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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成了反派夫人 第11节

  唐云舒安排禾凝和李二公子见面的事,江允恒知道,但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看向唐云舒的方向,等着她的解释。

  唐云舒只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清屏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倒是清屏站了出来替她打抱不平:“这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刚刚就你们几个人待在屋里,也不能只听你们说的,难道不该问问那位李二公子怎么说吗?!”

  “那李二公子做了那种龌龊的事,他怎么肯承认!”清屏大声反驳,反驳完又对着江允恒磕头:“世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姑娘啊,我们姑娘心思单纯,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哪个清白的姑娘做得出来这种败坏自己名节的事来!”

  江允恒谁的话都没理,几个女人围着他吵的他头疼,看着一旁看好戏的顾晏之只觉得头更疼了。

  “晏之,别人我信不过,劳烦你去帮我把那位李二公子带过来,看看他怎么说!”

  顾晏之扬了下眉,毫不在意的应了下来:“行!”

  说完打开房门出去,不过两息便拎了个昏迷不醒的人走了进来。

  李二公子的后脑和脸上都是血色,可见清屏下手有多狠,因为太惨烈了脸上的胎记反而没那么吓人了。

  将人扔到桌子旁的地上,顾晏之顺手拿起桌上未用完的半盏茶倾倒在了李二公子的脸上,看的唐云舒直皱眉。

  这人都惨成这样了,这盏茶下去简直是雪上加霜,他是没有同情心吗?

  “咳!咳!”李二公子竟真的被冷茶激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便开始呼痛,捂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一睁眼便看到一屋子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世……世子,你怎么在这?嘶~我这是怎么了?”李二公子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伤的不轻。

  江允恒拧眉:“李二公子,可清醒些了?还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刚刚?”李二公子摇头,他头疼的厉害,刚刚发生了什么?

  顾晏之在一旁悠悠的开口:“李二公子,我劝你可要仔细想想,此事关乎你和禾姑娘的清白,你可别稀里糊涂的就认了,被人给害了都不知道。”

  “顾大人你什么意思?!”禾凝从江允恒怀里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我见犹怜。

  顾晏之冷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第20章 荒唐

  李二公子整个人还是蒙的,他看着禾凝衣衫不整倚在世子的怀里,有些不悦同时疑惑道:“禾姑娘,刚刚我们不是在房中喝茶吗?你这是发生了何事?”

  禾凝像是对他怕极了,他一靠近她更加往江允恒的怀里钻,这时候清屏又冲了出来护在禾凝面前,横眉冷对——

  “你好问发生了何事!李二公子,妄我家姑娘还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可你竟然妄图玷污我家姑娘清白,你便如此急不可耐吗?!”

  “玷……玷污?”李二公子一头雾水,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你肯定是弄错了,刚刚我们在房中谈话,相谈甚欢,你也说心悦我,愿意嫁我,我们都说好了回去后我便让母亲上门提亲,我”

  “所以你就觉得我家姑娘是你的人了,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吗?你们还没拜过堂,名不正言不顺,你那就是不轨!幸好我家姑娘还没嫁,不然也不知道你竟是个伪君子!斯文败类!”

  “我没有!不是我,我刚刚”李二公子虽然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可决计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此等有违人伦道德之事,他是从小读圣贤书之人,怎会——

  可他确实想不起来晕倒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只记得两人相谈甚欢,禾凝还亲自敬他茶,他心中喜悦,以为找到知己,怎……怎么会这样?

  清屏还是说与唐云舒的那套词:“我家姑娘不过一心思单纯的弱女子,难道会拿自己的清白去构陷你吗?她图什么啊!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难道你们不清楚吗?就算我们姑娘来自边关,你们看不起我们,可我们也绝不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

  清屏这话是把所有怀疑她们的人都骂进去了,胆子忒大,但没人能上前反驳她,因为确实想不通,如果是禾凝有意为之,那她图什么,就像清屏说的,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没人不清楚。

  当时房中就他们三人,李二公子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便更没有理由怀疑禾凝,所以难道真的是李二公子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可根本无从查起,关乎女子的名节,也不可能报官,禾凝抓着江允恒讨要公道,要死要活,李二公子矢口否认自己做过但又拿不出证据,清屏四处哭闹,吵的人心烦意乱。

  “好了!”江允恒不耐烦的制止了这一切继续发酵,他没看李二公子而是看了眼站在一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唐云舒,眼中情绪复杂,有明显的失望划过,就这抹失望的神色让唐云舒瞬间脸色煞白,一口白牙差点咬碎。

  这件事说是李二公子做的,可李二公子是她介绍的,在外人眼里她和李二公子就是一伙的,她信誓旦旦的说要给禾凝找个好人家,可如今出了这摊子事,不管李二公子究竟有没有做,两家想要再结亲是难了,两边都不可能同意的。

  果然,江允恒大手一挥,直接下了决断:“你们两边既然谁也拿不出证据来,那么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除了我们在场的几个人,我不希望再有谁知道,一切便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李二公子,禾凝同你的事也就当没有过,一切作罢。”

  李二公子不愿意如此不明不白的背了黑锅:“我不曾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事到如今你做没做过重要吗?”江允恒毫不客气的质问,十分严肃的告诉他厉害关系:“李二公子,以后我们两家还要在京都城中见面,你父亲也还要在朝堂上立足,这件事就此作罢,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你不要逞一时畅快,以后大家都难做!”

