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来的高官厚禄,还如此苦苦相逼。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混蛋们,就该让他们葬身大海喂了鱼。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的软货。
自从遇刺若棠的诡异表现后,猜到她想顺势脱离红尘的瑛姑,就不敢在让她离开自己眼中半秒中。
尽管王爷提醒她说有些事不破不立。
她还每天惊弓之鸟一样。战战兢兢盯着郡主的一举一动。
见郡主又昏昏沉沉睡过去,接过丫头送进来止咳的川贝糖梨水温好,盘膝在她窗前的矮榻上闭目养神。
闭眼的电光火石间忽然灵光闪现,想到汉王那天叮嘱自己对若棠要不破不立的话,猛然间想到一个可能。
也许王爷说的不是生命而是感情。
难道王爷朝三暮四的又改了主意。重新考虑了宁王。
想到郡主对感情的专注于执着,宁王爷所希望得到的,对感情没经验,但是感觉敏锐的瑛姑,不由大惊失色。
若棠一病就是又一个月。
没办法,咳嗽低烧本来就不容易好的。
期间她再没出过门,只在天气好时在小院里散散步嗮嗮太阳。
到是重伤的萧策,绑着绷带来看她多次。
各种补药流水一样送过来,精巧解闷的小玩意更是层出不穷。
几个近臣看着天之骄子,英雄无双的主子如此做低伏小,殷勤备至,却连一个笑脸,一句好话都得不着。不免替主子不平。
杨波这个流氓作风的抓了抓头恨声道。
“这郡主也太不知道好歹。
主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为她命都可以不要。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看她现在这样不拿人心当回事,将来娶进门,主子多纳几个小星儿冷落她,才知道后悔呢!”
心气也十分不顺的刘一瞪了他一眼。
“你个就知道抢大脸盘子,大屁股,能生儿子的大老粗,还知道什么。
还多纳几个,如今人家肯不肯进门都难说。
再说,咱们主子那心,那眼,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容下过别人。
你要是不想主子一辈子孤苦,断了后续烟火。
还是每天求神拜佛,让郡主赶紧回心转意,一颗石头心能软一软,快点嫁给主子的好。”
听了刘一的话,想到20多岁,已经算是超龄青年,依然只对郡主一人有君子好逑之思的主子。
想到头两天,北地三姝陈欣瑶梨花带雨哭求的,是个男人都要心软。
却被主子面不改色,吩咐送进军中红帐的无情场面。
愤愤不平的几个人,想到郡主要是不嫁的后果。
赶紧合十双手求老天开恩,让郡主能回心转意,再不敢有丁点不满不忿了。
觉得自己咳嗽是慢性病的若棠不想在留在东江了。
决定带着叶衡和十四哥回家乡入土为安,在慢慢调养身体。
看她此刻马车都能颠碎了的身板,苏元正怎么肯,怎么敢,让她几千里路的赶回去。
苦苦劝了好久,她才又答应修养1月才启程。
临出发前一天,若棠忽然吩咐左右拿了孔明灯,笛子,素酒去了海边。
作者有话要说:裹着纱布,满眼寒霜的萧策:
小天使们,你们这么对我真的好吗?呜呜呜
我渣,我错,可都是上辈子的事啊!再说错了还不让人改吗?嘤嘤嘤
这辈子我这么用心良苦,死皮赖脸,舍生忘死的,你们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嗯嗯嗯
英雄救美后一点英雄的待遇没有。美人都没来看看我这病号,真的好吗,真的不觉得残忍吗?
说啊说啊,你们为叶衡不是心疼的肝疼肉疼的吗,就不能也心疼心疼我,(允悲中)
☆、第112章
五月夕阳下的海相当美。
金色的海滩细沙柔光,海浪在金灿斜晖的照耀下金光起伏闪耀。轻柔海风缠绕周身,令人全身毛孔都清爽起来了。
早换上了夹衣的瑛姑、碧螺、侍卫们不由惬意一叹。
还裹着夹袄,披着斗篷的若棠也难得绽开个真心的笑。
倒了坛酒到白浪中,点燃素白的孔明灯,顺着它飘荡的方向抬头面对海天一色的浩瀚。
她唇边的笑渐渐消散,轻抿嘴角目光慢慢茫然,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地方。
瑛姑见她眉宇间最近常现的静谧,就知道她一定又陷到那些美好的过去中了。
小心对身后的人摇摇头。
所有人了然的静默无声相陪。
金乌沉落,淡月东升。
带着哀思的孔明灯早已没了踪影。海风有些冷了。
若棠裹紧了斗篷招了招手,碧螺静静递上去一管笛子。
在唇边试了试音,降了个调吹起了笛曲。
哀婉回旋,如诉如泣的笛曲随着阵阵海浪声荡开,真令人愁肠欲断。
远处山丘上遥望的苏元正叹息一声,对特意请来的宁王道。
“我这外甥女看似随和淡然,其实很多事上一根筋的很。
叶衡陪着她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突然间生死相隔,恐怕一辈子心里都会有那么个角落,只能容得下他了。
好在她还有我,有哥哥们照应着,总不会委屈了她。
将来跟夫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还是不难。”
聪明人什么话都不必说透,萧策一下子就清楚了汉王特意把自己请过来,直面这揪心,甚至难堪画面的深意。
泰然自若地转身笑道。
“王爷,我喜欢的人既然是郡主,自然就是郡主的一切。
萧策别的不敢说,自认包容心爱女人的度量还是有的。
而且从我见到她,想成婚让她做我妻子开始,就从没想过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傲然,不够冷静与理智的一个答案,苏元正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在淡淡的月光下,他再一次不动声色打量身边的年少英豪。
刀削的轮廓稍显冷硬,鼻梁高挺,双唇略薄,相书上说过这样的人薄情寡性,心冷狠辣。
可他偏偏又有一双多情重情的狭长凤眼,凤尾的弧度微微一弯就是片风情潋滟。
想到他这几年为外甥女绞尽脑汁的手段心思,苏元正心里泛起种异样的情绪,他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萧策虽然年轻,在男女情|事上也许因为经验少单纯冲动了些,可他毕竟是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心智,心性上绝对比一般人更加成熟老练。
也许心如死灰的若棠,真能让他暖起来也说不定!
两位王爷言语眼神中机锋不断,身后跟着的臣子们也在窃窃私语。
眯眼想看清海边人影的宋三道。
“郡主这是吹得什么曲子,好听是好听也太悲了点。
都让我想起幼年离家学艺,大雨中跪在地上拉着我娘,想哭又不敢哭的事了,太酸心。”
“是缠绵凄苦的梦碎江南,讲究的就是声声掩抑声声思,我曾经在酒楼里听人用琵琶弹过,不过没有郡主这么哀婉断肠。”
延平算是他们中的斯文人,有些见识。
“梦碎江南,到是合情应景。
要是能有这么个贵女生死惦念着我,真是死了也值,想想叶衡也.....”
“闭嘴。”
异口同声的几个人齐声厉喝,自知失言的杨波赶紧捂了嘴低头忏悔状。
如今叶衡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忌讳,两军中几乎无人提起。不过不提起的原因却大大不同。
若棠身体还没有大好,曲子到第三遍已经气息不够,勉强吹完扶着瑛姑的手贴着海岸线一步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海滩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随着海浪层层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方战事进入胶着状态,可大将也不能轻易离开。
好在江南早已平定多时。周传芳也在半月前从红岳过来,由他这个老师不时开导若棠心情应该会好一点。
苏元正又早安排了沉稳老将护送,一路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初的天亮得很早。