佳摁着祁琛的后脑勺自己亲了上去,咬了祁琛的嘴角没出血,但挺疼的,祁琛倒吸一口冷气,委屈巴巴的看着程佳。
程佳问他,“疼吗?”
祁琛点头,头埋在程佳的肩颈处来回的蹭。
程佳抱着他的脑袋,“所以,我真的没事,我回来了,在你身边呢。”
这件事情结束后,祁琛有好一段时间不愿意离开程佳,走哪看到哪,到最后程佳由内疚到无奈,把人赶去上班了。
程佳也渐渐的什么事情都会和祁琛说一下,比如加班,主动报备,重要的事情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即使程佳还是没有人能动摇她的选择,只不过会顾及祁琛。
不过程佳也有觉得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个人明明说好了大事商量,或者提前通知,可有时候程佳还是觉得一些事情没必要,只是一点小事情,直接救自己拿主意了,祁琛去出差,要出去几天,程佳刚好调休,就想着跑去祁琛的城市去找他,故意没说,还骗祁琛说这几天加班。
祁琛从她同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程佳调休,把一个星期的工作压缩到三天,想着抓紧时间回去,到家了才收到了程佳正好去自己出差城市的消息。
祁琛着急忙慌的把人接回来。
机场,程佳穿这一身粉色的毛衣开衫,在跟旁边的一个小男生攀谈,看到祁琛后,立马的方向跑过来,兴冲冲的像个小姑娘。
而祁琛站在程佳对面,还穿着出差没来得及换的大衣,比几年前是显得成熟又稳重,反倒是程佳,天天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闹祁琛。
程佳直接扑在祁琛怀里,祁琛拿大衣裹着她,程佳抬头对他笑,祁琛有点恍惚,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直接把程佳抗在肩膀上,大步往外走。
程佳觉得不好意思,挠着他的脖子让祁琛放她下来,“祁琛,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祁琛这么长时间已经完完全全知道了程佳的性格,把大衣盖着她的头,依旧往车上走,装出来的怒气冲冲,底气并不足,控制住程佳作乱的手,“让你知道撒谎的后果,你家里还有个男人呢!”
祁琛把程佳扔在车上,说是扔,不如说是轻拿轻放,把程佳放下后还偷偷的亲了一下。
车往家的方向开。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车窗打在祁琛的脸上,他原本被规整的整齐的头发被吹散,露出祁琛优越的头骨比,一如几年前刚坐在他车上的那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是回他们的家。
祁琛还是会骑摩托车参加比赛,玩滑板,唱歌,带着程佳一起。
那是程佳从来没有见过的青春。
自由,热烈,勇敢与爱。
程佳望着祁琛的侧脸,用嘴巴做了一个嘴型。
是我爱你。
她总是喜欢悄摸摸的表达爱意,比如总是喜欢偷偷亲睡着的祁琛。
她说完之后迅速转头,装作无事发生,祁琛趁着红绿灯停歇,郑重地看着程佳,用比程佳大很多倍的声音重复,“我爱你。”
祁琛告诉她,爱要大声说,要勇敢表示,要让爱的人听到,要让爱的人感受到。
所以,我爱你。
――全文完――
“大胆一点,去爱一个人,攀一座峰,追一个梦,大胆去爱,不在乎结局。”―《大鱼海棠》
所以,自由,祝你我。
祝我们都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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