  “我!”李二公子不服气,可他心里知道江允恒说的话是对的,那不止是警告更是威胁,国公府势力庞大,李家根本无法同其抗衡,他只能背下这个黑锅。

  他最终深深看了一眼禾凝,她紧紧趴在江允恒的怀里,将江允恒当成了唯一的依靠,眼神都比和他独处时更深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要做这样的事,原来她早就……

  两人才见了两面,说有多少喜欢那都是假的,只是她给了他希望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沉痛的打击。

  他再无话可说,此时此刻他只是有些同情那位为了撮合他们忙前忙后的世子夫人,他虽然被构陷,但大不了从此一刀两断,对他并不会有多少影响,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这位世子夫人,只怕还有的磨。

  江允恒一向说一不二,李二公子默认了,清屏还想给禾凝讨公道,这时候禾凝才跳出来当好人,一脸隐忍的劝说清屏,说自己不碍事的,不要为了自己让大家都不好做,一副宽宏大量,深明大义的好形象。

  唐云舒张了张嘴,她还想说点什么,可对上江允恒冷漠的眼神,便忘了该如何发声。

  无人反对,江允恒带着禾凝走了,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对救命恩人的怜惜,此时此刻他要照顾禾凝这个受害者。

  唐云舒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可当江允恒再次在她面前抱着禾凝离开,从头到尾连一个回头都没给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内心一片悲凉。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荒唐了,荒唐的可笑,那坊间的话本离奇程度也不过如此了,她本意是一片好心,如何此刻却让她觉得她变成了那个坏人。

  李二公子趔趄了一下,他被砸的太狠了,必须马上找大夫,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唐云舒一眼,这位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嫁人了也不曾丢失半分体面,是京都多少人追捧的对象,如今却像是开败的花,逐渐丧失原有的色彩。

  终是不忍心美人受苦,提点了一句:“世子夫人,你还是多注意一下那位禾姑娘吧,她心中有所求,你莫要为她白费功夫了,不然最后受伤的怕会是你自己。”

  唐云舒愣在了原地。

  李二公子离开了,吵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宁静,安静的有些可怕,清苡有些担心唐云舒的状况,扶住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还好吗?”

  她刚刚也被吓到了,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哭腔。她从小跟着唐云舒在相府长大,身边都是些文明人,哪里见过刚刚那阵势,能替唐云舒反驳两句都已经是豁出去了。

  唐云舒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安慰她:“我无碍,清苡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清苡看着她苍白一片的脸色,想说这样怎么也不像是无碍,可唐云舒已经闭上了眼,无奈,她只能离开,走之前突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看着倚在窗边的顾晏之,她刚想赶人,顾晏之便先一步开口:

  “你出去吧,我同你们家小姐说会话。”

  清苡第一反应便是不妥,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看着悲伤沉默的唐云舒,再看顾晏之脸上洋溢的自信和轻松,竟生出一种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安慰自家小姐的想法,鬼迷心窍的竟真的出去了,将两人单独留在了房中,只是她怕人突然闯进去,没敢走远,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唐云舒像完全没意识到屋里还有个人,清苡离开后,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扶着桌子缓缓的坐了下来,扣在桌子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顾晏之指尖在窗框上轻点两下,也不知想到什么,离开窗边,来到桌子前伸手拿过茶壶和新的杯子,壶中的水还是温热的,他倒了一杯递到了唐云舒的面前。

  唐云舒迟迟没接,他也没催促,便一直这么举着,直到她回神,动作缓慢的接过杯子,热水的余温透过杯子传递到她指尖,她才发觉自己身体有多冷,将杯子举到嘴边,三丝两缕轻烟冒起来刚好打在她眼睛上,不自觉的便打湿了眼睫。

  有东西从双颊滑落正正落到杯中,杯中泛起小涟漪打破了虚假的平静,唐云舒终是没有喝下这杯茶,举着它半响捏着放回了桌子上。

  “多谢……我好多了,顾大人先走吧,今日让你看笑话了,还请你保密不要把今日的事说出去。”

  唐云舒的声音很小,若不是屋里安静,只怕就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可这么小的声音还是掩盖不住浓浓的哭腔。

  顾晏之没离开,扯开凳子坐到了她的对面,像是没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平常闲聊,可说出来的话却直戳唐云舒肺管子。

  “我那日便提醒你了,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没听进去。”

  “我”唐云舒想说她听进去了,所以她每行一步都是告知了所有人,就怕有人觉得是自己仗势欺人逼着禾凝答应,可她做梦也没想到禾凝竟是打着这个主意,这招太狠了,比说她仗势欺人狠多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她的婚事她再不能插手了。

