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笔填合同的时候接到苏花朝的电话, 说要一起吃个饭。
姜锦茜漫不经心的应:“好啊, 什么时候?”
“下周四晚上。”苏花朝犹豫许久,补充道:“不止我们两个人, 还有我哥。”
哥……
一听到这个词, 姜锦茜握着笔的手一滑,落在纸上的最后一笔瞬间歪七扭八的,她对着那字眨了眨眼,扔下笔,正襟危坐的问道:“他……我要怎么称呼他?”她问的委婉, 尽量不提两个人之间还隔着的模糊不清的关系。
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乱了,饶是她这个擅长写狗血言情小说的人都对此头疼不已。和自己的继兄在一起……
两个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关键是两个人在一起拉扯牵绊这么多年,姜锦茜都觉得能写一本长篇小说了,书名就叫――霸道总裁:哥哥再爱我一次。
苏花朝哼笑一声:“能叫什么啊,叫霍大哥呗, 反正我也这么叫。”
“你也这么叫……”姜锦茜脑洞大开,弱弱的说:“那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吗?”
“姜锦茜!”苏花朝跳脚, “你闭嘴!”她一想到在床上的场景,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怎么会叫霍大哥……
越这么叫他越来劲好吗!
姜锦茜不过是想到这么一方面便忍不住打趣她,却没想到竟逼得苏花朝炸毛了,她连忙哄她:“好好好,我不说这个好吧?不过――我也叫他霍大哥,可以吗?”
苏花朝从那旖旎的画面中抽出身来,她倒在床上,闷闷的说:“就叫霍大哥。”
“那好。”
两个人又随意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姜锦茜看着书桌上的出版合同处自己的落款,最后一笔歪的不成型,她伸手将那一张扔到垃圾桶里,十分平静的重新打印了一张,签好名。最后做完这一系列事,她将那叠纸放在一旁,拿出抽屉里她和苏花朝的合照。
是两个人八岁的时候拍的。
她扎着哪吒头,苏花朝扎着花苞头,两个人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像是一对姐妹花一样。她们那个时候确实像是姐妹,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要亲。
如果不是后来苏花朝的父母离异,她被母亲带走,或许她们两个还会在c市。
或许苏花朝就不会遇到霍绥,也不会爱上霍绥。
可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永远无法预测它的到来。
而爱情的不可思议之处便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自己爱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姜锦茜以前不知道,现在对此炳若观火。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程叙之一见钟情,直到现在仍就对他心心相念。
所以她对苏花朝和霍绥之间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的微词。
哪怕那段爱情到最后谁都知道没有结果。
但爱就爱了,何必计较。
――――
周四很快就到了。
姜锦茜按时到了酒店,站在大堂处给苏花朝打电话,没一会儿苏花朝就出来了,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眉宇间一片凝重。
姜锦茜的心脏一下子被吊在半空中,起伏不停的,她忐忐忑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苏花朝带着她去楼上的包厢,边走边说,语气里满是歉意:“临时碰到一堆人,硬是要一起吃饭,茜茜,对不起啊,本来说话今天就我们三个人吃的……”她拉着姜锦茜的手晃了晃,“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茜茜。”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人多热闹点嘛,没事的。而且……”姜锦茜故意调侃:“你不是也说了霍大哥是块冰块嘛,我来之前还担心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说话,很尴尬!”
苏花朝被她说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她噗嗤笑了一声。
到了包厢门口,却突然响起一件事,收回拉着门把的手,将姜锦茜拉到一旁的空包厢里,直截了当的问她:“你见过沈亦清了吗?”
“沈亦清?”姜锦茜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她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苏花朝对于姜锦茜记人的记忆力表示深深的怀疑,她小时候记人也没记对几个,后来上大学的时候还经常说自己把隔壁的班长认成自己班的班长了。
她再问了一遍,甚至把沈亦清的外貌都给描述了一下:“及耳短发,眼睛大大的,右眼角还有颗泪痣,个儿不高,就一米六的样子,这个人有印象吗?”
及耳短发……
姜锦茜瞬间想起,那个晚上,她缩在副驾驶上睡觉,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她醒来看到程叙之和一个女的站在一起。
短发。
姜锦茜磕磕绊绊的说:“好像,看到过这么一个人。”那晚天色太暗,而她醒来就看到程叙之带着那人往外走,她只能看到背影,其他都没有看清。
“算了,不管你看没看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苏花朝也不管她了,直接将沈亦清的身份一股脑的说出来,“她家的背景在我们这里是最好的,整个南城也找不到比她家更好的了,而且人美歌甜,跟着我妈唱京剧,就在苏园。”
“这――关我什么事?”姜锦茜听得模模糊糊的,没有抓到重点。
苏花朝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道:“重点来了,程叙之的妈妈特别喜欢她,内定的儿媳妇。”
“嗯?”姜锦茜双眼瞪得极大,“他妈妈喜欢她?所以呢,关程叙之什么事?而且,程叙之的爷爷还喜欢我呢!”姜锦茜的脑回路格外的清奇,好像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她的战斗力都意外爆表。
因为在那一刻,她都是身披盔甲,为他而战。
苏花朝被她那一长篇给说愣住了,她抓住重点:“你见过程爷爷?”
“啊,他是我导师。”姜锦茜心里闷闷的,像是四五月的江南,室内都是潮气,闷的她喘不过气来,“那个沈亦清是不相干的人,程叙之和我说过。”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因为当初,程叙之便是这么和他说的。
她说了信他,便是不会对他起任何疑心的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