  第21章 忠告

  顾晏之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人心碎神伤,其实有些不能理解:“我来京都时间虽短,但也听了不少嫂夫人的事,传闻说嫂夫人自八岁便熟读《女则》,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可谓是京都,不——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既如此,为何嫂夫人会如此着急要把禾凝嫁出去,说到底不过一个妾而已,嫂夫人端庄大方,不像是会同别人争风吃醋的性格,那为何独独对这个禾凝这么在乎?她有什么特别的吗?恕我眼拙,还真是没看出来。”

  他的话让唐云舒有瞬间的怔愣,禾凝有什么特别的吗?好像也并没有,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京都城随便哪家小姐都能比过她去。

  可她有父兄的救命之恩,这东西就像一把利刃,悬在国公府众人的头上,哪天这把利刃落下来砍了谁,大家也只能笑着说是应该的,不然你看国公夫人那样嫉恶如仇,不一样怕薄待了她,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禾凝其实完全可以用这个救命之恩要挟江允恒纳她入府,若是她真的要挟,她反而觉得无所谓,因为她清楚不论是江允恒还是国公夫人都最恨被人威胁,这样她真进了国公府,等待她的也只是被江允恒厌弃和国公夫人的磋磨。

  可她偏偏没有,不仅没有还装作完全对他没心思,连他们安排的婚事都欣然接受,这样反而让她害怕。

  就像现在这样,恩情没有还掉,反而让国公府欠她的越来越多,如此以后就算她提了过分的要求,他们也很难拒绝。

  她从小生在官宦之家,虽然很幸运的父母恩爱,家庭和谐,可心里明白这只是少数,看多了像常氏那样的可怜人,所以很小的时候便明白人心最是易变,她也没想过要同江允恒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美梦他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以前她无所谓,但现在她有了康儿,她必须为康儿着想,禾凝就是个变数,她不愿把这样的变数留在身边,而且今日之事更加证明禾凝远比她想像的心机深沉,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府上呢!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说与他人听,尤其是顾晏之这个外人。

  “你便当我是心胸狭隘,自私善妒吧,不愿别的女人分去夫君的宠爱,所以宁愿推他人入火坑。”心胸狭隘,自私善妒,想必这便是此刻她在江允恒眼中的形象吧。

  顾晏之知她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因一时之气玷污自己的名声,我不知修远如何想,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修远因为恩情对禾凝多加爱护,却不顾你伤心,此举确实不妥,若是我的话,有嫂夫人这样的夫人,只怕天天捧在手心里都觉得不够。”

  说完他还自嘲般的笑了两声,唐云舒皱了皱眉,知他是安慰她的话,但听着怎么好生奇怪。

  顾晏之饮了一口茶,审视了她一眼,突然说到:“其实嫂夫人有没有想过,你和修远可能并不相配。”

  唐云舒的心狠狠的漏了一拍,有些生气的瞪着他说到:“那是我和他的事,顾大人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修远将你视作生死之交,你便是趁他不在挑拨他同我的夫妇关系吗?有这样的好友吗?”

  顾晏之抬手做投降状:“我知嫂夫人觉得我居心不良,不过嫂夫人自己就没有想过?我听闻嫂夫人是及笄后由陛下做主赐婚给你和修远,在此之前你们二人有见过吗?知道对方便是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吗?你们的开始便是由外人强绑在一起的,之后你们生儿育女,相敬如宾,你觉得本该如此”

  “难道不是?”唐云舒打断他的话:“自古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是强迫,若是无媒岂非媾和?圣旨赐婚是多大的荣耀,多少家里求而不得,况且这道圣旨是世子亲自去求的,若是心中无我,为何要去求娶?”

  “那便更是不公平!”顾晏之一句话便将她驳了回来:“晏之求陛下赐婚,证明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中了你,不管是出于你的名声还是美貌,可他竟没有选择去府上提亲,圣旨下来丞相府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他这就是逼迫,若真心中有你又怎会不顾你的意愿?”

  “你!一派胡言!”唐云舒气红了脸,好一会才缓过来,瞪了顾晏之一眼板过脸去,僵硬到:

  “顾大人慎言。”

  她也是被顾晏之的话给气疯了,竟真的和他理论起来,若是平常这些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顾晏之笑笑作罢。

  唐云舒突然有些受不了他的笑,特别是搭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一副祸国殃民像。伤心过后才注意到自己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立马起身要离开,顾晏之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开口:

  “嫂夫人,想必你心中清楚这样的事情今后不会少,我真心劝诫你,要么完全不要介意,若是介意便不要装作宽容大度,莫要让自己后悔。”

  对他的“劝告”,唐云舒还是那句话:“不干你的事!”

  说完愤怒的甩袖离开。

  出门后还听得她同清苡说自己没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刚刚的争锋相对像是他的一场错觉。

  顾晏之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而且像戳中了笑穴一样,越笑越夸张,抱着肚子哎哟直叫唤。

  乘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主子这幅癫狂的模样,吓得差点跳窗离开,毕竟上次见他如此疯癫还是在上次,那简直是个噩梦。

  他贴着墙角假装自己不存在,等顾晏之笑够了才敢上前。

  “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顾晏之把玩着手中刚刚唐云舒用过的茶杯。

  乘风俯首:“主子放心,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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